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一直盯着牀上的人出神,直到外面的敲門聲響起才把他拉回現實。
送走掌櫃後,千色走到牀面前坐下,手指輕輕的撫摸在她緊閉的雙眸上。
她說她丈夫脾氣不好劃爛她的臉,多數太監因爲身體的殘缺脾氣可謂是壞到極點。
她孃家的人都叫她大小姐,太監無法行周公之禮她還定是黃花大閨女。
她怕被官府的人找到,有家不回要躲在這麼個犄角旮旯,太監是宮裡的人自然也跟官府是同道。
寬子吃完飯後躺在牀上翻看民間畫冊,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嚇得他差點從牀上滾下,麻溜的登上鞋子打開門閘,“誰他孃的吃飽撐得沒事兒幹跑來八王府撒野?”
藉着燈籠的光線他並沒有看見外面有人,罵罵咧咧的關下門閘後回到牀上繼續。
正看得起勁的時候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再次打開門閘向外看去,還是沒人,合上門閘過後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輕手輕腳的走回去再次打開看向外望去,確實是沒人,“他孃的不會見鬼了吧?”
心裡有點發憷的寬子合上畫冊決定早點熄燈睡覺,等睡着了自然就不害怕了。
剛把燈吹滅爬上牀便嗖的一下坐起來,剛纔外面是沒人,可他好像瞥見柱子下面有個布包?
寬子登上鞋再次打開門閘往前面柱子的方向看去,沒錯,真的是有。
跑出去把東西撿起來,“怎麼這麼輕?”解開外面那層布一看,裡面有一封信,上面寫着厲王親啓。
寬子往外面漆黑的街道望望,鬼影子都沒一個,這是有人故意送來的?
管家看着手裡的東西皺皺眉,“有沒有發現送信的人?”這麼晚了會是誰,別是有詐?
“沒有,就敲了兩次門!”寬子指着那塊花布道,“一般的暗信不都是甩飛刀用弓箭插匕首的送嗎,爲什麼這個會用布包着?裡面除了塊石頭別的什麼都沒有!”
管家馬不停蹄的趕到東香閣,“珍珠,王爺呢?”
看着管家額頭上的汗就像下雨一樣,“黎叔,是不是有什麼消息,是不是娘娘找着了?”不然不會急成這樣!
“沒有,但是有人匿名送來一封信說要王爺親啓不知道和娘娘有沒有關係,我這不就趕着給送來!”
珍珠目不轉睛的盯着管家手裡的信,“王爺和夜北公子在裡面,應該是在商量事情!”
“走,進去!”管家一步朝前率先往裡走。
楚厲寒沒等管家的話說完就一把抓過他手裡的東西,迫不及待的撕開取出裡面的信紙打開。
夜北眼睜睜的看着楚厲寒青筋暴起的手把手裡的信紙揉成了團,“阿厲怎麼了信上說的什麼?”
楚厲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恨恨的閉上眼又睜開,顫抖着雙手又把紙團再次打開完了又揉成團。
夜北揮退管家按住楚厲寒發抖的肩膀,“是不是和南玥有關能不能讓我看看?”視線掃向他指縫裡面被他揉過兩次的信紙。
楚厲寒沒說話,手裡的動作頓了頓,“夜北”
夜北從他手裡接過紙團捋開,速到西門客棧捉姦,南玥在和一俊美公子私會十九個大字赫然在目,如冰冷的刀子剜瞎人眼,“不會的阿厲,丫頭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絕對是在憑空捏造!”
“夜北,幫我把管家叫進來!”楚厲寒沙啞的聲音響起。
“王爺”管家感覺到他家王爺有股複雜的情緒,難道那信跟娘娘的下落無關不然定會開心纔是?
“寬子沒有看見送信的人?”儘管知道是這樣但他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
“沒有,他只說敲門聲很急促,後來在柱子下面發現了這個,估計是怕被風吹走布包裡還裝着一塊石頭!並且依奴才所想這個送信的很有可能是個不會武功的,要不然就不會用這樣偷偷摸摸的方式,直接一箭一飛鏢釘在門上柱子上不更快更引人注意?”管家分析着自己的見解。
楚厲寒不知道現在自己什麼心情,這麼幾天終於等來她的消息,不過卻是她揹着自己在外面偷人的消息。
或許他不應該受這匿名信影響應該相信她,“去叫鐵方集合人馬!”
“先暫時不忙你先去外面等着!”打發掉管家夜北轉到楚厲寒跟前,“你真相信這心上所說南玥在西門客棧?我們派了那麼多人出去找都沒找到,不能隨便一個人說是就是啊,萬一這其中有詐怎麼辦?”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找不到也不足爲奇,因爲很有可能又是我那老泰山在背後推波助瀾。”
“不管怎樣我們悄悄去,人帶在暗處!”看着桌上被楚厲寒揉得快要爛掉信紙,“雖然不知道這送信的人是誰,不過我敢肯定絕對是敵非友!”
“是,若不然的話不會說出,說出捉姦的話來”
楚厲寒擡頭看了看牌匾上西門客棧四個大字,他沒想到他千辛萬苦要找的人就在這裡面卻不被人發現,“去查查這客棧是誰的?”
王掌櫃把二樓天字號房的客人安排好,剛下樓梯便看見大堂裡醒目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富商夜北他曾經有幸見過,那另外一個戴着面具的難道是外界傳聞的厲王?
這兩人突然來這裡難不成是聽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
“二位客官是要住店?”掌櫃斂住情緒,故意裝作不認識。
夜北指着邊上的角落,“掌櫃的,借一步說話!”
“二位有什麼事?”掌櫃暗道不好,這兩人絕對是知道大小姐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她出去的時候被人給盯上的。
“咱就名人不說暗話,南家大小姐南玥也就是當今的厲王妃是不是住在這裡,是的話有勞掌櫃把她請出來!”夜北說話的同時也盯着客棧裡面到處看。
王掌櫃背心直冒汗,怎麼辦啊這,原本以爲厲王派個蝦兵蟹將的來搜搜查查也就罷了,可沒想到他和夜北卻親自找上門。
不過很掌櫃很快便冷靜下來,他差點忘記大小姐住的是堀室,那是被東家特意改造過的地方,就算掘地三尺也不不一定能發現,“不瞞二位說,厲王妃之前是到小的店裡來住過,她能來這真是令我這小地兒蓬蓽生輝啊但她住過一晚之後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大概是兩天前的事吧!”說話講技巧,不一竿子打死凡是留半分假的也能當成真。
聞言,楚厲寒猶如當頭被人淋下一盆冰水,“你說她走了?”
“是,小的這店也就是給客人歇歇腳的地方,哪兒能常住啊是吧!”王掌櫃瞬間披上生意人的外衣說着生意人的客套話。
楚厲寒扭過頭閉上眼再睜開,眼裡心裡已是清明一片,“不要給臉不要臉!是不是要本王拆了這裡你才肯把人交出來?”真要是兩天前就走掉的話那封匿名信就不會到剛纔才送到自己府上。
“”這倆瘟神還真不好糊弄,“小的真沒說謊,得罪了您對我有害無益對不對?”話已出便不能改口,再者他也相信那間堀室任何人都找不到。
“不見棺材不落淚本王成全你搜!”楚厲寒一揮手,大隊人蜂擁而入。
“王王爺這這使不得啊小的這裡還得做生意啊”掌櫃沒想到突然闖進來這麼多人,這比之前錦善門那撥人還要來勢洶洶。
“生意不必再做了,因爲本王很快便會拆了這裡!”楚厲寒不再理會眼前這個不知趣的人,轉身出門往馬車上去。
對面街酒樓二樓臨街的雅間裡,穆紅玉和南珠正隔着窗戶注視着下面的一切,看到大隊人馬衝進客棧的時候,穆紅玉一顆焦急的心終於大大舒了一口氣。
這厲王可真能忍,原本以爲他在看到那樣的匿名信後會怒火三丈高的直接帶兵殺過來踏平西門客棧把南玥那個小賤蹄子給揪出來。
結果他倒好,慢吞吞的讓她等了這麼久纔看到想要的結果。
“娘,南玥那小賤人被那男人背進去過後就再也沒出來過,你說等會兒會不會被厲王的人直接從被窩裡給揪出來?”南珠幻想着客棧裡面的畫面,“而且還是光着身子?”
“呵呵,也不是沒那可能!”穆紅玉眼睛盯着對面客棧沒回頭,生怕漏掉重要環節,“不知道這事兒被你爹知道了會怎樣?”那老傢伙會不會被氣得一命嗚呼就此蹬了腿兒?
“哎,你可別告訴我爹,我爹萬一氣死了咋辦誰賺錢給我花?”南珠看看對面再看看穆紅玉臉上的表情,立馬生出十二分戒備,“你若是把這事告訴我爹把他氣出個好歹來,你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娘!”二者取其重,她爹當然更重要。
“你老孃真是白養你了,白眼兒狼!”穆紅玉沒想到南珠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半會兒根本接受不了。
“別邀功了,你養我還不是拿我爹的錢,就連你自己都是靠我爹養活!”
“”這臭丫頭最近好像變了,變得更加伶牙俐齒牙尖嘴利,這都跟哪兒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