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情緒從往日收回,皇后入座,“當日在納蘭府,有人放入你袖袋之中,母后拾你衣物時發現的。你說那金玉果只有三夫人同她婢女見過,你而後又把那匣子果脯賞了五少爺——當日曾近你身的不也正是三夫人同五小姐麼?”
皇后輕輕一笑,眸中幾分自得,“皇兒你說,這不就是一個‘解’字麼?這張字條顯是爲隱瞞身份,用左手書寫。但看其架構,寫字之人雖有些筆力,卻稍顯腕力不足。你父皇也說了,這應是女子所書,但其本身也定有一定功力。納蘭府幾位夫人中,也只大夫人同三夫人能有此筆力。你不也說,當日三夫人的丫鬟特意端了解暑湯來給你麼?既見了這金玉果脯又近過你身的——都是三夫人!皇兒你說,這送信之人,除了三夫人還能有誰?”
司馬陵怔了怔,皇后所言也確是事實,可他總覺着有何處不對……
思索片刻不得要領,他又問,“既是三夫人,爲何不明言?”
皇后含笑搖首,“此事如何能明言?納蘭侯府正值宮選——母后便是心中有數,在聖旨未下之前,也是不便太過表露。咱們宮中有這些見不得人的鬼魅伎倆,世家大族中,這些手段也是不少的。且大家族中母女代代相傳,都有些隱秘的手段。大約這曼斯花便是三夫人識得的,此毒只略微有些香氣,卻端是歹毒,一般的尋毒手段根本查它不出!三夫人便是認出這些手段,也斷無放在明處說的道理,是以,才道這‘知名不具’四字啊!”
司馬陵垂眸回想,卻是記不大清楚,只是依稀彷彿,好似那時三夫人的神情並無任何異狀啊!
皇后含笑拍拍他的手臂,“皇兒,現在可還覺得五小姐聒噪?”
司馬陵淡淡一笑,起身拿起那個匣子,“母后,這個給我吧。”
皇后呵呵一笑,“拿走便是。”
“那兒臣就告退了。”司馬陵道。
皇后頷首。
轉身走得幾步,司馬陵又回首,指着那桌上的千歲蓮,“母后,不如把這花也賞了兒臣吧。”
皇后失笑,“你何時對這花兒草的也起了興致——行行,也拿走吧。”
言畢,擡聲朝外喚過一個太監,吩咐他把花送到仁和宮。
司馬陵拿着匣子,行到殿外,朝玉蘭頷首示意,便回了仁和宮。
回了宮中不久,小太監也捧着那千歲蓮到了。
玉蘭接過花,“殿下,這花擺到何處?”
司馬陵行到面前,擡手扯落四瓣花瓣,“你即刻送到納蘭侯府去。”
玉蘭一怔,只聽太子道,“一定親手交給三夫人,她若問,你就說此花名爲曼司!”
說着,又低聲囑咐了幾句。
玉蘭雖不知其意,也將太子的囑咐細細記了,“是。”
一個半時辰後,玉蘭回到宮中。
“如何?”司馬陵問。
玉蘭道,“三夫人同五小姐都甚喜,三夫人還道,此花極美。問奴婢花名,奴婢按殿下的吩咐說了,三夫人說,這花名甚是好聽。”
司馬陵心神一震。
定了定神,“還有呢?”
玉蘭沉吟着搖首,“奴婢仔細看了。並未察覺三夫人同五小姐聽了花名之後有何異狀,都是極歡喜的模樣,平常的很。”
司馬陵垂眸淡笑。
如真是三夫人,以前是不方便說。可如今聖旨已下,我送這花過去便是投石問路之舉,她即便不便明言,至少也可暗示纔對。
如今這般,顯是真的沒有聽過這曼斯花之名!
連名字都不知,如何能識得此毒!
母后是真的猜錯了……
“對了殿下,”玉蘭忽地又道,“三夫人同五小姐雖無異常,可房裡有個丫鬟卻有些奇怪。看了那花好幾眼,還看了奴婢好幾眼。我瞧着神色好似有些驚異的模樣。”
丫鬟?
司馬陵一震,“什麼樣的丫鬟?多大歲數?什麼名字?”
玉蘭愣了愣,太子口氣怎……好似有些急切。
微微一頓,“好像叫紫茹,是五小姐的貼身大丫鬟,看模樣應該有十八、九了吧。”
司馬陵略有些印象。
長相雖是記不大得了,但五小姐平素身邊一直跟着的便是個叫紫茹的,以往聽五小姐喚過數次。
年紀不對。
司馬陵有些失望,當時雖然黑,但他記得那柔軟的小手,還有轉首看到的那驚鴻一瞥。
那個小丫頭個子很小。
頓了頓,他比劃了一個高度,“你說這般高的女孩兒,一般該多大歲數?”
玉蘭滯了滯,看了一眼太子,卻是極認真的神情。
“回殿下,這個不好說,五六歲也有,十歲往上也有。”玉蘭老實道,“奴婢小時候便不長個兒,十歲時還沒人家七八歲的女孩子個兒高。”
還有這個理兒?
這下輪到司馬陵滯了!
若是這般的話,那自個兒以前查的豈不是錯漏了許多?
心中又驀地升起一股喜悅——真是如此,豈不是那個小丫頭還有可能活着!
既是這樣,那個紫茹——會有可能是她麼?
司馬陵蹙眉仔細搜尋記憶,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說實話,他甚少去注意女子,就連納蘭府的幾個小姐他也只分得清幾個大一點的,更別說那些跟在小姐身後的丫鬟了。
走了幾步,他猛地轉身,“你去給我查仔細了——那個叫紫茹的丫鬟可會寫字。若是會寫,想法子弄一副。”
玉蘭有些驚異的不明白。
方纔不是讓她去試探三夫人麼?怎突然之間太子的興趣又轉到一個丫鬟身上了……
“還不快去!”太子臉色一沉。
玉蘭趕緊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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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下午。
明思帶着帽兒藍星從沁芳院走了出來,方轉過一個拐角,藍星低聲道,“小姐,前面是五小姐。”
明思擡首一看,明汐帶着紫茹和另一個丫鬟正從前方岔道拐過來。
明思當機立斷的轉身,“走。”
實在不喜同明汐碰面。
方纔轉身,身後傳來明汐懶懶帶笑的聲音,“六妹妹怎一見我就走啊?”
呼了一口氣,明思頓住腳步,轉身,“我忘了東西在三姐姐處,正要回去取——五姐姐有事麼?”
明汐一身紅衣,豔光迫人的走近,目光緩緩地上下打量了下明思,眸中帶笑,“六妹妹倒是同三姐姐是一路的——難怪以六妹妹這般的人才,也能尋到北將軍府這樣的親事。”
語中的嘲弄和含義端是明顯。
藍星忿然,“五小姐這話是——”
“藍星!”明思喝止藍星。
此刻同明汐爭執是不明智的,何況藍星不過是一個丫鬟的身份。
眼下的明汐明顯就是來挑釁找茬的。
明思擡首微微一笑,“五姐姐可還有事,明思還要回去三姐姐處取物件。”
明汐瞥了一眼藍星,脣角譏嘲一笑,“六妹妹如今說話倒是不同以往了——不過你這丫鬟卻也太不知禮數。主子說話,一個奴才竟敢插嘴。六妹妹可得好生調教,莫要日後到了北將軍府卻丟了納蘭府的臉。”
明思垂眸,不卑不亢,“既是我的人,要丟也是丟我的人。五姐姐莫擔心,若是日後他人說道,明思定會分辨清楚。”
不料明思竟然如此不軟不硬的將話頂了回來,明汐一噎,遂沉了臉,“六妹妹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我身爲長姐,還不能教訓你的一個奴才幾句麼?”
明思皺了皺眉,這明汐還沒完沒了了!
卻不欲同她計較,“五姐姐若無事,明思先告辭了。”
轉身便走。
身後傳來明汐的急怒,“好你個納蘭明思,你還真以爲攀上了北將軍府了不得了!我告訴你——便是十個北府將軍也抵不過太子哥哥一根頭髮。”
明思倏地轉身,“五姐姐,我從未想同你比——我們之間原本就沒有什麼可比的!”
明汐一滯,只聽明思又道,“再則,北府將軍同太子之間如何,也不是明思敢論斷的。五姐姐還是慎言爲是!”
言畢,轉身而行,不再理會。
兩個丫鬟快步跟上,帽兒小聲道,“太子今日派人送了一盆花給五小姐。”
明思淡然一笑,腳步不停,“那跟我們有什麼干係?”
藍星撇了撇嘴,“不就送了一盆花麼?有啥了不起的。”
明思笑了笑,望着藍星道,“這段時日都避着她些——尤其是你。”
藍星心裡卻還有些忿忿,“五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上回就說了那些話,今日又說——”
明思搖首,語氣淡然,“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去咬回來麼?”
兩個丫鬟一噎,一愣,然後“噗”地笑開。
到了晚上,雙喜來春芳院把明思請了去。
到了頤養院,老太君神色倒是和藹親切,指了指身畔的座位,“六丫頭,過來陪老祖宗喝茶。”
明思含笑入座。
老太君問了些近日的身體飲食睡眠之類,明思一一作答。
閒話完了,老太君笑着點了點頭,“眼下天氣也漸涼了,你身子底薄。我已經吩咐妥當了,明**帶上幾個丫鬟去西山溫泉別院住幾日。別院裡的白玉泉對寒涼之體甚好,快出嫁了,也該好好調養下身子。眼下還有二十來日,你住上個十來日,我使人去接你。若是你母親願意,也讓她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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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話:有些長,估計6000都裝不下,現在還沒寫完。77還是先發一章吧。另外的寫完如果早的話,就發,若太晚了,77就發在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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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是有些不痛快,如果說大家都是一樣的努力,通過正當途徑,77輸了也心服口服。可是這樣的手段,77真有些忿然。
每天電腦前十幾個鐘頭,一身疲倦的躺在牀上還因爲腦子裡想明天寫的細節而失眠,每天翻幾個鐘頭才能睡幾個鐘頭。每次起牀都覺得骨頭縫裡痠痛。
這樣的輸,77真的有些意難平。
所以小小的使個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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