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就在今晚,成敗也就在今晚了。冉冉佇立在窗前,望着那抹初升的晨陽,腦海中竟然空白一片。她是刻意放棄思考的,她希望開始之前再最後貪婪一次心靈的清靜。
“姑娘,水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沐浴了。”紫衣從浴室裡面探出頭,提聲喚道。
“好。”冉冉應了一聲,然後步到牀榻前一把抱起還在犯迷糊的小雪狐朝着屏風後面走去。
浴室裡水霧氳氤,溫暖縈繞。冉冉褪下外面的長裙,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內衫。她沒有立刻進入溫泉池,而是隨手捉過一隻木盆,舀了半盆泉水放在池邊。
“嗷嗚——”小東西還沒來得及跟周公道別就被冉冉摁進了水盆,一聲尖叫登時精神起來。
“啊呀,別亂動……”冉冉一隻手摁着雪狐,一隻手不住地往它身上撩水。大有一番誓與敵人鬥爭到底的架勢。
雪狐那肯老老實實地任人擺佈,搖頭擺尾晃個不停,不大一會兒就濺了冉冉滿臉滿身的水。
紫衣抱着浴巾躲得遠遠的,望着對面勢均力敵的情景,忍不住皺起了眉心。
“紫衣呢?快來幫忙啊!”冉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四下尋找起紫衣的身影。
“我在這兒……”紫衣極不情願的答了一聲,然後展開懷中的浴巾,卻是一步都沒有往前挪的意思。
冉冉提着雪狐的前爪硬是將那個歡實的小傢伙拎出了水盆,緊接着雙臂一揚,嗖地一聲就拋給了紫衣的方向。
“交給你了…”冉冉話音剛落,那邊的紫衣已經穩穩地接住雪狐,二話不說裹了個嚴嚴實實抱進了房間。
呼——,冉冉一屁股坐在了水池旁,劈里啪啦地開始拆起頭上的飾物。原來這皇后也不是好當的,就說頭上戴的這些東西吧,整個比平常重了幾倍。她好不容易頂下來了這幾天,現在終於可以拆下來喘喘氣了。
冉冉在浴室裡忙活得頭暈腦脹,浴室上面的人也趴得快要抽筋了。姬君長生一聽說月緋衣要備水沐浴,早早地就埋伏上了房頂,在找到窺視的小洞之後,便一動不動的候在那裡,連呼吸都不敢太放肆。
誰知道,看了半天的狐狸洗澡之後,女子竟然穿着內衫下到了水中。姬君長生的心裡這個恨啊,偏偏又不能動彈,只好咬着牙根瞧着冉冉在齊胸的水中脫下內衫,拋到水池外。
“紫衣,水有些涼了!”冉冉一邊綰頭髮,一邊喊道。
“奴婢這就去。”紫衣應了一聲,立刻放下半溼不幹的雪狐,開門出去找人提水了。
姬君長生微微揚起頭望着紫衣離開的背影,眼光一陰,朝着事先與秦烈商量好的方位慢慢地從屋頂順了下來。
嗯?房頂有人?冉冉隱約聽到頭上有細微的響動,連忙警覺地將身子沒進水中,一雙清亮的眸子一遍一遍地打量起浴室的頂棚。
啪!屏風外忽然傳來門閂落槽的響聲,冉冉心中一驚,試探道:“是紫衣嗎?”
腳步落地無聲,但是空氣中的危險氣息瞬間就瀰漫了整個浴室。
是他嗎?冉冉張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風的入口。
忽然人影一晃,姬君長生眨眼間便逼到了水池邊。
冉冉故作驚恐的捂上雙脣,眼巴巴地看着姬君撩起錦袍走進池中,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攏。
“你再往前走,我就喊人了!”冉冉雙手遮在胸前,憤怒地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