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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腳步聲愈見清晰,冉冉無暇仔細斟酌,只能對着紫衣點點頭,算是應允了她的要求。
黑影一閃,紫衣撲開窗戶躍出了房間,掩上窗縫的一剎那,房門被人重重地推開。
哐地一聲巨響,震得雪狐噗嗤一聲就鑽進了冉冉的被子裡。
“房中有病人,你們就不能輕着點兒嗎……”清和瞪了一眼開門的那名禁衛軍,不滿地嘟囔道。
“大膽!拖到現在才接旨已經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了,還敢挑三揀四?咱家宣了這麼多年旨,別說病人就是半拉身子躺進棺材裡的也得架出來跪下接旨。”墨公公揪着嗓子,呱噪的聲音堪比荷塘裡快要曬乾了皮的青蛙。
清和剛要逞口舌,不想轉目之間猛地瞧見正費力起身的蘇冉冉,只好吞下火氣,矮着身子從墨公公的眼皮底下溜過去攙扶。
“莊主……”眼見冉冉受氣清和別提多難過了,眼眶一紅,委屈地喚了一聲,卻不知道往下該說什麼。
冉冉扶着清和的手臂,刻意傾軋了些身體的重量過去,她明白清和的護主之心,可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有準備面對一切艱辛,帶病接旨只是個開頭,或者她更願意接受這是上天對她的憐憫,在一切無法回頭之前給她一次提醒。
感覺到冉冉傳達過來的感激與信任,清和心中不禁一熱,於是,扶在冉冉腰間的手掌又加了些力氣,幾乎要把她身體的重量全部卸到自己的身上。
可能是那晚惹了風寒,加上心疾舊傷,冉冉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一處能使得上力氣,只能伏在地上,用手肘和膝蓋勉強支撐着身體不癱軟在地面。
墨公公好像是故意的,先是慢慢地取過聖旨,然後一寸一寸地緩緩展開,又端詳了好半天,才清清公鴨嗓子,唱道:“查,月緋衣女扮男裝,殿前欺君,依律當斬,然,皇上仁慈,念其獻寶有功,重罪輕罰,責其獻出祖傳釀造秘方,將功抵罪,以儆效尤,欽此!”
“民女月緋衣接旨謝恩。”積攢的所有力氣彷彿就是爲了一句謝恩,說完這句話,冉冉的額頭磕在地上就再沒有力氣擡起來了。
“趕快交出秘方,咱家明早天一亮還要趕着回京覆命呢。”
“清和……,枕下……”冉冉輕喘着吩咐道。她應該在發燒,身上忽冷忽熱,頭疼欲裂,剛纔抱着雪狐不覺得,現在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越來越燙。
“莊主,你堅持一下,我去叫巫堂主。”墨公公一行人剛離開,清和就飛快地抱起冉冉放到牀上。
“別,我,躺下,出身汗……就好,你,出去吧……”冉冉擁着被子,心中焦急,卻說不清楚,爲何偏偏這個時候病倒,天哪,不帶這麼考驗人的啊!
“莊主。”清和徹底迷糊了,他這個主子一直很神秘,但是這次好像神秘的有點兒過了吧,咋還不要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