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戲中有戲(還欠11更)

她是覺着身影有些熟悉,但夜色中一切發生得過快,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太子榮俊出聲示警又替自己擋了一刀。

順兒走在最內側倒是沒被波及,此際卻大哭起來,“娘、娘……”

榮烈回身一看便第一反應縱身而起,朝這般掠過過來。

那黑衣人見一擊不中也毫不戀戰,足尖一點便掠上屋頂,朝遠處飛逃而去。

柯夫人被榮俊那一推卻不想正好撞到了店鋪臺階旁的一根立柱上,這時卻是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順兒在一旁大哭。

康全也跟榮烈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明思身畔,康全扶住榮俊,急切連聲,“殿下?殿下?”

榮烈扶住明思,見明思無恙,擡眼看向榮俊沉聲,“俊兒感覺如何?”

榮俊肩後中刀,捂住傷處露出一抹費力的蒼白笑意,“還好,就有些發冷……”

明思見柯查扶起柯夫人卻怒目望着那黑衣人逃離的方向,“先帶殿下和柯夫人就醫爲要!”

周圍遊人見此變故,又見幾人氣勢不凡,都退得遠遠地觀望,生怕麻煩上身。

榮俊吸了口氣強撐道,“此處離我府中最近,去我府中。”

說着便搖搖欲墜。

明思上前一把脈,心裡便是一咯噔!

是寒毒!

毒性雖不強,但卻急需救治。

榮烈即下決定,“走!”

康全負起榮俊,柯查抱起柯夫人,明思安慰着哭哭啼啼的順兒,一行人急急奔出燈市。

前行不久便有太子府的侍衛前來接應,明思這才知曉榮俊本在明月樓,後來認出榮烈身影纔下來。剛尋到他們原本想給兩人一個驚喜便讓康全留在原處自己過來,誰知剛走到街中就發現那黑衣人鬼祟接近意圖不軌。

回到太子府,宮中兩位御醫也前後腳到了。

明思同榮烈退出房門讓御醫爲榮俊療治。明思心情發沉,輕聲道,“是寒毒。不過太子應可無恙。”

她同柯夫人幾乎並肩,並看不出黑衣人是衝誰來的。可那匕首上喂的是寒毒,若非榮俊相擋,那對普通人或許不致命的寒毒對明思卻可能造成極大損害。

她如今體內寒症已劇,本是靠全力才壓制住,哪怕多一點點或許就會引起燎原之症。

這樣看來。那黑衣人的目標顯然是她纔對。

榮烈眼底寒光閃過,一抹陰鷙。

今日出行除了他們夫妻二人並無人事先知曉,沒想到這樣竟然也會百密而一疏!

沉了口氣,他低沉道。“俊兒無事就好,等忙過這陣,此事定要好好梳理。”

明思忽地轉身抱住榮烈。

榮烈一怔,下意識便回攬住她,低聲柔柔,“怎麼了?嚇着了?”

明思輕聲幽幽,“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亂。”

榮烈擡手輕撫她的髮髻,“莫怕。待雪山事了,我定會查個清楚。如今你什麼都莫想,最緊要的是你的身子。只要你身子好了,這天下便無我可畏之事。”

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慶幸自己鬆口允了明思同去大雪山了。

至少在他身邊,他能放心些。

康全帶着御醫行了出來,明思趕緊從榮烈懷中推開。

御醫朝榮烈行禮。“殿下體內乃是寒毒,微臣已解了毒性。不過這寒毒雖不致命卻對人損傷極大,縱然解毒日後只怕也會較之常人畏寒幾分。殿下此番需要好生調養日後方不會落下病根。”

榮烈明思對望一眼,明思眼底一縷負疚。

“殿下醒了,有話同多哈御醫說。”這時一個侍女行了出來。

多哈御醫趕忙轉身跟着侍女進去。

榮烈拉着明思也進到內間。

斜靠在牀頭的榮俊看着多哈御醫淡淡道,“我只受了些皮肉傷將養幾日便好,明白麼?”

多哈御醫一愣,轉首看了跟進來的榮烈明思康全三人一眼。才點頭恭聲重複一遍,“殿下確只是皮肉傷,微臣明白。”

榮俊本是膚色微深,此際失了血色顯得倒白了幾分,聞言脣角彎了彎,“好。下去吧。”

看了一眼御醫離去的背影,榮烈望着榮俊笑了笑,言簡意賅,“欠你一回。”

榮烈聞聲輕咳了咳,脣畔一絲輕笑意,頷了頷首,“我若說不欠是不是會顯得矯情?”

榮烈眸光暖意融融,兩人遂相視而笑。

明思見兩人說話,“我去看看柯夫人。”

榮烈頷首,明思轉身,讓這幾個男人說話。

榮俊安置在鹿園,柯夫人卻不在此處。

明思跟着侍女一出鹿園門口便見明汐帶着靈香守在園門口。

一見明思,明汐便急急迎上來,“到底怎麼回事?殿下怎會遇上刺客?殿下眼下如何了?”

明思雖極厭煩她,此際也不好置若罔聞,遂淡淡道,“已經無事了。”

既然榮俊不許她進鹿園,明思自然不想將話說清楚。榮俊若是願意讓她知曉那她也不必非從她口中得知。

明汐蹙眉,眼底有些不信任,“真無事了?六妹妹,到底怎麼回事?殿下在哪裡遇刺的?怎會同你們一道回來?聽說柯夫人也受傷了,刺客究竟想刺殺誰?”

明思看着她,“你還是問殿下吧,我還有事。”

說完便朝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會意提步前行,明思跟上。

望着明思離開的身影,明汐沉下臉,“真真是個天煞孤星!殿下好好地出去怎會遇刺,定是被她拖累!遮遮掩掩,心中有鬼!”

靈香低聲上前提醒,“此處是鹿園,娘娘還是小心些好。殿下不喜娘娘同睿親王妃置氣,娘娘注意些的好。”

明汐垂眸陰沉,“殿下應是無事吧?”

榮俊如今是她最大的靠山,若是出事於她絕不是好事。

靈香自然也知她這番關心源自何處,不點破只恭聲道,“方纔御醫雖是沒說。但看神色,殿下應是無礙。睿親王妃方纔不也說無事麼?殿下有真神護佑,自是無事的。娘娘,殿下不喜咱們來此打聽,咱們還是回去吧。”

明汐陰陰冷哼一聲,“如今且容她得意,待——有她好看的,我看她能得意幾時?”

說完。大氅袍角一甩,走了。

靈香頓了一瞬,也小步跟了上去。

明思走近柯夫人的房間,柯夫人還未醒來。

順兒哭累了。已在侍女的安置下在隔壁房間睡着了。

御醫也離去,柯查坐在牀頭錦凳上守着。

“柯大人。”明思輕聲喚了一聲,又壓低嗓音幾分,“柯夫人如何?御醫怎說?”

柯查起身相迎,方正的面上眉宇間有些愁緒,“倒說無礙,不過此際還未醒——”

正說着,牀上柯夫人忽地悠悠一聲低吟,柯查旋即目露驚喜。轉身過去俯身握住柯夫人的手,語聲瞬間柔和,“夫人——”

柯夫人緩緩張開一雙美目,在望見柯查的第一眼驀地神色一怔,“是你……”只說了這兩字,神情又是一變,似從茫然中清醒了幾分。

“是我。夫人,你覺着如何?可覺着暈?頭還痛不痛?”柯查也一愣,下一瞬便是迭聲地問。

明思微微怔住,並未上前。

柯夫人卻看到了明思,目光從明思身上轉到柯查身上, 又轉回到明思身上,語聲虛弱無力,“王妃也來了。”

明思點了點頭。望着她已上了藥額頭的紅腫處,微笑道,“夫人總算醒了,柯大人可急壞了。”

柯夫人垂了垂眸,脣角一抹荏弱笑意,“我無事。勞你們擔心了。只是有些累倦……”

聽話聽音,這話明顯就有些逐客之意了。

明思本還想同她說幾句,這般情形也不好再留,遂點頭,“夫人受創自然虛弱,也該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探望夫人。”

柯夫人不看明思,微微作勢點頭,“失禮了。”

明思又同柯查點頭示意,轉身走了。

柯夫人一直望着明思的背影,神情有些怔忪。

柯查在錦凳上坐下卻沒放開柯夫人的手,語聲甚是溫柔,“夫人,感覺如何?”

明思的身影消失,柯夫人卻沒收回目光,低聲輕輕,“夫君,那刺客捉到了麼?”

柯查搖首,“太子殿下同親王殿下並未帶侍衛同行,事出突然,刺客逃了。”

柯夫人似又怔了片刻,垂下眸光,“王妃娘娘早前一直帶着面具,夫君,你說那刺客想殺的是誰?”

柯查緊了緊她的手似寬慰,“天下奇事年年有,興許是誤會也不定,你莫要多想好生歇息纔是。此事太子殿下同睿親王定不會輕饒,咱們何需費神?你從未遇見過這種事一時害怕也是情理當中,不過事情過了就別去想了,順兒還等着娘早些好呢。”

柯夫人默然片刻,“嗯”了一聲強撐着坐起,祈求般望着柯查,“我無事了,夫君,我想回府。”

柯查定定看了她一眼,神情倏地緩和下來,溫言頷首,“好,我同殿下稟報一聲,咱們回府。”

榮烈正同榮俊敘話,康全已退到門外廊下。

“你怎麼看?”榮俊問榮烈,“你們這回出來可有人知曉?”

榮烈搖首,俊容上冷色一片,“並無人知曉,所以此事只怕纔是玄機不小!不過你既然也能認出我們二人,那旁人也有可能認出。可即便是如此,正好說明有人處心積慮不放過一絲機會。老十四同老十六家的都給我府裡下了帖子,這般說來,人當是埋伏在望月樓同盛德樓的。”冷哼一聲,“也算是好算計了!”

榮俊蹙眉沉吟,“下的是寒毒……”擡眼望着榮烈,“此人對你府上之事極是清楚。”

榮烈垂眸踱步,走了幾步後頓住,驀地冷聲,“我眼下騰不出空,你幫我查一件事!”

榮俊一愣。

“尋幾個手腳利落的好手去一趟莫氏封地!”榮烈面色陰沉一字一頓輕聲。

榮俊神情一驚,愣了須臾,“你懷疑——”

榮烈面沉如水。“這般手段我想不出還有何人!”

上回利用採萍將明思關入冰窖同這回的手段太過相似,這般瞭解明思,又有這般謀算和手段的,實在讓他不能不懷疑一個“死人”!

在聽到寒毒二字時,他便有了這個懷疑。可他也知明思對莫清清有些畏懼,事情未查清前,他也不願讓明思多擔一分心。

榮烈眼底冰寒之極——若真是如此,他真要惱恨自己的大意了!

莫清清若真是“詐死”避人耳目那隻能表明一點。那就是她已對自己二人恨得無以復加。

這樣瘋狂的女人是什麼事兒都能幹出來的!

榮俊眼底似驚異,“表姑她——她怎會如此?你們到底中間出了何事?”

榮烈輕輕搖首並未將自己同莫清清之間後來的糾葛說出,“你幫我查此事就是,其他的我會遣人查。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慢慢說與你聽。”說着斜睨榮俊,“你該不會顧念‘姑侄情深’想要說情吧?”

榮俊苦笑,“她是何種性子我還不知麼?我同她親近還是同你親近你難道不清楚?不過是有些太過驚住,可如今一想,倒覺着這等事還真似她的手筆。”搖了搖首似猶不敢信的嘆息,“真若如此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榮烈淡淡譏嘲一笑,不置可否,轉了話題,“下月你大婚我未必能趕回。你自己府上的事也要多注意些。你那納蘭側妃可不是個安分的。太子妃入府,她只怕不會乖順。對了,還要提醒你一句,她似是已知自己服下了絕子之藥。這個女人雖算不得聰明,心思卻極歹毒。她既能賣了司馬陵,他日若知真相未必不會用手段對付你,我看你還是早些想法子善後纔是。”

“她知道了?”榮俊皺了皺眉。神情似有些意外,繼而又懶懶一笑,很是乾脆的承認,“伺寢第一日便讓她服了藥。那藥雖是隱蔽可她原先定是請人查過脈的,前後一對照自然能猜出。你這般說,那她現在是未疑心到我了?”

榮烈瞥他一眼,“她以爲是司馬陵下的。”

榮俊輕笑,點了點頭。“好了,我明白了。眼下還不便宜,過些時候在尋個妥當的時機處置。”

榮烈牽了牽脣角,眸中卻無笑意,“你看緊些,這女人厭煩得緊。你再不處置下回我可就要出手了。”

榮俊一怔,下一瞬露出瞭然笑意,“眼下衆人盯着真是不大方便,放心,定不會讓她傷着十七嬸就是。”說完又看着榮烈,脣角笑意一縷戲謔,“那秋池——你真無一絲芥蒂?”

都是聰明人,話自不必說透。

即便不說到此處,兩人也皆知對方對許多事都心知肚明。

兩人關係雖親近,但榮烈從不會過問榮俊後宅之事。此番提及明汐自然也不是真的擔心明汐在榮俊的後宅生事。而是因明汐對明思一直心懷不善,秋池之事便可看出明汐對明思居心之險惡。可明汐到底名義上還是榮俊的側妃,榮烈行事再肆意,這件事上也不能不同榮俊通氣知會一聲。

聽得榮俊的話,榮烈眼簾輕垂,笑得極爲淡然,“爲何要芥蒂?”

說了這一句便停住,再無多言。

榮俊怔了一刻,噙笑淺淺地頷首,“十七叔,你變了不少。”

榮烈撩起眼皮瞟他一眼,脣角微揚了揚,“好生歇着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榮俊含笑溫文儒雅,“好。”

榮烈明思離去後,康全來報,道柯查求見。

榮俊點頭讓他進來。

柯查進來後先問候了下榮俊的傷勢,聽榮俊道無礙後便說夫人傷已無大礙想回府。

榮俊也沒多說,朝康全掃了一眼後便點頭同意。

康全送柯查出去,隱晦的提醒了幾句,柯查也是聰明人,遂主動言明今夜之事絕無外傳。

送了柯查出去,康全迴轉,榮俊斜靠牀頭閉目養神。

束髮玉冠已除下,長長的褐發披瀉在金色靠枕上,英俊的面容上輕輕闔起的雙眸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康全看了一眼,垂手侍立一側。

壁上彩繪宮燈中燭火若有若無的跳動。榮俊的鼻翼內側投下淺淺的一片陰影。康全等了半晌都沒聽到榮俊的聲音,擡起頭看了一眼,只覺榮俊面上的神情愈發看不真切。

他的心跳得有些不安穩的急促。

若說一開始不清楚殿下的意圖的話,那經過了今晚,他也有些隱約地明白了。

“消息傳出去了麼?”良久,一片沉寂中榮俊低沉聲起。

事到如今殿下已是鐵了心了,他也再無說話餘地。

殿下連自己都不顧了,他還能再勸說麼?

已是不能。

既然不能那便只能辦好差事全力助殿下成事……

康全深深地沉了一口氣。恭聲道,“已讓姓哈的傳過去了,不過姓哈的只是被收買的小角色並不知她此時人在何處藏身。他們通訊皆是靠信鴿傳遞消息。”頓了頓,“殿下。接下來該如何?”

“無妨。”榮俊臉上淡笑,眼未睜開,“她同我自幼一同長大,對於她,無人比我更知曉。她是定不會讓他們二人如意的。她如今手下也沒幾人可用,收到消息定會在江湖上尋人手。”

康全愣了愣,遲疑道,“可江湖上的人……咱們該如何?”

“她本是深閨女子又自持身份,你以爲她會同他們會面麼?”榮俊睜眼緩聲。“她要插上一手,若真得了那七色花十七叔又豈會讓她得逞?明暗相爭,自有咱們的機會。”

康全聽明白了,靜默片刻低問,“若是……”停了下,垂下眼眸,“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屋中靜謐一片。

隔了許久。榮俊語聲淡淡,“他手中握着黑甲軍不放,父皇終究有一日不能容他。如今皇祖母在,加之天下初定,父皇且會顧忌幾分。他日若扯破臉也必牽連於她。按父皇的手段如今已知他軟肋是她,定會從她下手。他性子桀驁,父皇多疑,兩者如何能相容?如今平靜不過表象。待父皇將左柱國手下兵權把住,頭一個便會朝他開刀。他那般性子如何會屈服,屆時便是不可收拾之局。我同他到底交情一場,如今也算是個機會,此事後,尋個安穩之地讓他安穩餘生對他未必也不是一樁好事。”

康全聽完。嘆息道,“這般也好。”

殿下有朝一日也是要承大統的,黑甲軍兵權旁落長久下去也終是掣肘之礙。睿親王如今是不想子嗣,可日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清?

黑甲軍是先帝賜給睿親王的,皇上和殿下若要主動收回便是對先帝不尊不孝,如今這般處置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經過二十餘日,榮烈明思一行終於抵達了大雪山。

縱是榮烈佈置得極爲周全,明思下了馬車還是是被寒氣沁得顫了顫。

馬車從雪山腳朝上行了一段便不能再走,只能騎馬緩慢前行。

愈是臨近大雪山,雪落的時候便愈多,時段也愈長。

而他們到的這一日卻意外的沒有下雪。

榮烈替明思將風帽戴起,明思仰首望着前方,脣際笑容是極喜悅的明媚動人,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愈發閃亮晶瑩,“你看,是拉亞山!”

此際正是午時,湛藍的天空上一輪紅紅冬日,映得碧空更加藍得醉人,也更顯出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純淨。連綿起伏的雪山羣中,最高的拉亞山那拔地而起的山形顯得尤爲突出。

素裹銀裝的晶瑩剔透之上還有一團棉絮般的雪白雲團縈繞,宛若雪帽一般罩在那似情人相擁偎依的頭顱之上。

莫名地添了幾分柔情。

望着明思難得一見的雀躍,榮烈的心情也極好。

早在七日前手下便飛鷹傳信道已尋到七葉花,且成熟在際。

老天的確是開了眼,早前尋到的七葉花也的確是頭年生的。而這次年跟生的七葉花成熟期也同頭年相近,他們只需在此侯上數日便可等到成熟期。

榮烈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只覺此生再無比此更幸運之事了!

“想看還怕沒機會麼?”榮烈將明思抱上馬背,脣畔亦是笑意不絕,“你那屋子離得更近,到時候再慢慢看。”

明思捉緊馬鞍,在馬兒緩緩行進中,目光仍驚歎感概的望着那拉亞山,“不過隔了一年,可這回看着卻好似更美了。”

顎敏如玉跟在馬後也是滿目的驚奇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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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甘之如飴(恭賀玲瓏215448童鞋升任《嫁夫》舵主!/計欠13更).

行到半山腰的居所已是兩個時辰之後。

此番他們的落腳處不是別處,正是年前明思買下的那座小院。

那愛佔便宜的姚嫂子一家如今卻已不在。

榮烈遣出的先行人員於二十日前就將姚家的院子高價買下,同明思原來的院子一同修葺整改。

如今外觀看着雖同舊日無多大變化,但內裡卻是全然的改頭換面。

奢華不顯,精緻有餘,極度舒適溫暖。

在屋下三米深處還挖了幾條地道日夜用炭火燒着,熱氣涌上將屋中寒氣驅散大半。

安頓下來便到了下午戌時初,榮烈見天色還早便喚上布羅一同前去七葉花所在地。

原先七葉花的生長地就在明思居所不遠,可這回這株七葉花卻長在了北面靠近拉亞山的一座雪峰洞窟中。不僅離明思的居所遠了不少,且山勢陡峭極爲難行。

明思自知不便同行也就只抱着手爐朝榮烈柔聲笑道,“早些回來。”

榮烈笑着頷首。

榮烈雖是腳程不慢,一去一返,回來時也是天色半暗。

空中揚起了雪花,大片大片,飄灑若蘆花。

西側天際落日暗紅豔豔,東側卻有淡淡月牙顯出身形。

寒風呼呼間,雪花漫天飛舞輕盈,半明半暗的朦朧中,天地一片瓊玉色,景色竟是絕美。

榮烈站在門前拉下風帽,抖了抖身上的雪粒。

布羅並顎敏如玉等幾個親近的屬下下人住隔壁的院子。其他侍衛隨從在坡下搭帳篷。這座院子只住他們夫妻二人。

門縫中有暖暖橘黃的光芒瀉出,榮烈垂眸,眼底一片暖笑。

不見明思開門,榮烈停了一瞬,將門推開。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有雪,能飲一杯無?”明思席地坐在屋中樣朝他望來,未語先笑,語聲輕柔,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琉璃般清透卻又幾分靈動俏皮。

如玉小臉在燭火中嬌豔如花。那脣畔漾開的酒渦卻讓人未嘗先醉。

“娘子有情。豈不從耳?”榮烈呵地輕笑,深邃雙眸星芒閃亮。

反身將門扇拉攏,大氅接下朝地上厚厚的地氈上瀟灑隨意的一丟,到案前動作利落地一收腿。席地落座。

明思抿脣一笑。脣畔酒渦再漾開幾分。琉璃雙眸愈發流光溢彩。一笑後,側身從身畔的小銅爐上將溫好的酒壺取出,替榮烈斟了一盞。“先喝些解解寒氣。”

榮烈眉梢眼底俱是笑意,也不多言,舉杯便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醇香勁道,一入腹便似一團火,寒氣頓散。

正合這般北風寒天。

榮烈精神一震,“好酒!”

明思替他夾了一箸鹿脯,“酒烈喝一杯驅了寒氣就是,先用些菜再喝酒方不傷胃。”

榮烈卻不動,放下酒杯望着明思。

橘色明黃的燭火給明思玉色的面頰塗上了一層淡淡暖色,可在這般溫暖的光線中,那膚質卻讓人覺得愈發的晶瑩剔透。

長翹濃密的羽睫在眼角勾勒出拉長的陰影,可愛的羽睫下,是那雙他永遠看不夠的墨玉雙眸。

那樣的清澈動人,那樣的靈氣逼人,每每凝視都會如同第一次般的沉醉在其中。

“怎麼了?”明思眨了眨眼,若有靜湖清泉蘊含其中的雙眼泛起笑意。

榮烈目不轉睛,須臾,優美脣角勾起輕輕弧度,“思思,我們有一輩子。”

明思一怔即明,眉眼盈盈若花開,“嗯,我們有一輩子。”

…………

這一夜,極盡纏綿。

榮烈的每一次進入都緩慢輕柔之極,宛若明思是世上最易碎的珍寶。

撫摸遍了,也吻遍了明思全身每一寸肌膚,不似前幾回的激烈,卻做得明思幾乎流出淚來。

望着榮烈柔情滿溢的雙眼,感覺着那世上最近的親密相溶,明思久久微笑凝視。

閉上雙眼,卻似透過那屋頂看到了無盡蒼穹下的漫天雪舞……

不可思議的美。

翌日,竟然又是一個冬陽天。

用過了早膳,明思穿起雪貂大氅便迫不及待地走出院子。

一直走到北面空地的盡頭,駐足舉目,對面夾在兩座雪峰之間的便是大雪山山脈中最險峻也是最瑰麗絕倫的拉亞山。

聽得榮烈腳步在身畔站定,明思微笑望着那山沒有轉首,“榮烈,你聽過拉亞山的來歷麼?”

說話間噴灑的熱氣在清晨的寒氣中凝結成白霧,明思的臉頰凍得有些發紅。

看起來,卻是更可愛嬌俏了幾分。

榮烈目光愛憐,點了點頭,“聽人說過。”

“那你信麼?”明思驀地偏首,眸亮若星,“相信神女會爲了凡人獵戶放棄永生,相信這拉亞山便是神仙峰,相信爬上神女峰的人神女會保佑他們達成願望?”

榮烈被明思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頓。

憑心而論,他覺得自己是不信的。

西胡民間各地也流傳了不少這般類似的傳說,他自來便認爲此類言談多是物質百姓以訛傳訛,流於傳奇卻大多不實。

可看着此際明思那雙閃亮瑩瑩的點漆雙眸,他頓了頓,含笑反問明思,“你呢?你可信?”

明思脣角彎了彎,將目光轉向那座直插蒼穹的美麗雪峰,“我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神女,可我相信這世上定有這般生死無悔的男女。無論活着還是死去,他們永遠不會後悔曾經相遇。我寧願這個傳說是真的。因爲想到這個故事的時候看到這座山,心裡都會有一種感動的美。”

“若讓你許一個願。你會許什麼?”榮烈噙笑相望。

明思卻搖首,脣畔笑意若蘭花初放,清幽動人,“人不可貪心。我曾經想得的,不曾想過的,如今已都有了。”

榮烈眉宇生輝的淺淺一笑,拉着她朝回緩步,“早間寒氣重,莫在外間太久。”

明思忽閃幾下睫毛,忽道。“你並不信。是麼?”

榮烈不願騙她,行進間只笑而不語。

“你們榮氏不是信奉真神麼?你爲何不信有神女呢?”明思問他。

榮烈只好道,“這如何相同?民間處處有傳聞,多是凡人想象。哪裡能處處是真?我也並非全然不信。不過世事耳聽爲虛的多。”又笑。“你不也說寧願是真麼?豈不是也非盡信?”

明思頓時語結。

半晌,明思才撒嬌般小聲嘀咕,“反正我比你信得要多。”

榮烈呵呵輕笑。

走進院子。榮烈瞟了一眼西側柴房,忽地低笑,“還記得麼?當日你便是在這門前說你有夫家,還說那人被雷劈死了。”

明思心中一滯。

“我當時本是極不快活,聽你說了這話心情卻大好了。”榮烈笑意朗朗,攬住明思的腰,眼底回憶卻均是輕笑,“生平讓我如此吃癟又如此開懷的,只唯你一人。那時卻想不到,咱們竟有今日。”

明思只微滯了一瞬,聽到後面也想起了當日情形,不禁也抿脣莞爾。

榮烈扳過明思的肩膀正對,琥珀眸光凝望,語聲悠悠若嘆似喜,“思思,世上怎有你這般神奇可愛的女子……”

明思心中一緊,半真半假道,“那你怕不怕我是妖怪所化?”

榮烈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下頜抵住她頭頂,低笑輕輕,“縱然是,也是我榮烈一人的妖怪……甘之如飴。”

明思心神震動,伸臂環住榮烈腰際,緩緩閉上眼,脣角笑意一縷。

過去的就過去吧。

那些過去,就當做是一場大夢吧。

今生今日今時,還有什麼傷痛能留下呢?

所有的過去換得如今,足夠無怨無悔……

榮烈眸光垂落在明思黑緞般的青絲上,溫柔光亮中似有一絲沉思。

良久,那抹沉思化爲清明清澈。

眼瞼輕輕垂了垂,含笑將懷中嬌小的身子再擁緊了些。

無論什麼,她不願說,他就不問。

腳步聲起,明思在那溫暖踏實的懷抱中依舊駐留了一瞬,才鬆開轉首望去。

來的是留守在七葉花洞穴的一個兵士。

“主上,第七片葉片已開展!”

年輕的面龐有幾分刻意壓制卻抑制不住的激動。

七葉花雖是花名,卻是無花。成熟季七片葉片朝內捲曲,其形如花,而得此名。每多展開一片葉片則成熟一分,直至七片葉片完全舒展,植株成熟。

此番榮烈大雪山之行乃是隱秘,知者不過二三人,所帶人數包括先行的二十人在內,不過三十餘人。

他正是先行那二十名侍衛之一,發現七葉花的是他那所在的那支四人小分隊。

今日也是正值他們小分隊輪守洞穴,沒想到竟然又等到了七葉花的真正成熟。

年輕的心中,頓時驕傲喜悅無以復加。

榮烈身形一震,眸光瞬間驚亮,“何時開展的?”

年輕侍衛見榮烈神情也不再剋制自己的喜悅激動,“回主上,一個時辰前。一開展,隊長便讓屬下前來報信了。”

榮烈手還扶在明思腰間,“我去守着,你在家中等我。”

不知爲何聽得這句,明思心房忽地沒來由一顫,驀地生出些戀戀不捨,擡眼望着榮烈那張豁然光彩的俊容,她遲疑一瞬,“纔開展一個時辰,全展至少還要數個時辰,何必這般急?不如等等再去。”

榮烈欣然一笑,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尋了這般久,幾個時辰又算得甚?終要看着方能放心。在家等我,很快就回。”

明思欲說還休。

“走!”榮烈大步而去,另一院中的布羅同顎敏如玉也行了出來。“你留下。”

榮烈吩咐布羅。

走出院子,榮烈轉身朝明思清朗一笑,俊美無儔的面上一片光風霽月,“昨夜那綠蟻新醅酒甚好!”擡首望了望天色,再勾脣一笑,“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詩本就是這句,明思昨日改了,今日沒想到榮烈竟改回了原裝!

明思一愣,旋即抿脣。含笑輕輕點頭。

榮烈噙笑再看一眼吧。利落轉身,大步而去。

那年輕侍衛偷偷瞅明思一眼,被明思目光捉到,年輕的臉色頓時一紅。

明思朝他溫和的笑了笑。

年輕的男子心房一陣猛跳。驚喜地朝王妃點了點頭。滿心歡喜的朝王爺挺拔的身形小跑追去。

顎敏如玉行了過來。兩人面上都是喜悅笑意。

顎敏望了望遠處,榮烈兩人的身形已轉過彎道不見,“王妃。外面風大,還是進屋吧。”

明思這纔回神,“好。”

這一日,等待竟是如此漫長。

用了午膳,明思睡了一覺起來,未設書房不好練字便拿出針線同兩個丫鬟一邊閒話一邊做針線。

這一等,又到了晚膳。

“王妃,還是先用些吧。”顎敏第二次提議。

這雪山寒冷,人若不用膳則禁不得冷。

如玉也道,“王妃不是說那七葉花最後一片成熟最少也要幾個時辰麼?再加上這路上的時辰也不短,王妃還是先用些膳墊墊吧。”

兩個丫鬟輪流勸說,明思放下手中繡了一大半的荷包,站起身來。

寶藍緞地上,繡的正是幾串婀娜芬芳的白色鈴蘭。

走到門前一看,外間已是天色朦朧,青灰的天空中果然飄起了蘆花似的雪花。

“好,端上來吧。”明思轉身看着兩個丫鬟,“薑片配粥便可,其他的不用。”

如玉瞬即展顏,應聲而去。

榮烈未有想到真會在大雪山遇上阻撓。

此處行動這般隱秘,何人這樣大的手筆,竟然能派出近百人來圍堵?

縱然他可以一敵十也無法在這般人不要命的前仆後繼上突圍而出。

從洞穴出來,拼殺了一個時辰,二十個手下折了大半,此際才方到山腳下……

揮劍砍翻一個黑衣蒙面人,又一躍而起將一個偷襲的黑衣人斬於劍下,那背對黑衣人的年輕侍衛才發現自己被王爺救了一命。

早前報信時那張年輕的面龐此刻已被髒污血跡所掩,除了一雙白眼仁。在黃昏沉沉的光線中再看不出本來面目。

“主上,辦?”他焦急低聲。

目光四下一掃,除了他和王爺,其他還活着的八九個兄弟已是個個掛彩。

而他若非王爺方纔施救,此際只怕也是死人了。

榮烈目光冷冷一巡,忽地一個鷹起朝一個圍剿缺口撲去,“這邊走!”

年輕侍衛一刀劈中側面衝上來的一個黑衣人,快速朝榮烈的方向奔去。

西面正在同三個黑衣人糾纏的侍衛隊長見榮烈突圍,驀地一聲大吼,“輕傷跟上,重傷留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兄弟們拼啦!”

一聲振奮,男兒血沸騰!

侍衛們互望一眼,其中三人倏地拔起身形朝榮烈追去。

餘下六人同時一聲大喝,刀劍揮舞如花,默契的排成一道一字防線將退路封住,血污一片的臉上皆是誓死神情,怒目以對!

只靜了一瞬,便是刀劍喑啞,血色光影,身影難辨!

可即便是這般視死如歸的忠義,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

侍衛隊長本就斷了一手,看着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敵人源源不斷的朝榮烈的方向追去,在倒下的最後一刻,他睜大眼死死地望着那遠處的拉亞山,脣艱難地動了動,還未說出話,一段寒光雪刃便從身後穿透了他的胸膛!

榮烈突圍而出,卻未有朝木屋所在的方向行去,他奔向了拉亞山。

行進間,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懷中的冷玉盒塞到了身側的年輕侍衛手中,語聲冷冷鎮定,“前面拐彎處下坡,一定交到布羅手中。讓他護好王妃!”

年輕侍衛還來不及反應,榮烈已提氣加速,一馬當先掠向前方。

拐彎處果然有一側是面陡坡!

見得那斜坡,他心房猛地一縮,前面榮烈卻已轉首冷厲望來!

心室再一顫,身後已傳來兵刃激鬥聲,回首一看,追上來的三個兄弟正同十餘個敵人怒吼拼殺。

眼眶不覺一燙,猛一咬牙,他一手抱頭。一手死死護住懷中的玉盒。順着斜坡滾了下去。

見侍衛領會自己的意思,榮烈抿緊的脣線微微鬆了一瞬,遂擡首冷冷地望了一眼前方廝殺的陣型,遠處還有絡繹不絕的黑色身形飛速靠近。

此刻他如何看不出。自己纔是這些人的真正目標!

眼底暗色浮起。脣角譏誚一勾。轉身足尖一點,身形拔起朝拉亞山方向掠去……

屋外天色已近黑沉,屋中燭火明亮。

明思的手驀地被繡花針紮了一下。一旁顎敏忙放下手中針線起身,蹙眉抽出絹帕壓住那滴緩緩沁出的小小血珠,“王妃?”

“無事。”明思輕聲,目光卻情不自禁地朝緊閉的門扉看了一眼。

說是無事,可方纔一瞬間,心房卻莫名的猛跳一下,讓她失了手。

垂了垂眸,放下只剩最後幾針的荷包,明思起身朝門外行。

“王妃等等,雪大,穿上大氅。”如玉欲取雪貂大氅。

明思卻未回首,“不用,我就在門口問問布羅。”

打開門才發現隔壁院中屋檐下,布羅也在。

看情狀,只怕在外面已站了不短時間了。

見得明思出來,布羅頷首一禮,神情刻意鬆緩了幾分,“王妃。”

“雪這樣大。”明思朝院中望了一眼,午間才清掃過的院子,此際已鋪上三寸餘厚的一層雪白。

而天地間更是白茫茫的一片,夜色中,用盡目力也只能看清十來米遠的景物。

布羅心中也有些不安,半個時辰前他就分別派了前後兩人前去查探,卻是一直未有消息傳回。

多年的敏銳讓他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可此時此刻他還是必須鎮定,“外間風大寒涼,王妃還是回屋吧。若有消息,屬下即刻稟報。”

明思卻不動。

如玉抱着雪貂大氅過來替她穿上。

明思垂了垂眸,忽地自嘲般輕輕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好生無用。”

望着明思那雙清澄美麗的眼和脣畔淺淺自嘲的笑意,布羅一怔,“王妃想多了。”

明思垂簾笑了笑,轉身朝內。

“有聲音!”如玉忽地驚喜出聲。

布羅在如玉還未出聲時便快步跨出,迎了出去。

他耳力敏銳自然比如玉更早聽到遠處的踩雪聲。既然周遭侍衛未曾示警,那應該是自己人。

可感覺卻是不對,回來的似乎只有兩人的腳步聲,且好似不像榮烈的動作聲息。

明思倏地停住,翹首望去。

雪片翻飛中的兩道身影終於現出,一個正是布羅派出的第二人,另一個被他半扶半纏的卻是早上來傳信的那個年輕侍衛。

一見那滿身滿面的血污和那一瘸一拐的行姿,布羅的心就開始下沉。

不敢讓明思看見,他搶先掠到兩丈開外就將人攔住,壓低的嗓音卻是緊繃,“出了何事?主子呢?”

那侍衛從長坡滾下也受傷不輕,在山坡下又見得……一路強撐着回到,此際雙目已在悲憤之下血色佈滿。

聽得布羅問話,他身形顫了顫,擡起一雙通紅的眼,忽地“噗通”一聲重重跪下!掏出懷中冷玉盒,再望向面色已然冷凝繃緊的布羅,男兒虎淚終於大滴大滴地沁出,“遇上敵襲……弟兄們都死了……主上被逼上了拉亞山……主上讓,讓一隊長您無論如何要護衛王妃安全!”

布羅身形僵住!

王爺被人逼上了拉亞山,這……怎麼可能?

“怎麼回事?”一向冷靜自持的布羅倏地攥緊袖中十指,語聲宛若冰窖中溢出卻還竭力鎮定,強沉一口氣,“來人多少?何處遇襲?可看得出路數?主子……主子,你可是親眼看到?”

那年輕侍衛閉目悲痛,雖哽咽卻回話利落,“出洞穴不足百米便遇埋伏,敵數約八九十,皆黑衣蒙面,功夫各不相同,看不出路數。主上在山腳帶我突圍出去便朝拉亞山方向逃,後來主上將玉盒交於我,讓我從山坡逃脫。我在坡下見得主上上了拉亞山,後面追上去的賊人約……四十餘人。”

布羅的心徹底沉入谷底,只覺背心發寒!

此番他們未避人耳目故而並未大張旗鼓的調兵遣將,可這次帶出來的人雖不算多,但個個皆是精挑細選過的,即便放在江湖上也能躋身二流中上以上水準。

二十一人拼對方八九十人,最後折了十九人卻只拼掉了對方一半的人手——那榮烈對上這剩下的四十餘人,能有幾分幸理?

@@@@@@@@以下不計字數——

77的話:其實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好像又說不出來了。第二次寫文,是新的嘗試,立志不灌水,不想同別人一樣,種種嘗試,所以還是有第一次的感覺。

時常心慌,時常忐忑,時常感動,時常迷惘。

心裡渴望結文的那一刻,又還是會有一絲悵然不捨。

說實話,碼字真不是一個好活兒。

不賺錢,真不賺錢,寫三千字訂閱也就好的時候一千來點,差的時候八百左右。也就賺二三十塊錢。

按時薪算,一個小時也就十塊錢左右。

還不算碼字前構思和查資料的時間。

真的是一種痛並快樂的煎熬,尤其是你是真的熱愛這份工作時。

很多東西在現實面前很難取捨。

可是,還是堅持到了現在。

兩百多萬字了,有時看着那數字,自己都不太相信。

怎麼能寫這麼多?怎麼堅持下來的?

在進入這個行業時的雄心壯志現在已經變成了淡淡苦澀的笑容。

自勉、知足,僅此而已。

九月內,《嫁夫》正文肯定完結,哪怕是加班加點也會寫完。

寫完了,應該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不能跟大家見面。

一則是休息,二則是自我修煉。

寫了兩本書,現在有了更多的體會。

無數的夜裡,會彷徨、會失落,會不自信,會失去勇氣。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有不足,還是自己修煉不夠。

這次會好好沉澱,好好整理,如果會再回來,一定讓大家看到一個不一樣的77,更好的77!

最後,還是要厚顏請求各位,只剩最後兩個月,大家哪怕能多給77一分光亮和溫暖,也能讓77增添十倍的力量和勇氣!

這個月已經無力迴天,大家就別浪費錢專門訂閱給77投粉了,如果有的順手投一張,沒有就算了。

下個月,想好好沖沖。

現在77人在四川老家,八月中旬回廣州。

一定會發憤圖強的。

真的希望,《嫁夫》的落幕即便不是他人眼中的完美,也能成爲每個喜歡《嫁夫》讀者眼中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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