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少女,模樣夠乖巧,眉眼也夠俏,是一張討喜的臉。而且,雖然是在行禮,可態度卻是不卑不亢的,舉止間,更是有着傲氣。不論怎麼看,都像是個大家閨秀的樣子,應該會是個辦事得力的。
只不過,有些東西,卻是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的。
比如說一個人的氣質,即便是很努力的僞裝了,卻仍然會被看出端倪來,特別是那種特別熟悉的人。更何況,上一世我行騙時,每一次騙局,都是一個新的角色,要變幻不同的身份和氣質,所以我算是個中翹楚的,想要在我面前隱藏,是有點班門弄斧了。
不過,我面上的表情卻是沒變,見陳道陵也沒想搭理她,便說道:“的確,陵王府與玲瓏館之間,是需要一個專人聯絡才行。那往後,可就要辛苦未央姑娘了。嗯,回頭就安排人帶你去看院子,以前府上有個劉侍妾,她那飛鸞院就不錯的,未央姑娘可以住進那裡。”
“王妃,不必如此麻煩的。”
未央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道:“都說王爺與王妃恩愛,每日都會留宿溪風苑,所以未央在溪風苑就好了,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也能第一時間找到王爺和王妃,這樣纔不會耽誤的事情。”
非要住在我這裡?
是想害我,還是要勾引陳道陵呢?
或者是,有其他什麼別的目的?
也好,就讓她住下好了,溪風苑都是我的人,還能讓她鬧出什麼浪花不成?
等知道她究竟有什麼目的之後,就讓她去死好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換了一張臉。又混進玲瓏館的?難道說,玲瓏館本身就有問題?孟煩了,自然不可能有問題就是。那麼是莫玲瓏嗎?是有些可能的,畢竟上次瞧她,是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呢。或者,是眼前這個貪吃的筱羽姑娘?
圍繞着“塵埃”展開的陰謀,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旋渦一般,毫不誇張的說,除了身邊幾個最親近的人,旁的任何人有問題,我都不會覺得意外,而且我也在時刻提防着,不過往後肯定要更小心才行了。
隨後,我也沒有再說話,讓小椿帶着這個所謂的未央離開了,而筱羽姑娘在吃了一些東西后,一抹嘴也走了,說是還要盯着“塵埃”的事情,所以往後會極少來了,若有事情需要差遣玲瓏館,或者是玲瓏館有消息送過來,都由未央來傳遞了。
等人都走了後,我看了眼陳道陵,說道:“七爺,可覺得那個未央很熟悉?”
“是顧末。”
陳道陵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一邊說道:“想來,是吃了易骨丹的,否則容貌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不過,即便她變的再多,只要往我面前一站,我就能感覺到是她,隱而不發的仇恨,還有比男人還要強的野心,是她無疑。”
我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上一次,我找顧文昌要糧食,交換條件就是嫁妝,而顧文昌是不會要這些東西的,所以一直是在爲顧末要。她如此執着嫁妝,應該不是爲了錢財,定然是嫁妝裡面,有什麼她想要,可我卻不知道的東西。而且,她能混進玲瓏館,就說明玲瓏館內部是有問題的。所以,現在只能先留着她。等查明一切,再要了她的命!”
說着,我是想起了莫玲瓏,便說道:“七爺,您得空了,就去玲瓏館走走,犧牲一下色相,看一看,能不能從莫玲瓏那套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陳道陵眉毛一挑,說道:“怎麼,你不吃醋?”
我擺手,說道:“不吃醋,反正,我剪刀已經準備好了,若你真敢如何,便送你進宮陪小周耍去,也算順道幫您禁慾了!”
很明顯的,陳道陵因爲想到了某些畫面後,向後縮了縮身體,嘀咕道:“那東西,怪危險的,還是早些扔掉好……”
話雖如此話,但陳道陵還是很快就離開了溪風苑,而我是把小椿叫了安排,簡單的交代了她幾句,又留下一名暗衛保護好宋青瓷,後來忽然又想起了沈云溪,上一次她可算是跟顧末結仇了,這一次顧末混進陵王府,誰知道會不會找她報仇?
只不過,我對沈云溪,也是沒有徹底信任。所以並沒有去與她說些什麼,只是安排了人盯着。 шшш•ttKan•¢Ο
隨後,我便去了靖王爺,總是要去看看他的,而到了內院後,卻是看到靖王爺在與荀氏說話,忙上前去給荀氏行禮,然後又是賠禮道歉。畢竟我因爲擔心陳道陵,得知荀氏被抓都沒去看看的。
荀氏眯眼笑着,摸了摸我的頭,說道:“傾兒不必多想,若我不想被抓,就憑太子身邊幾個三腳貓,也抓住我?還不是,皇上走之前。曾留下迷信,猜到他離開後,盛京城內將會不不太平,但無論如何,也要讓我保太子一命。所以,那日聽說太子的行動後,我便主動送上門了,一來是要保他一命。或者是在危急關頭也能救你們一命呢。”
皇上已經猜到會不太平了?
那麼,他還猜到了什麼,難不成是連會被圍城都猜到了嗎?
而他要留太子一命,是念及父子之情嗎?
還是說,他是另有目的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我想北宮破的事情一樣,北宮提壺來信,告訴我北宮破不能死。可是絲毫看不出父子之情的。
我總是能感覺到,皇上與北宮提壺,是在做什麼事情,而我也隱隱的感覺到,他們在做的事情,可能與我有關,又或者說,我竟然會有一種錯覺,就連“塵埃”的一切行動,好像都與我有關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我參與進來了,纔會有這種感覺。
這時候,靖王爺衝我一笑,說道:“盛京城現在已經恢復了秩序,所以傾兒不要憂慮太多,有空的話。便來四哥府上,多陪陪你外祖母。”
說着話,靖王爺想起了什麼,臉是有些紅了,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嗯,那個,傾兒,老七他所練的心法,是不能經常那個什麼的,所以你們要控制一些,否則……”
“四哥!”
我趕緊了瞪了眼睛,臉都紅了,瞅了一眼眯眼笑的荀氏,才又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而且,我們什麼時候經常……唉,煩死了,我不說了!”
可能是難得見我這樣,所以靖王爺是笑了起來,可隨後沒多久,是搖頭嘆息,說道:“可惜了,不管是賊老二,還是太子,都還只能讓他們活着,也不知,父皇是存着什麼心思呢。”
荀氏這時候說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安排,如今既然已經一切太平,就不要再想其他,只需記得,要把手裡的東西,抓的更緊才行。而旁人手裡的東西,只要握的鬆了,便把他搶過來握在自己手裡,而且要握緊!”
靖王爺點點頭,說道:“老四明白了。”
這是荀氏在有意透露,看來等皇上回來後,幾位皇子之間的較量,就要分出勝負了。
而此時,在溪風苑內,未央坐在銅鏡前,看着那張似乎更美了一些的容顏,可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因爲她知道,再過片刻,便要迎來每日一次的折磨,若不是心性堅定之人,恐怕早就無法忍受自殺了吧。
想着,未央突然悶哼一聲,臉部的骨頭,似乎是在移動一般,而她全身,也都佈滿了血絲,看上去極爲可怖。而她也非常的痛苦,可她卻是咬着牙,握着拳,硬是一聲不吭。
這是易骨丹的副作用,但只要挺過半年,便不會再這樣了,這張臉就完全屬於她了。
所以,未央忍耐着。直到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疼痛才逐漸緩解,她又從錦盒內,拿出一顆乳白色的丹藥,緩緩的放入口中,再又咽了進去,這又是另外一種丹藥,每日服用,是爲了餵養體內那條可以提供給她真氣的蠱蟲,而那真氣的作用,不僅可以維持易骨丹的效用,也能讓她便的更強。
這時候,一位赤發,戴着金色面具的身影出現在屋裡,發出非常空洞的聲音,說道:“人,我已經暫時爲你控制住了,而那東西,但我卻不能久留,而且那東西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也就只有你知道,所以你這便去找吧。”
“謝過主上!”
聽到了這個可怕的聲音,未央的身體一凜,連忙轉身跪地。恭敬道:“主上放心,只要未央找到那個東西,必然會獻給主子!”
那人點點頭,隨後又說道:“切記,不管是宋青瓷,還是沈云溪,你都不能動,因爲只要你動了,就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到時若是耽誤了我的大計,我會讓你知道,其實活着就是一種煎熬!”
說完,身影緩緩的消失在房間,就如同沒有來過一般。
未央的臉逐漸冷了起來,心中冷笑,若真的找到那個可以讓人瞬間有大神通的寶貝,還會給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