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暗衛的倒下,也是警鐘的敲響!
成王府被圍,暗處有上百弓弩手,即便是陳道陵的修爲,想要完好無損的脫身,也是癡人說夢。
所以,必須要在成王府內,尋一處易守難攻的所在,我和陳道陵,當即去問了成王妃,但我們交談的聲音卻不是很大,這是避免引起恐慌,成王妃聽到後,也是一驚,但對我們的話,卻是深信不疑,思索片刻,便說後花園的假山下面,是王妃用來藏酒的所在,而且另有隱秘出口,還有許多通風口。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至少可以讓沒有抵抗能力的人先躲進去。
然而,這種時候,我們很糾結的一件事情,便是要不要把此事告訴太子等人。
這件事情跟慕容玄機肯定脫不開干係,也就可以說是燕國人的陰謀,而此時此刻,半個盛京城的名門望族都在這裡。其中還包括四位皇子,燕國人這是打算一網打盡,這樣對大慶百姓來說,就是極大的恐慌。
而當今皇上若是突然沒了兒子,不就是這天下沒法傳下去了嗎?那麼,蠢蠢欲動的野心家們,就會發動戰爭。整個大慶國都將陷入戰火,甚至會亡國。其實,這天下由誰坐,我真的不關心,可我和陳道陵有一點想到了一起,那便是,如果可以選擇。就不能讓百姓陷入絕境之中。
所以,陳道陵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便開口說道:“成王府被圍了,我們只能等待救援,若信我,去假山下面等着,若不信,便留在這等死!”
太子一皺眉,說道:“老七,你什麼意思?”
“你聾,還是腦子壞了?”
陳道陵很不客氣的頂了回去,冷聲道:“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能聽懂,就自己判斷。”
“你放肆!”
太子妃眉毛一挑,說道:“你說被圍就被圍了?我們憑什麼聽你的,別以爲會些江湖把式就可以耀武揚威,太子殿下好歹也是你兄長!”
“滾!”
陳道陵懶得再廢話,一邊道:“我沒強迫你們相信,我已經說了,信不信,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
然後,在成王妃的帶領下,一羣慌亂的人趕去避難了,這其中包括了文王爺夫妻,也就是說,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太子,還有東宮所屬勢力的一些人了,但卻都是戰戰兢兢的,大部分人都信的事情,他們心裡也是相信的。
最後,太子一咬牙,說道:“我們也先過去,再派人去打探。”
此時的假山前。陳道陵靜靜的站着,身邊是靖王爺,還有捻着山羊鬍的孟煩了,而我雖然心裡面很害怕,但卻比旁人要好上許多,咱先不說一劍在手再無江湖的孟煩了,單單是陳道陵與靖王爺。修爲就足夠讓人望而卻步了。
而且,爲了今天的計劃,陳道陵與靖王爺的人,早就潛入成王府了,加起來也有百十人,而且都是武藝高強的。再過會,打起來後,便可以趁亂派人突襲叫救援,到時大隊人馬一到,危機也就接觸了。
“傾兒?”
陳道陵見我上來後,便是皺眉,說道:“你怎麼上來了,快些回去!”
而靖王爺,也是投來關切的目光,不用想,也是想要我回去的,只是陳道陵在,他不好說話而已。可孟煩了,卻仍然是醉醺醺的樣子,似乎毫不關心。
“沒關係的。”
我搖搖頭,說道:“你們放心,若是有危險了,我自然會退回去的。”
看我態度堅決,陳道陵也沒再勸,想了一下,又說道:“若如此,傾兒便躲在我身後,斷然不會讓人傷到你的。”
而這時候。不遠處,已經傳來了打殺的聲音,那裡是陳道陵安排的第一道防線,在花園中,埋伏着成王府的持弩護衛,這些護衛的修爲一般,但卻都精通騎射之術。在暗地裡偷襲還是可以的。
可是,不久後,便傳來了連連的慘叫聲,很快就有護衛向假山這面跑了,而追趕他們的,是在夜色下身影很模糊的黑衣人,追上後便是乾淨利索的一刀,一個個護衛倒地,竟然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蛇,好多蛇……”
“救命啊,救命……”
“別殺我,求你別殺,我,我……”
陳道陵微微皺眉,說道:“是‘塵埃’的人!”
“又是他們!”
靖王爺的目光也冷了起來,一邊說道:“真是奇怪,怎麼最近到了哪裡都有他們,難道今夜之事,也是他們一手策劃的?”
說話間,大量黑衣人圍了上來,而爲他們開路的,卻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許多蛇與蟲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地面,正如一股黑潮襲來。看這情況,不僅是燕國,善驅蟲蛇的南詔也加入了此次行動,而“塵埃”又在其中扮演着什麼角色,僅僅是僱傭嗎?
此時,一直灌酒的孟煩了,輕輕一步踏出,語調誇張的吆喝道:“姑娘們,天女散花!”
而後玲瓏館的姑娘們,忽然就飄身而起,而且是飛向了蛇與蟲的黑潮中,我還沒得爲她們擔憂,就見細細的粉塵從她們書中飄落,下一刻黑潮就如被大石激盪了一般,開始狂亂的四竄,有一部分已經撲向了“塵埃”的殺人們。
一時間慘叫聲連連,被毒蛇毒蟲咬到的人,立刻痛苦的滿地打滾,哀嚎聲不絕於耳。
隨後。又從各個角落,衝出銀甲披麻披風的戰士,混戰就此打響!
此時此刻的靖王爺,忽然想起了之前與孟煩了的對話,眉頭深鎖,隨後問道:“孟先生,你是先便知曉此事?”
“東孝陵衛!”
然而。陳道陵卻是先一步發聲,疑惑道:“孟先生,你究竟是什麼人?”
孟煩了笑嘻嘻的說道:“我是什麼人,皇上自然會告訴你們,而現在,我們的目標,應該是殺敵纔對。”
原本。這會是一場讓整個大慶國都陷入恐慌的巨大危機,可孟煩了卻是提前做了安排,不僅玲瓏館的姑娘們都修爲甚高,而且一向被所有人當做擺設的東孝陵衛,竟然都如此的強悍,再加上陳道陵與靖王爺的人,一場巨大的危機。便這樣土崩瓦解了。
被圍攻,變成了圍剿對方,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慕容玄機沒有想到,她背後的主子,更沒有想到,看着面覆純白麪具的主子,慕容玄機猜不出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應該會很憤怒吧。
“主子。”
慕容玄機輕輕的叫了一聲,說道:“看來,我們的計劃,早就被人識破了,如今又要如何?”
“可惜了。”
主子的聲音淡淡的,但卻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不過,倒也不是憾事,至少我們知道了,這些年與我們在暗處爭鬥的是東孝陵衛,而統領着這個秘密機構的人,就是孟煩了。但話說回來,還是有些可惜了,畢竟是被人讚譽爲劍仙的人物。可惜不能與孟煩了過招啊。”
說着,他頓了頓,像是在思索,一邊道:“玄機,如今計劃落空,可你終究是要嫁的,而靖王爺仍然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玄機默默點頭。掩飾住心中的情緒,說道:“玄機明白。”
一場危機解除,東孝陵衛迅速的打掃着戰場,如今的成王府,已經可以用屍橫遍野來形容了。
沒多久,宮裡便來人了,召相關人等入宮。
還是御書房,皇上定然是知道今日之事,所以此時並沒有休息,而是在翻閱奏摺,讓我大感意外的是,在角落的位置,是擺了一張小桌,我才一進去,皇上笑望着我,指着那邊的小桌,說道:“傾兒,今日要交代的,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所以你吃麪可以,但不要再故意發出聲音了。因爲你也要仔細聽着才行。”
這倒是讓我有些臉紅了,不過在場的,卻是沒有旁人,而且晚宴時,我是喝的多,但吃的少,此時真的有些餓了。謝了恩之後,便去角落開吃,惹得陳道陵和靖王爺的眉毛直挑,而孟煩了卻是來我這邊討吃的。
“老孟!”
皇上嚴厲的叫了一聲,這才讓孟煩了消停下來,他才緩緩開口,說道:“今日叫你們來,要說的,是一段塵封的往事,也是我大慶的隱患。”
第一百三十張 不知所謂的東西
往事與隱患?
當皇上說到往事的時候,我立刻想到的身影,有年輕時的皇上,有年輕時的北宮提壺,還有那個傳奇般的北宮雪瑤,還有一個淡淡的影子,應該是那時意氣風發的孟煩了,或許還有一個即便很年輕,但那時就習慣躬身的周墉。
所謂往事,就是先輩們的傳奇。
對於先輩們的傳奇,我當然很感興趣,因爲太專注,又捨不得麪條,所以吸麪條的聲音。又有些大了,衆人的目光也都落了過來,只不過,在場之人,即便是皇上,都對我很寬容的,所以只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陳道陵笑的含蓄,嘴角只是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說了句:“調皮!”
我忙吸進一根麪條,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
隨後,皇上,便帶着追思之色,說起那段塵封的往事。
就如我所想的那般,在這段往事裡,皇上還只是王爺,巧的是,當年的皇上,其實排行老七,而且在與北宮雪瑤和北宮提壺外出遊歷時,北宮家兄妹也是以七爺相稱,然而皇上並沒有太多提及遊歷江湖之事。只是說了一些兇險卻受益良多的事情。
比如說,北宮雪瑤孤身闖吳家劍冢,其實就是爲了救當年的皇上,但卻也讓北宮雪瑤成就了無上劍道。
比如說,他們三人大鬧了棋劍樂府,其實就是因爲北宮雪瑤貪玩,但卻也成就了江湖至今流傳的佳話。
還有許多事情,寫滿了他們的青春歲月。
然而,再回盛京城後,面臨諸位王兄的忌憚與壓迫,他也只能奮起反抗,最終殺出一條血路,成了九五之尊。而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卻是能感覺到。其實他也不想坐在這把龍椅上,因爲這把龍椅,讓他丟掉了許多東西。
比如說,他的摯愛,北宮雪瑤。
當然,他並沒有明說,可我們卻都能夠看出來,每每提到那個女人,他眼中都是濃濃的眷戀。
而對我如此好,也是因爲北宮雪瑤吧。
至於所謂的隱患,說的就是“塵埃”這個龐大的殺手組織,這個殺手組織雖然明面上從不接受與皇室有關的任務,可暗中卻是控制了許多朝廷大員,最可怕的是,這個殺手組織,在南詔,在北燕,甚至是北燕再北的北蠻,都有一定的實力。
許多年裡,是孟煩了帶領的東孝陵衛,在與“塵埃”周旋,而當年孟煩了頂撞皇上,然後又辭官,也只是在演戲而已,因爲當時是“塵埃”最猖獗的時候,他已經無暇再管其他事物,只能一門心思撲在這上面,再一個就是要掩人耳目。
最後。皇上表示,從今往後行事,必然要十分小心,因爲“塵埃”已經快要藏不住尾巴了,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回到了溪風苑後,我還在想皇上說的那些事情,首先“塵埃”一定是今晚之事的策劃者。而之前我與陳道陵推測,在慕容玄機背後,肯定還有幕後者,相比與“塵埃”也脫不了關係,而陳道陵與皇上說了對慕容玄機的猜測後,皇上表示,若是慕容玄機還要繼續隱藏,那便不要揭穿,把已經暴露的敵人放在身邊,可以嚴密觀察動向,這纔是最高密的手段。
再就是,對於成王爺的處罰,畢竟身爲皇子,而且睡了一個丫鬟也不是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只是禁足而已,但卻也撤了成王爺許多權力,現在的成王爺,儼然已經是個空殼王爺了,而威武侯府對他也不會再有支持,所以對於太子之位,他基本已經沒有資本再去爭搶了。
而北宮破與顧末,畢竟是私通,而且還是在別人生辰時,在別人家裡私通,這也太傷風敗俗了,可一位是北宮家的小公爺,一位是文昌侯府的二小姐,總不能給人家打殺了的。但這樁婚事,算是定了下來。
還有就是孟煩了,誰又能想到,他是統領着東孝陵衛的人,誰又能猜到,那個環肥燕瘦的玲瓏館,會是東孝陵衛的情報機構呢。忽然間。我感覺到,皇上似乎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且從很多年前,便已經在佈局了。
想着,已經有些累了,而陳道陵因爲還要去處理死傷者的撫卹問題,所以定然又會徹夜無歸了,畢竟今晚死的人,並不在少數。
這一覺,睡的極爲難受,在夢裡面,哪兒哪兒都是蛇與蟲,還有瞪大了雙眼的屍體,後來是感受到了微涼的體溫,纔算安穩下來,即便是在夢裡,我也知道,是陳道陵回來了,可因爲貪戀他的懷抱,所以我並沒有醒來,只是抱的更緊了。
隔天醒來的時候,陳道陵已經離開了,問過之後才知道,是被皇上叫到宮裡了。
而我還在梳洗時,外面便傳來了叫罵的聲音,聲音很熟悉,應該是二夫人,可我卻不知道。她哪來的膽子,敢來王府鬧事,而且王府的護衛都在幹什麼,竟然就這麼讓人闖進來了?
想着,我隨意將長髮挽了起來,拿上了黑月,便走出了出去,剛一出去,就簡單二夫人正在院內罵街,而十餘名護衛,是已經被打倒了,如今守着院子的,只有蕭家軍,還有十餘名暗衛了。否則二夫人都敢闖進屋子裡來吧。
而且,跟着二夫人來的,還有被我嚇壞過的顧北遊,可此時他卻哪有害怕的樣子,正吆喝着要放狗咬人呢。若不是昨夜一戰,陳道陵的人都需要休整,僅憑二夫人帶來的十餘個高手。又怎麼能闖進來?
不過,既然來了,可不能讓他們白來,好歹也算是孃家人來串門,總要好好的招待呢。
我招來一個暗衛,小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他聽了後。便從後院離開了。
“顧傾,你這賤人,害我姐姐名節,今日便讓你不得好死!”
顧北遊瞧見了我,然後便跟瘋了一樣大罵,一張臉扭曲的不成樣子,指着我便罵道:“你這賤人。竟然做出如此齷齪的勾當,害的我姐姐不得不嫁給北宮家那個蠢貨,你毀了我姐姐一輩子,我便毀了你的一生!”
“就憑你?”
我冷冷一笑,緩步上前,對那十餘名高手也是不懼,一邊說道:“可不要忘了。你只是一個庶出子而已,你憑什麼在本王妃面前大呼小叫,你可知道,你剛剛的話,已經是在對皇室進行侮辱,這可是大罪呢。”
“我呸,就你也配代表皇室?”
顧北遊繼續跳腳大罵。說道:“就你這般心腸的歹毒女人,早晚有一日會被萬人凌辱至死!”
坦白講,我並不想與人罵街,感覺好無趣的,所以我的目光,是落在了那十餘人高手的身上。
“你們,傷了我陵王府的護衛?”
我冷冷的看着他們,目光咄咄逼人,“看來,你們還以爲,我與王爺,是真的不和吧?即便真的如此,你們也不用腳後跟想想,陵王府又豈是你們能夠撒野的地方?今個兒,我顧傾把話放在這裡,若你們現在離開,便還有活命的機會,反之,便永遠離不開陵王府,自個兒想想吧。”
“別聽他的!”
二夫人突然一聲厲叫,人也撲了過來。一邊罵道:“顧傾,你這賤人,害的我傾兒身敗名裂,我要你死,要你死!”
啪!
我隨後便是一巴掌拍了下去,直接打在了二夫人的臉上,因爲用了真氣,這一巴掌力道非常大,直接把二夫人給抽飛出去,倒在地上便昏厥過去,我才又冷冷的說道:“不知所謂的東西,口口聲聲說北宮破是蠢貨,我看你們也沒長腦子,來鬧之前,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區區侯府妾侍與庶出子,就敢來我陵王府鬧,還當我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顧傾呢?抱歉,那個顧傾已經死了!”
“你敢打我孃親!”
顧北遊似乎根本沒聽見我的話一樣,更沒有看到,那些高手也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去扶起了二夫人,同時罵道:“害我姐姐名節,如今又打我孃親,饒不了你!”
說這話,顧北遊怒火大盛,跑去護院那裡,竟然就把惡狗給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