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麼?”蕭妙嫵直接對戰北伶說道,“又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戰北伶,是一種威懾,同時也是一種較量。
無論如何,她蕭妙嫵可並非是那般容易就會妥協的,若此女是想要要挾她什麼的,那蕭妙嫵定然是不會讓她活着從此間走出去,於頃刻之間取此女的項上人頭,這一點她還是做得到的!
“蕭帥,我不是來談條件的,我是特地來求蕭帥相助的,蕭帥,此番,我亦是爲了洛朝和北域一族的和平而來。”戰北伶如此說道,態度倒還算恭敬。
“此話怎講?”蕭妙嫵故作不知,這般詢問道,無非是要這王女將話說得再清楚些。
而蕭妙嫵的潛臺詞,戰北伶是聽懂了的,她向來是知情識趣之人,更何況這局勢,主要是她有求於蕭妙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於是,想了想,在自己的腦海中將話語重新組織了一遍,她這才又開了口:“蕭帥,我想要北域王的位置,我哥哥無德無能,他不配那個位置。”
而蕭妙嫵聽了戰北伶這番野心十足的話語後,突然笑了,“王女野心不小,不過在我看來,王女確有氣魄。”語氣倒是鬆了些,也就說明此事是有商量的餘地了。
“王女若是將我那表哥之事說得再清楚些,令我滿意了,此事倒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蕭妙嫵笑着說道。
而戰北伶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知曉蕭妙嫵此時此刻儘管表現得如此鎮定,可那宸王分明便是她的軟肋,如今,有宸王這枚重要的棋子在手,戰北伶便覺得自己斷斷沒有輸的可能!
“當日,父王下令燒屍,我見那宸王實在與衆不同,暗中救了他,後來又偶然發現他尚有一息尚存,之前不過是進入了假死狀態,可是,即便尚存一息,可他的確是傷了心脈,必死無疑,即便是我也只能是暫時留得他一口氣在,如今便是吊着。”戰北伶如此說道。
“既如此,我表哥註定要死,我們還有何談下去的必要?!”蕭妙嫵如此說道,儘量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對敵之時,多數比的便是一個心理,誰能夠沉得住氣,能夠穩得住心神,十有八九都是贏家!而此時此刻,事關她洛表哥,蕭妙嫵一定不能率先敗下陣來!
實際上,哪怕是她洛表哥真的死了,哪怕是屍體,她也勢必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來的,她負洛斐煜良多,至少還是要讓他入土爲安的,她得帶他回家,也必須要給王老太妃一個交代才行!
無論如何,洛斐煜是因她纔會如此,但凡她蕭妙嫵還是個人,都一定得帶他回家!
“蕭帥,莫急,你聽我說,我不能救他,但你可以。”戰北伶突然如此說道,語氣十分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何解?”蕭妙嫵聞言,又是開口問道。
“不瞞蕭帥,我北域一族有蠱蟲,其中有一蠱喚作復生,正如其名字,但凡還有一口氣在,種下此蠱,便能活下去,再生一次。”戰北伶如此解釋道。
“怕不是這般簡單吧?”蕭妙嫵如此說道,畢竟這天下間哪有白來的好事,而且這北域王女又怎可能白白幫她,無親無故,是敵非友,蕭妙嫵不信戰北伶會沒有後話。
果然,蕭妙嫵正在自己心裡這般想着的時候,戰北伶倒是又一次開了口,蕭妙嫵只聽見她說,“此蠱難得,唯有一對兒,是北域王纔可得,是子母蠱,使用的法子也並不簡單,損身損心損性,且最爲重要的是,想要救人必須誠心,且會受盡苦楚,初時會百爪撓心,寢食難安,之後更是會慢慢喪失記憶,忘卻與得救之人有關的一切情感,也就是說,你記得這個人,知道他是誰,可是你卻是再也記不住你們之間的羈絆,猶如陌生人,此子母蠱還有一個名字,喚作絕念!”
戰北伶緩緩說道,將所有的利害關係都說了個一清二楚,至於究竟要不要這蠱,要不要種下此蠱,那便不是她該管的事情了,她只知道,若是蕭妙嫵當真如她想象中那般在意那宸王,勢必會要這蠱,而那也就意味着,蕭妙嫵會幫她成爲名正言順的北域王,而戰北伶的目的便也就達成了!
實際上,她根本便不打算要與蕭妙嫵,與洛朝爲敵,她想要的一是權勢,而是她北域一族所有人的平安,她是個自私自利之人,在自己安好的情況下,也會心懷天下!
父王好色且暴戾,荒淫無度,且太過重男輕女了些,根本沒把她戰北伶當做一回事,若不是靠着自己的心機,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她那大哥簡直就是個廢物,德不配位,只知道吃喝玩樂,他根本不配做北域王,自古以來,能者居之,這北域王的位置,她戰北伶坐定了。
“子母蠱,如何種?”蕭妙嫵突然如此詢問道,其間深意已經足夠明顯了,這子母蠱,她要定了,眼下,她便要知道做法。
“以心頭血餵養七七四十九日,將子蠱種於被救之人的身上,母蠱則種於施救之人的身上即可,隨着時間過去,母蠱吸收母體的力量和吞噬母體的記憶,而子蠱便能夠接收這股力量用以使被救之人復活,不過,這幾乎是以命換命的法子,蕭帥,你可別怨伶兒未曾提醒你,種下母蠱之後,十有八九是會短壽的。”戰北伶如此說道,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看向蕭妙嫵的一雙眼眸裡竟然還有些憐憫。
而蕭妙嫵自然是不喜歡戰北伶的這種眼神的,她蕭五此生用不着任何人來同情或是憐憫她!就算是一命換一命,也無妨,她欠洛斐煜的,又何止是一條命,如今只用一條命來還,實則是便宜她蕭五了。
“好,你所求之事,我應了。”蕭妙嫵突然如此說道,“你自行回去部署,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便是,不過,我表哥的身體,你給我看好了。”蕭妙嫵看着戰北伶,如此說道。
“蕭帥不準備先將宸王接回去?”戰北伶有些不解,自然而然地便問出了聲,語氣中不免有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