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薇慢下腳步,眼角的餘光淡淡地掃在冉冉的臉上,這副容顏與她記憶中的差了好多,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冉冉,這纔是你的真面目嗎?”琴薇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冉冉。
“當初瞞着姐姐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冉冉低下眉目,輕聲答道。
“我明白。”琴薇一邊說,一邊摘下面巾,清麗的臉龐仿若出水白蓮,分別一年,琴薇一點都沒有變。
這樣面對面的感覺彷彿也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風吹別調的梧桐樹下。
“你怎麼會與那些人扯上關係,他們好像是在皇上身邊當差,還有那位鐵姑娘,她的腰間掛了一塊金牌,堂主說她的官位很高,比京城的府尹還要高。”琴薇目光柔和的看向冉冉。輕輕說道:
就如冉冉想到的一樣,鐵焰的身份瞞不過錦娘,於是脣角一牽,開口說道:“他們確實都是皇上身邊的人。”
“呀,那樓主若是與朝堂中人有了往來,豈不是違背了四方樓的規矩,難怪堂主陰了半天的臉才準鐵姑娘進房爲樓主治傷。”琴薇的臉色忽然一白,似是有些焦急。
“她今天既然找到了這裡,皇宮便永遠回不去了,現在的鐵焰已不是朝廷中人了,所以樓主沒有違背樓規。”冉冉小心的解釋道。如果她猜的沒錯,鐵焰應該是報了必死之心來救慕容雲海的,那個女人對姬君長生滿腔愚忠,只有這樣的離開纔不會讓她覺得自己有愧與身負的責任。
“真的?!”琴薇拖住冉冉的手,眼中放出的異樣光芒讓冉冉覺得很熟悉。她猶記得,無數個等到慕容雲海的夜晚,她的眼中也會放出如此星亮的光澤。
冉冉茫然的點點頭,她以爲琴薇會對自己的遭遇追問到底,不想她卻在得知慕容雲海不會受到樓規懲戒時,高興得什麼都不問了,只是一個人莫名奇妙地,癡癡地笑了一路。
南方的冬季不是很冷,午後的陽光也剛剛好,直暖得人心底一片敞亮。
鐵焰醒了,好似早就知道自己的雙腿肯定會廢掉,所以並沒有什麼激動的情緒,只是愣愣地望向擁着自己肩頭的男子。雙頰不自然的暈出兩抹淺淺的桃紅。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慕容雲海脣線一彎,盪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鐵焰並不是那種一眼就能惹人心動的女子,甚至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清冷氣質還會讓關注她的人躲閃起目光,不過她的容貌仍然不能被人忽視,縱然不施粉黛,那份乾淨通透卻足以讓人在心裡留下一絲悸動。
“沒有,什麼也沒有……”鐵焰含糊着應了一句,便慌忙垂下臉。砰砰砰,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臉上在發燒,她怎麼會如此沒有出息,魂牽夢繫的人就算出現在眼前又能如何,她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想到這裡,一陣酸楚突然涌上心頭,臉上的紅暈也跟着冷了不少,是啊,以前不可能,現在她這個樣子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