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慢點兒,別摔着!”管家看着南玥那恨不得飛起來的樣子忍不住擔心,這娘娘就是太瘦小了,別人要是稍微個頭大點的話估計能一掌推翻她八步。
唉,這王府就是太大了,廚房又在最靠邊的位置上,是不是以後得和王爺說說咱換個廚房用,免得娘娘跑起來困難。
“黎叔,我知道去廚房的路,你不用跟着我,你那腿纔剛好一點,我先去你慢慢來別剛好剛好又給摔了,老人家的骨頭是脆的。”聽着老人慈祥的話,南玥感覺就像是自家老頭兒在對她嘮叨一樣,心裡暖暖的。
管家點點頭,慢了一點,他老胳膊老腿兒的跑起來確實有點吃力,“那成,娘娘,老奴隨後就到,不過您也要慢點啊!”剛纔他沒在第一時間幫娘娘那藥箱王爺都能發怒,這要是再磕了碰了摔了的話那還得了,估計他這管家的位置也別想呆了,直接滾吧。
“我知道,那你慢點!”說完又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娘,我好熱啊,熱得受不了,而且又有點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嘛?”南珠拉開車上的簾子望了一眼外面,太陽光照射得她忍不住的眯起了眼。
南珠見沒人迴應她,放下簾子往穆紅玉看去,她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穩沒有任何反應。
“都怪南玥那個賤人,讓我娘這麼遭罪南玥,你等着,等我當上太子妃的那一天,我要你哭着跪着求我,我要用世上最殘忍的刑法來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再把你削成人彘,把你喂得快撐死的時候再封住你的所有丟進糞坑裡喂蛆。”
珠一想到昨晚她門口的那些臭糞,那噁心的讓人忍不住想嘔吐的味道,她臉上升起一片陰毒,陰毒過後轉而是一抹傲視蒼生的笑,彷彿自己傾國傾城,鳳袍加身,一步步走向那個她等待已久的後位。
“夫人,二小姐,已經辦妥了,小的已經告訴穆老爺,讓他儘快讓人找齊十條飯鏟頭送來八王府後門。”車伕一路跑回來,渾身上下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不光身上的衣服溼了個透,就連眉毛尖都冒都掛着汗珠子,“而且當時就來了個小夥子,他說他能找齊十條飯鏟頭賣給穆老爺。”
“飯鏟頭?”穆紅玉皺皺眉嘀咕道,強行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是在馬車裡。
車伕以爲穆紅玉是在跟他講話,“是的,那個小夥已經離開,估計是回去捉去了。”
這麼快就有人送上門,穆紅玉撐起身子揉了揉難受的腰桿,看了看南珠的臉,不免感覺今天是個好日子,早上那批燕窩就到了,她能抓緊時間送來給南玥那個賤人不說,就連那賤人要求的飯鏟頭,這麼難找的噁心玩意兒也能這麼快就有了消息,南珠臉好指日可待。
高興的同時,猩紅的指甲點了點腦門,精光一閃,起身撩開簾子尋向車伕的位置同時被陽光刺得閉上了眼,“他有沒有說賣多少銀子一條?”
回憶起先前穆安和那小夥子談價錢的場景,腦子裡閃過以前在鄉下老家見過的飯鏟頭獠牙吐信的畫面,“那小夥子想賣多少錢一條小的不知道,他之前提出想用十條飯鏟頭換穆老爺一支人蔘,穆老爺沒答應,但是給他開出了一條一兩銀子的價錢,另外穆老爺說和那小夥子有緣就再多加他二兩,十條飯鏟頭一共十二兩。”
“那人答應了沒有?”
“答應了,他還叫穆老爺不要放出消息去,就他一個人捉齊十條拿來。”
聽着車伕的話,穆紅玉癟癟嘴,放下簾子坐了回去,心下有了計量。
看着合上的車簾,車伕轉過身忍不住用口型無聲的啐了一口,心裡默唸“呸,你們這麼些剝皮閻王鬼,那東西那麼毒居然纔給人家一兩銀子一條,一兩是不算少,可人家那是拿命去換,就爲了十兩銀子搞不好會連命都丟掉。”他可沒忽略掉剛纔穆安談價錢時那不停轉動的眼珠子。
那個小夥子一看就是老實敦厚的鄉下漢子,和穆安那樣生意場上的老手談價錢,不就是雞蛋碰石頭嘛,若是換作其他人,一兩?鬼才願意幹!。
唉,這也是窮人的悲哀,只能怪自己沒投個好胎,轉頭看了看馬車,心真狠,也不怕報應別搞不好就被那十條中的一條給咬了。
裡面的穆紅玉突然感覺從門簾外飄進一股冷風,摸了摸手臂怎麼回事,不是正中午大太陽正當頭的時候嗎?
“娘,我好餓啊,這車在太陽底下都被曬得發燙了,要不我們去王府裡面休息?南玥那個賤人之前不是要管家那老東西傳話說我們可以去裡面的水榭臺嗎?”南珠覺得胸口發悶,有種想吐的感覺,她哪在太陽下面曬這麼久過?而且還是大中午正熱的時候。
“閉嘴!不怕再被蚊子咬?”穆紅玉看了看她的臉,閉上眼睛靠在後背上。
餓嗎,其實她也餓,她也熱,她也想去裡面休息,那水榭臺確實涼快,不過蚊子也多。
一想到蚊子,穆紅玉忍不住又睜開眼睛看了看南珠的臉,到底是爲什麼那些蚊子大多都撲去南珠,咬自己的也就零零星星幾個而已,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難道,難道又是南玥那個賤人搞的鬼?
若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那個賤人就真的太恐怖了,真的是殺人於無形啊。
不知道那賤人有沒有發現自己給她下毒的事情,若是被她知道的話結果會怎樣?
穆紅玉忍住悶熱,拿袖子抹了抹額上和脖子處的汗,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好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一時間,心口跳得比平時快了許多。
珍珠看着穆紅玉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娘,你不舒服是不是?我也不舒服,我覺得想吐,是不是天太熱了而且我真的好餓!”
“是,我們再等等看。”再等等?等什麼呢,等着南玥那個賤人請她們進去喝茶吃飯?
飯鏟頭還沒到手她怎麼可能好心的提前給她們藥?
她要等在這裡也不過是圖個安心而已,彷彿是呆在這八王府面前,治南珠臉的事情就會圓滿的得到解決,一離開,萬事又得重頭再來!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沒有?”車伕嗓子冒煙,喘着粗氣。
“沒了!”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那小的在邊上坐一下,有事夫人叫我?”這倆吸血鬼有車坐,他也想歇歇腿,那車外面已經被曬得很燙了。
穆紅玉心下煩躁,還在爲之前那種不好的感覺擔憂,“快點滾!下賤勞胚子還真會偷懶。”
車伕聽到這話鼻子眼睛酸得發疼,他是個下人是窮人,他憑勞力做事不偷不搶爲什麼在這些所謂的主子面前就如此低賤不堪。
錘着腦袋找了處陰涼地兒,擦擦眼角的淚,忍不住想起鄉下的老母親和年幼的兒子,忍,爲了那每月三貫的工錢,忍。
拿袖子擦汗的時候發現對面樹蔭底下一個畏畏縮縮的人影,車伕看了看馬車的位置,加快腳步跑了過去,一把拽着他躲在一顆比較大點的樹後面,“你不是剛纔賣飯鏟頭那個小兄弟嘛,怎麼到這裡來了?”他可不相信這麼一盞茶多點的時間就他抓了十條,就算抓了不也應該拿錢就走人的嗎跑到這裡賊莫賊樣的是幹嘛?
“是,不是,我”康子見自己被人發現了,而且這人還是之前在鋪子裡的人,就像做了小偷被人抓住一樣,害怕緊張的結巴起來。
他不能說,雖然他告訴自己不能百分百的有把握,或許還會有危險,可是爲了他娘,他還是想賭一把。
既然被發現,那就只能一切打住,“我走錯路了,我這就走!”康子掙開車伕的手想要快點離開,不然他擔心這人萬一發現自己的目的跑去告訴那藥材行的老闆,那他可就真是一文錢都撈不着了。
車伕轉頭看了看王府的後門,難道是這小兄弟之前在門外就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內容不成,“你等等,你是不是想進去八王府私底下做這比買賣?”
“不是!”康子覺着原本還對八王府抱着點希望的,現在被人徹底揭穿,一點希望都沒了不說肯定那邊藥材行也會知道這事兒,他等於是兩頭空了,想了想家裡的老孃,紅着眼睛憋着淚看了車伕一眼轉身離開。
車伕看見康子難過的樣子,再看看他腳上爛的不成樣的鞋,“兄弟,我不管你爲什麼要來這裡,可你這樣直接去不行會被人發現,可能會很慘。”他轉頭看了看離門口不到一米的馬車,這人要是去敲門直接問飯鏟頭的事她們在車上一定能聽見,想到穆紅玉平時那些手段,若是她的事情被人攪黃了絕不會對此人手軟,“你等着,等我去把車挪個地兒你再過去敲門,記得聲音一定要小不要大聲的讓周圍的路人聽見等下你看我車停了,我往地上甩幾下鞭子的時候你就找準機會過去。”這路上人來人往的,飯鏟頭本就是個敏感玩意兒再來個十條就更加那啥了,他不保證那些閒人不會停下來聽熱鬧,這是小老百姓的消遣。
車伕拍拍康子的肩,轉身跑向馬車,“夫人,這邊兒太陽曬着熱,要不要小的把車給您挪個地兒,挪那邊樹蔭處,涼快涼快?”
穆紅玉和南珠熱的滿身火,正巴不得想涼快,“那還不快點?問客殺雞,難怪只能做個賤奴。”
“得嘞!”車伕跳上車板,架着車往最前邊上那顆大樹而去,看着王府後門沒什麼人經過的時候,跳下車拿馬鞭狠狠的往地上打了兩下。
康子往馬車前的車伕看了一眼,大步往門口走去。
“娘,好熱,這太陽越來越大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着飯鏟頭拿來的時候,熱也忍着哎,不準抓臉你耳朵被屎塞住了沒聽到我之前怎麼給你說的是不是?”
“聽到了,可是癢得難受!娘,她真這麼容易就答應給我治了?”
“看來你耳朵是真被屎堵住了沒聽見之前那老東西說的話,他說能治就是要幾條飯鏟頭而已,我多給她幾條湊個整數,相信她也不好再推脫。”
車伕聽着車裡的話看着已經進去王府後門的人,嗤笑一聲,別說十條老子看你半條都是在做夢!是,老子是問客殺雞的賤奴,可你個死婆娘是等着被人慢慢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