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破曉對點墨的忌諱是非常深的,否則也不會都已經跑出這樣遠了,竟然還說危險沒有解除。
可陳道陵卻是很不以爲意的說道:“如果那個點墨是聰明的,他便不會追來,因爲剛剛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根本不是靠他一人能夠抵擋的,想要不受重傷,他就要付出一部分力量來防禦,而他召喚出來的四大天尊與巨獸,也要用來化解那力量來保護他自己。那麼,你說說,點墨即便追來了,他還有能力再召喚出四大天尊嗎?你知道的,他不能。所以,他要是再敢追過來,無疑就是來送死。”
點墨皺眉道:“煉魂大陣我也有所知,被煉化的人越多,力量就會越強大,可那個小鎮有能多少人,又能煉化出多少力量?所以。你還是想的太樂觀了。”
“並不是。”
陳道陵搖搖頭,笑着說道:“小鎮的人雖然不多,但那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據我在小鎮中找到的一些書籍記載,那裡的人,大多都是被你們流放到這裡的,又在小鎮聚集。他們無法使用出太過強大的力量不假,但卻只是不能使用,並不是沒有力量,他們不僅有,反而還很強大。”
點墨沉吟片刻,說道:“若真如此,點墨應該不會再追來了。”
然而。點墨纔剛剛說完這話,天空中光影一閃,點墨便已經出現在半空中了。
還是那樣傲然而立,還是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裡的態度,只是淡淡的說道:“很好,你們做的很好,是我小瞧了你們。這很有意思。等着好了,我還會再來找你們的,到了那時,再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與我抗衡!”
“那便斬草除根好了!”
我冷冷一聲,通過感知可以發現,點墨如今的力量很薄弱,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了,這樣想着,手中的火紅雙劍一合,麒麟弓已經握在手中,輕輕一拉弓弦,濃郁的火脈之力已經凝結爲箭矢,箭尖直指點墨,一邊說道:“我真的很佩服你這種不要命的愚蠢,竟然還敢找上來,那便把命留在這裡吧!”
“你敢殺我!”
點墨無比震驚,隨後歇斯底里道:“你不敢殺我,因爲我是主宰,你殺了我,便是與所有的主宰爲敵!”
我冷笑道:“你以爲我會怕嗎?”
說着,我的氣機已經封鎖了點墨,可纔要鬆開弓弦,一隻手便已經搭在我的手臂上,陳道陵笑望着我搖頭,低聲道:“愚蠢的敵人活着,遠比死了的要好。”
而破曉也是說道:“而且,你若真的殺了點墨,恐怕真的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看了看陳道陵,我緩緩收了麒麟弓,雙手一分,淡淡的說道:“滾吧。”
剛剛還驚恐萬分的點墨如臨大赦,一見封鎖自己氣機消失,立刻逃跑,心中也無比駭然,這都是一羣什麼人。竟然有如此強的實力,而且如此的狡詐,是的,他們只是狡詐而已,如果不是小鎮的上的那一炸,他也不會這樣狼狽了!
總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藉口,點墨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而此時。我們身在荒野之中,全然不知道這是哪裡。
但這不重要,因爲忘川的人並不少,無論往哪個方向走,幾天後總會遇到聚集地的,到時再打聽也不遲。
經過一戰之後,雖然大夥都沒有負傷,但卻都心有餘悸,畢竟點墨是真的很有實力,若不是因爲大意,最後的結果定然不會是這樣的,就那四個天尊的化身,給人的壓迫感就很讓人難以承受了。
短暫的休息之後,一番大戰後的衆人開始肚子餓了。北宮破與拓拔向南,還有以功臣自居的金球兒便去狩獵了。忘川這地方,有一點是最好的,幾乎遍地都是動物,而且水源也很多,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生存的問題。
當然了,這也是相對而言的。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自然覺得沒有問題。
可若是換一些弱一點的人,被野獸圍攻,那問題可就大了。
一邊忙活着生火做飯,我一邊看向陳道陵,問道:“我不太明白你剛剛的意思,難道不是早點解決那個點墨好嗎?否則,那種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也自然會帶人來尋仇的,我們所面對狀況,不也是一樣嗎?”
陳道陵卻是搖搖頭,說道:“首先呢,那個點墨剛剛雖然很驚恐的樣子,但作爲主宰,他一定還有護身的法寶沒有拿出來。所以你是殺不掉他的。然後呢,他一樣會跑,仇恨也就更大了,而且不僅是點墨一個人的仇恨,而是所有主宰的仇恨。你可以仔細想想的,作爲主宰的點墨被你重傷,這邊是打了所有的主宰的臉。到時一定都會來尋仇,把這個顏面找回去。而如此點墨並沒有受到損傷,只是失去了四大金剛而已,那麼本就不合的主宰們,便會一同看他的熱鬧。而他再來尋仇,最多也只是帶着他們那一脈的力量來,其他主宰是不會參合的。”
我笑着說道:“你對主宰瞭解的很深嘛。”
陳道陵說道:“當然了,這些都是師父跟我說的。”
我點點頭道:“對對對,你師父最厲害了。”
陳道陵忽然目光深邃起來,問道:“如果真的讓你選擇出賣師父,你會嗎?”
我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會了,即便他不是我的男人了,但也不是我的仇人。而且曾經也對我那樣的好,我怎麼可能會那樣做。”
陳道陵點點頭,說道:“那你會出賣我嗎?”
我點頭說道:“你這樣壞,我當然會了。”
陳道陵委屈道:“心碎了!”
我眨眨眼,說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爲你撫平內心的傷痛?”
陳道陵也眨眨眼,說道:“你這小妖精!”
接着。飯我也不做了,交給了顧末,然後跟陳道陵一同離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進行決戰了。
而此時,顧末等人正瞧着二人離開的方向,一個個都若有所思的樣子。
拓拔向南看着,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那倆人的親密關係,所以他纔會不自在,並不是因爲還喜歡她,而是不忿,因爲他知道,自己比不過陳道陵。甚至都比不過那個北宮小子,可眼前這個叫紀若塵的又是哪裡來的蔥,怎麼會輕易的就把她給俘獲了?
所以,拓拔向南忍不住問道:“那個紀若塵,究竟是什麼人?”
早前顧末便已經與她商量過,要把真相告訴告訴諸位,但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此時倒是個不錯的機會,便說道:“你猜猜呢?”
拓拔向南說道:“我怎麼猜。”
顧末笑着說道:“那麼,你說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拓拔向南想了許多,顧傾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自然很清楚了,善良,聰明。勇敢,幾乎他能想到一切的形容詞,都能用在顧傾的身上,可卻無法歸納,最後只能說道:“總之,顧傾不是那種隨便一個什麼男人都會跟的女人!”
顧末點頭說道:“是的,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可以說,姐姐是天底下最專情的女人了。”
拓拔向南皺眉道:“可是,那紀若塵又憑什麼……”
顧末說道:“難道說,你們就不覺得那個紀若塵很像一個人嗎?”
拓拔向南說道:“很像陳道陵是沒錯,畢竟是他徒弟。可是,顧傾也不能因爲他像陳道陵就跟了他吧?而且,陳道陵那個傢伙又去哪裡了?”
對於冰臨城外的事情,衆人並不知情。
顧末便笑着說道:“姐姐當然不會因爲如此就跟了他,可拓拔,在盛京城奪嫡時,你可是也在的,甚至我們之間還有過滔天的仇恨,難道你就忘了,我曾經易容爲未央的事情了?”
拓拔向南本就不笨,立刻反應過來,一拍盤着的大腿,說道:“紀若塵便是陳道陵,但他現在不知道顧傾已經發現他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接受了。”
顧末笑着,一邊說道:“不過,你們可要保守秘密。姐姐可不想被姐夫發現了。”
金球兒一臉興奮的說道:“是不是這樣會有別樣的快感?”
小綠說道:“快感是什麼意思?”
拓拔向南一巴掌就把金球兒給拍飛了,說道:“滾滾滾,一腦袋齷齪想法!”
而尚清卻是醋味十足的說道:“被說旁人了,我看你就沒有什麼正經心思,人家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來接受?”
然後,拓拔向南就瞪了過去。惡狠狠的說道:“你是不是又好久沒有嚐到我的厲害了?”
尚清立刻搖頭,說道:“我可不要了,上一次被莫名其妙的凍住半個時辰,我感覺現在還冷呢。”
小綠眨眨眼,說道:“你們在說什麼?”
顧末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說道:“他們在說大人的話題,小孩子不準聽呢。”
看着眼前的衆人。形單影隻坐在一旁的破曉覺得很不舒服,不是因爲旁人聒噪,而是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生活中,似乎除了修煉,便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就少了許多的樂趣,即便是做那種極樂之事,似乎也只是他單純的在發泄。
而眼前這種相互謾罵,又或者是你打我一下,我偷偷吐你身上口水,這種感覺他卻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相比眼前這些人,似乎師門那些人,從上到下,都少了許多靈氣。像是不近人情的木頭一樣。
這時候,破曉回想起師父問過他的第一個問題: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時,破曉只說了兩個字,那便是強大。
而他的師父當時卻只是搖搖頭,並沒有說什麼。
那時候的破曉還很詫異,不是強大。那又會是什麼呢?
現在破曉終於知道了,自己那個從來都被人所指責的師父爲何搖頭了,因爲人生在世,快樂纔是最重要的。
雖然說對於他們來說“快樂”這個詞很幼稚,但若是連快樂都沒有,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了?
這時候,顧末走到了破曉的身邊坐下,淡淡的說道:“主宰大人,您自個兒坐在一邊,是不屑與我們交談嗎?”
破曉連忙搖頭,說道:“只是感覺無法參與其中,其實,我還挺羨慕你們的,看上去很快樂。”
“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顧末笑着說道:“姐姐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一場麻將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場,來,咱們打麻將。”
說着,顧末對小綠擺擺手,說道:“小綠,擺桌了,咱們打麻將!”
小綠立刻雙眼放光,說道:“好!”
顧末淡淡的笑着,目光中隱藏着什麼情緒,姐姐交代的任務,可不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