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樓,便見一亮銀色的路虎停在樓下,穿着白色風衣的男人指間夾着一根並未點燃的香菸,溫和細膩的臉龐在初冬的早晨裡格外的耀眼,安涔腳下頓了頓。
男人一眼看到了她,指間的香菸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小涔早啊。”
“早。”安涔猶豫了一下。
席城溫和地笑笑,溫暖地笑容彷彿隆冬的陽光,暖洋洋的卻不顯得刺目。
“上車吧。”他紳士地打開車門。
安涔咬咬牙,坐了上去,“其實你不用起大早來送我的。”她斟酌着說話,目前她的關係一團亂,顧晟那裡似斷非、藕斷絲連,席城這裡又曖昧不清,權以瀾那裡更是一團亂,理都理不清。
席城認真地開着車,嘴角暖暖的一團,“我看到報紙了,這兩天辛苦了。”淺淺地一句話,卻讓安涔酸了鼻尖,這兩天她就像只無處安身的喪家之犬,還要被那羣狗仔圍堵,整個生活成了一場消笑話。
深愛的男人面對這一切置若盲聞,依舊跟白妍希打情罵俏,要麼時不時損損她。天塌了,只能她一人頂着,還要接受旁人的閒言碎語,她以爲她已經夠堅強了,卻還是被他的一句安慰揭開了僞裝的堅強。
她側過臉,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含糊其辭:“還好。”
溫和地笑笑,“今天時間可能有點急,要是不嫌棄,就在車上吃早餐吧。”他隨手遞來包裝好的小籠包,還有一碗白粥和小醬菜。
安涔看的好奇,“這東西你怎麼弄來的?”
席城溫暖的眸子閃爍着寵溺,“你喜歡就好。”
安涔忙低下頭,小口小口吃着早餐,心裡早已經感動地一塌糊塗。
幾乎與銀色路虎並駕齊驅的歐陸突然一個加速,將銀色路虎遠遠地甩在身後,車裡地男人死死地握住方向盤,漆黑地眸子狂虐着陰鷙。
餘光掃到飯盒,一掌掃進了垃圾袋。
席城溫和的眸子眯了眯,盯着遠去的歐陸,嘴角微微盪漾。
到醫院,安涔也剛好吃完,下車揮揮手,看着銀色路虎調轉車頭駛遠。
“早飯吃的可好?”安涔剛剛走了兩步,陰沉地聲調便撞進她的耳蝸,安涔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眯着眼回頭,男人隱匿在石柱的投下的陰影裡,看不到表情。
“還行,小醬菜挺合我的胃口。”安涔舔舔嘴角,似是在回味。
男人的眸子一緊,伸手將她拽進了黑暗裡,抵在石柱上。
“你幹什麼?”安涔掙扎着,她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時喜時怒,沒有半點預兆。
“呵。”男人輕呵一聲,緊緊箍着她的下巴,一記深吻落下來,粗暴而又霸道。
男人的手像是要捏碎她的下巴,疼痛感伴着恥辱感,讓她的腦袋發熱,“放開我!”包包甩出去正好甩在男人的肩膀上。
他退後一把,隨手彈彈肩膀上的衣服,像是在彈去她的包包落在他肩上的灰塵,鐵青地臉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陰鷙的眸子狂傲不羈,輕笑一聲,他轉身離開,修長的身影快速消失在門口。
安涔鬆了一口氣,捏着包包鏈子的手微不可查地抖動着,每次都是這樣,只不過是將他強加給她的傷害回饋億分之一都覺得自己是犯罪。
她理了理衣服,從陰影裡走出來,剛一出來就撞進一雙嫉妒與憤恨地眸子裡,她愣了一下,那雙眸子立馬變得溫柔。
“安護士早啊。”
“早。”安涔愣了一下,也迴應道。
一件灰色衛衣、白色小腳褲,外搭黑色呢子大衣,腳上一雙露踝馬丁靴,襯得她嬌小玲瓏。
兩人相伴進了電梯,安涔剛準備伸手按護士站的電梯,白妍希已經伸手按了上去,她輕輕捋起一撮秀髮,輕柔地笑笑。
安涔眸光一暗,穆曉的消息看來並沒有錯,白妍希確實調回了急診室。
她輕輕撇嘴,對着電梯內壁笑笑,她果然看不透顧晟。
一下電梯碰到很多熟人,他們微笑着跟白妍希打招呼,卻唯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安涔。
安涔很無所謂,反正她馬上實習完了,到時候再也不會踏進協和半步,隨便他人怎麼看。
“恭喜白醫生又回到急診室了。”
“是呀,上次的事情明明不是白醫生的錯。”
衆人的眼神放在安涔的身上,上次的醫療事故明明是安涔犯的,最後卻讓白醫生受罰,所有人都替白妍希喊冤。
白妍希臉上散發着柔和地光芒,“我作爲主刀醫生沒有認真檢查也是我的失職,院裡給我的懲罰我心甘情願接受的。”
她從始至終沒有替安涔一句,頓時讓所有人好感直升。
“好在顧醫生終於又將白醫生調回來,這下我們急診室可就又熱鬧了。”
“對呀對呀,白醫生回來正好調和調和顧醫生,他這些天脾氣可不太好,一看見他我就渾身發抖。”
“就是,白醫生跟顧醫生本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要不是上次的事情說不定白醫生早跟顧醫生成其好事了。”
安涔冷漠地聽着她們鬼扯,只覺得心裡像是被人填上了很多棉花,堵的慌,卻也無可奈何。
進更衣室換了護士服,到護士站將準備工作提前做好,上班的人也陸陸續續到了。
“吆喝,這不是安大明星嗎?”小麗像看大白熊一樣看着她,臉上滿是諷刺。
“安大明星不去當你的明星怎麼又來當這小小的護士了?”她圍着安涔轉了一圈,嘴裡嘖嘖道:“難不成娛樂公司的老總又另結新歡了?”
“你還真別說,昨天剛剛出來的新聞,那權副總的緋聞女友宋欣然出現了,真不愧是國際巨星,一顰一笑都自帶光環。”
說起宋欣然,衆人有無數的消息需要交換,好似暫時忘掉了曾經跟權以瀾有過緋聞的安涔。
“要我說啊,真要是談女朋友,我還真覺得宋欣然合適,你說他們一個是娛樂公司的老總,一個是國際巨星,在一起多合適啊。”
“沒錯,我看他們站在一起毫無違合感。就跟白醫生跟顧醫生站在一起一樣,怎麼看怎麼都登對。”
八卦半天,衆人似乎才記起這還有一個跟權以瀾傳過緋聞的人,“安涔,你說說權以瀾怎麼樣啊?是不是挺溫和的男人?”
“對呀對呀,看你們竟然一起出入酒吧,是不是都上過牀了,怎麼樣,權副總的牀上功夫厲不厲害?”
“小麗你也太壞了,這話怎麼能光明正大的問出來。”
“怕什麼,現在的娛樂圈沒有潛規則怎麼能上位,再說跟這個同居那個同居不也是常事,你們就不好奇堂堂娛樂公司老總的牀上能力好不好?”小麗眉飛色舞地誇誇其談,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走廊的某男臉色黑地跟鍋底一樣。
衆人被小麗的話打敗了,不過也是酡紅着臉問安涔,“權以瀾是不是挺厲害呀,不然能潛規則那麼多女明星,他捧出來的女明星可不少。”
安涔死死握着手,指甲陷進肉裡都沒有絲毫直覺。
“那麼想,你自己去試試好了。”她冷笑着撂下一句話。
“你什麼意思?”小麗頓時怒了,*袖子氣勢洶洶地。
“什麼意思?就你聽到的意思。”安涔嘲弄地盯着她,“但是就你這容貌,想要爬上權副總的牀,下輩子也不可能!”
“呸!”小麗逼近她,“臭不要臉的,不就被人家上了麼?孩子都流過一個人,還裝個屁,老孃容貌怎麼了,最起碼老孃還是正宗的黃花大閨女,你是嗎?是嗎?”她湊近安涔,口水幾乎要噴到她臉上。
安涔死死掐着掌心,她確實不是。
“都聚着幹什麼,沒事幹是吧?”冰冷地聲音像冬天過境的龍捲風,冷地人渾身發硬。
顧晟鐵青着臉,冰冷地眸子掃過衆人的臉,“太閒今天全部給我上手術!”說着撥通一個電話,冷冷道:“今天加十臺大手術。”
“安涔,你今天跟我上臺。”
衆人噤若寒蟬,直到他離開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
“顧醫生是不是到了每月的那幾天了?”
“好可怕啊,發這麼大的火,我們可就死慘了,十臺手術啊!”
安涔冷冷地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