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決定?
如果,是個考慮大局,並且心狠一點的人,當然會選擇,犧牲掉宋青瓷,然後殺掉了昌平了。畢竟,他是“塵埃”的首領,只要他一死,就等於是剷除掉了慶國的隱患了。
可我雖然覺得就這麼放走昌平很可惜,但卻也沒有辦法,因爲我不會犧牲宋青瓷的。只不過,兩者相比,昌平的命,無論怎麼說,都比宋青瓷的重要,所以可要趁機敲竹槓了。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昌平,說道:“前輩若想走,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我,往後再不害我性命,否則免談,了不起,再煉製個九轉丹,雖然代價大了一些,但與前輩的性命相比,卻是微不足道呢。”
“鬼丫頭。”
昌平哼了一聲,隨後便從衣服內,掏出一塊小巧的黑色令牌扔了過來,隨後又扔過來一個瓷瓶,說道:“那瓷瓶內,裝着的是蠱蟲,每日需用名貴藥材餵養。便可產生修復經絡的液體,三個月後,便能恢復近半,但蠱蟲將再也沒有效果,到時用真氣引出來便可。至於宋青瓷的性命,至少還有二十年可活,若想再續命,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吧。而那塊令牌。可免你一死,但也僅限一次,這是我的底線了,你也不要再討價還價了。否則,便拼個魚死網破好了。”
仔細想想,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也只能如此了。
畢竟,與虎謀皮。可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可就會萬劫不復了。
隨着梨紅藥稍稍讓開了一些,昌平的身影便快速的從我眼前消失,而梨紅藥是搖搖頭,表示可惜,我想說些什麼,可又覺得沒有必要,我想要救宋青瓷,這纔是最重要的,懂的自然會懂,不懂的解釋也沒有用,所以無需多言。
而陳道陵的身影卻是也在隨後出現了,他來到了我身邊,有意無意的,將我與梨紅藥隔開,顯然是很忌憚他的,隨後與我說道:“今日,若不是他的收下沒有攔住獨孤斷劍,你可就真的危險了。所以,往後不可再這麼大意了。”
我點點頭,也知道,今個兒是有些任性了,便說道:“往後不會了。”
隨後,讓梨紅藥檢查了昌平留下來的蠱蟲,確定沒有問題後,便趕往去了宋青瓷那裡,給她服用之後,又用了名貴藥材餵養,再由陳道陵指導着,由我用真氣,爲宋青瓷引着藥材到蠱蟲那裡。
雖然宋青瓷遲遲沒有醒過來,可卻已經穩住了情況,我纔算放心了。
然後,陳道陵與我說,他派人去找了威武侯兩口子,結果只找到兩具屍體,想着宋青瓷醒來後,得知了這個消息,一定會非常的愧疚。她若是死了,自然不會多想,可活着,又怎能不愧疚呢。
畢竟,她的選擇,算得上是親手害了親們。
唉。
所嫁非良人,又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親人,想要與兇手同歸於盡。可兇手死了,她卻活了下來,這命也是真夠苦的。可是,畢竟活着纔是最重要的,至少活着你還可以遭罪,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而且,孟煩了應該已經回京了,等她醒來後,便讓老情人安慰吧。只是不知道,就孟煩了那跳脫的性子,這對老少戀,又是否能夠長久。
接着,梨紅藥也給我把了脈,隨後又給我留下一套口訣,然後便離開了,說是會繼續追查昌平,若有機會,就會剷除這個隱患。
而對於昌平的猜測,即便是陳道陵,也猜不出什麼來,他只知道,這個昌平是個精通蠱術的人,與南詔人。定然會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卻猜不到準確的身份。而對於昌平的修爲,陳道陵推測,應該已經入了通玄境,甚至是更高也未可知。
不管如何,宋青瓷眼下算是救下了,只是昌平也說了,她只能有二十年的壽命了,所以還是要再想辦法的,卻也只能倚仗孫鬍子了,希望他能在丹鼎秘錄中找到辦法。
還有一件讓我非常好奇的事情,便是未央與昌平想要得到的東西,曾經梨紅藥與陳道陵說過,昌平曾經打我主意,想要的可能便是我體內的所謂的金丹,可今日昌平要的,卻是北宮雪瑤的遺物,所以便能推斷出,昌平想要的並非是金丹,因爲這金丹可不是北宮雪瑤的遺物,而是梨紅藥給我的。
那麼,他們究竟想要什麼呢?
想,肯定是想不到了,所以我也不準備去想了,那個未央,不是還住在溪風苑麼,抓起來狠狠的收拾便是了,管她是顧末還是未央,在我面前,都只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小丑而已。
之前,我和陳道陵,是想透過她,查一查玲瓏館內部的奸細,可這段時間來,她除了去我房間翻找過一次外,卻都很老實,而且沒有露出一點馬腳,我也不覺得,她會露出馬腳了。
所以,這才決定,來個嚴刑逼供,等得到想要的東西后,再送她上路,她活的有點太久了。
然而,當我們找過去的時候,卻是發現,房間裡面,坐着的是一個被點了穴道的丫鬟。而未央卻是已經消失不見了,而且能夠看出,她是走的非常從容,並不是慌忙逃走的,恐怕是已經發現了,我們早就將她識破了吧。
又或者是,她知道,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就走了?
該死!
又讓她給溜了,早知道,便早早的,將她抓起來好了。
可是,人都跑了,後悔又有什麼用呢?畢竟,這世界可是沒有後悔藥賣的。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看似平靜,可朝堂之上,卻是人心惶惶,成王爺當着滿朝文武的面造反再伏誅,是牽動了許多人的神經,可想着的,卻仍然是,要默默的向哪位皇子靠攏,是有正統之名的太子,又或是最近表現極爲出色的靖王爺,還是同樣出色陵王爺,要知道他們不僅出色,還都有北宮家的勢力支持,可是比太子強上太多了。
至於文王爺,朝臣門一向會忽略他,他就像是一個小透明一般。即便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似的。
這個朝堂,早就已經亂套了,心懷天下的人鬱郁不得志,而有能力的,卻又都在鑽營。
然而,就在朝臣們各懷心思時,宮內忽然傳出皇上抱恙在牀的消息,開始時只是說偶染風寒,可後來又傳出消息,是說皇上討伐燕國時受了重傷,一時間又有了朝野動盪的預兆。
甚至,已經有人覺得,皇上這一次恐怕是不行了,便開始悄悄的站隊了。而之前東宮雖然倍受挫折,但畢竟是有正統的身份在。又有皇后在極力的走動,再加上澹臺家族在江湖上的威望,所以許多人,仍然選擇站在太子這面,而這些人裡面,是有很多忠於正統的老臣在,所以即便在名義上,陳道陵與靖王爺把持着四部。可除非是用暴力手段,否則難免有人陽奉陰違,久而久之,權利便會被架空。
所以,這樣一來,東宮的地位,竟然因爲皇上的抱恙與多日不早朝,反而又復甦了一般。
對於皇上重病的消息,因爲沒有與小周取得聯繫,所以我也不知道真假,可心中卻是有些憂慮的,可能是因爲皇上對我太好,又或者是因爲有北宮雪瑤作爲羈絆,我總覺得對皇上有些莫名的情感在。
而沒過多久,小周便悄悄的來到了溪風苑,見過我與陳道陵後,才用很小的聲音說道:“王爺,王妃,皇上密詔,您們二位即刻入宮,有重要之事囑託!”
囑託?
怎麼會,用上了這樣的詞,難道皇上真的出了問題?
而就在我們進宮的時,福澤宮內。澹臺子衿正在爲皇后輕柔的揉着肩膀,一邊淡淡的說道:“母后,子衿知道,從前是子衿太過沒用了,才屢屢被顧傾那賤人所害。不過,這次子衿的法子,還有我澹臺家族的支持,您應該還滿意吧?”
“滿意。”
皇后笑着溫柔。伸手拍了拍澹臺子衿的手,一邊說道:“此次,多虧了澹臺家的十位大客卿,否則皇上也不會傷的如此之重,也就不會有如此多的朝臣倒向東宮了。而今日,皇上派人秘密出宮,也是在澹臺家的監視下,否則我又怎麼知道。皇上是宣老七兩口子入宮?只不過,卻是不知,僅剩的七位大客卿,是否能攔得住那兩個人呢。”
“即便不能,也會重傷他們的。”
澹臺子衿的面容猙獰了起來,咬着牙說道:“此次,我澹臺家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若還不能殺掉那個賤人,那他的命,就是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