“哎呀,禍水啊,禍水啊……”眼見帳中只剩下他與冉冉二人,銀火終於按捺不住的連連抱怨起來。
“你在說誰?說清楚點兒!”冉冉冷聲質問道。
“這裡就兩個人,你說我在說誰?害王爺受傷還能活到現在的你算是第一個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你不是禍水是什麼?”銀火嘲諷的笑道
冉冉杏目圓瞪,反問道:“是他自己衝過來的,與我何干?”
銀火是靖王身邊的近身侍衛,是輕騎軍的副將先鋒,竟然這般被一個丫頭質問,不由得臉面一熱,眼光一厲,頓時蠻不講理起來:“那麼多輕騎將士都受傷了,我怎麼沒見王爺衝上去救哪一個?”
冉冉也不示弱,突然上前一步,微仰着頭,雙眼直視着銀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那是他的事,你有能耐去問你家主子啊?”
“死丫頭!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牙尖嘴利到什麼時候!”銀火握緊拳頭,氣極敗壞對着冉冉狠狠地比劃了一下。
“你想吵架?本姑娘隨時奉陪。”冉冉仰着小臉,忿忿地嚷道。這一天受的那些個委屈全發泄在銀火身上了。
“你……好好,我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哼!”銀火憋着一肚子氣,轉過身看着門簾,不再說話。
“明明就是你無理取鬧!”冉冉氣呼呼地坐到了矮桌前,看着桌上已經微涼的飯食,頓時失了胃口。她在跟銀火賭氣,也在跟自己賭氣,再次回來好像一切都變得彆扭了,而最彆扭的就是她的心,失去了立場,失去了執拗,就像一隻迷失了方向的小鹿在突然陌生的森林裡橫衝直撞,處處碰壁。
營帳裡的氣氛頓時壓抑起來,兩個人誰也不服軟,背對着背就這樣耗着,直到外面傳來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然後隨着幾聲悠長的嘶鳴,馬蹄聲漸次停了下來。
銅燃回來了?冉冉忍不住站起身想去撩起門簾瞅個究竟,不想一轉身卻看到銀火高大的背影擋在跟前,於是一咬牙一跺腳又坐了回去。
這裡人的死活都與她無關,姬君長生的陰謀,鳳流殤的盤算,還是那個什麼右相李慕鬆的詭計,統統都不要再招惹她了。她現在就想快點兒回到京城,然後逃回四方樓,逃回到慕容雲海的身邊,老老實實的做它一輩子小殺手、小誘餌,以後再也不要看見姬君長生了,最好是他的名字徹底從耳邊消失。
“嗯?怎麼有人受傷了?”銀火將門簾挑了個小縫兒,剛好看見趙大人拎着藥箱帶着幾名隨軍的大夫風風火火地往校場方向跑。
“去探探,出什麼事了?”銀火壓低聲音對一名守在門口的侍衛吩咐道。
放下門簾,一回頭,銀火的雙眼剛好對上冉冉疑惑的眸子,於是眼皮朝上一翻,晃着腦袋又轉向了門口。
看着銀火欠扁的模樣,冉冉緊緊的攥起了拳頭,幾乎要將蔥管似的指甲嵌進掌心的肉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