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會兒握拳,一會兒咬脣,反反覆覆唸叨着那幾句,神情從沒有過的憤怒、沮喪和不可置信。
直到我們看到阿虎家門口的餘子瑞。
餘子瑞換了一身衣服,那衣服不知道是誰的,又破又舊,原本漂亮的一身公子哥衣服,換成了破汗衫和破長褲,那褲子還有些短,露出他勻稱修長的小腿。
杜青看了那白花花的小腿一眼,臉上便頓時青紅一片,他咬牙切齒的望着餘子瑞。
餘子瑞往後推了推,“臭瞎子,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他表情略不自然的望向我,“那什麼,我衣服髒了,就像阿虎要了。這是他爸爸以前的舊衣服,我穿着有點小。”
焦姍姍此刻看到他,也不打擊他了。她語氣低落的道,“馮醫生還在村子裡,我去找他。”
我有些擔心她,“姍姍,未來那片刻的現象,不一定是結局,你不要太在意,事在人爲。”
焦姍姍點了點頭,“萌萌,你也是。雖然不知道林澤寒在擔心什麼,不過你跟祁白煜的事情,也是急不來的。”
“嗯。”
我看着她,低着頭,走了出去。
“你們一個兩個的,這是被別人打擊了嗎?誰這麼牛,讓你們集體都這樣沉默?”他咳嗽兩聲,嘀咕道,“害爺爺站在這裡,想了好久的臺詞……”
“你想什麼臺詞?”
“啊,那個,沒什麼啦。”他伸出雙手,“萌萌,我洗了很久的澡,你聞一聞,香不香?”他身上確實有一股香皂的味道,看來阿虎幫他洗了澡。
餘子瑞看着地面,“那什麼,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我在這裡發生的事情,萌萌,你可千萬別在學校裡面說啊。”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瞥我。
我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
杜青這時候卻打斷我,“萌萌不說,我可是會說的,最好啊讓你身敗名裂,省得你以後到處勾搭妹子。”
“哎!你這個臭瞎子!我勾搭妹子
,關你這個單身狗什麼事情?你這是吃槍藥了,幹嘛非要跟我作對。”
杜青冷冷的,“哼!”
“你個臭瞎子!你還哼我!你自己還不是跟我一樣大肚子,我要是身敗名裂,我就跟人說,我把你肚子搞大了,讓你也身敗名裂!”
杜青轉過身,“你可以試一試!”語氣中的威脅滿滿的,他說着,朝着院子裡走去。
我也想跟過去,林澤寒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萌萌!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我拒絕不了,餘子瑞看了我們一眼,氣呼呼追杜青去了,看起來像是想繼續跟他罵。
看着前面走的男人,我心情複雜,說句實話,我現在真的很不想跟他獨處。
林澤寒拉着我來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萌萌。”
我連忙抽回手,林澤寒一愣,望着自己空着的手,呆立幾秒。
我有些不好意思,望着他道,“你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林澤寒上前一步,“萌萌,你跟他不能在一起,你會死的!我都看到那口井的場景了,你跟他註定是悲劇。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人鬼在一起,有又什麼未來可言?”
我低下頭,心中知道,他說得就是這些話。可是在我心裡,這都不是事情,兩個人如果相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快樂的,又怎麼會在乎是人是鬼。
可是這樣理由,我不能跟林澤寒說,會傷害林澤寒的。
林澤寒繼續勸說道,“我不強求你一定要嫁給我,可你以後嫁的對象,他前提一定是一個人。對不對?”他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強迫我擡頭看他,“你說,我說得對嗎?”
我看着他,“祁白煜不會傷害我的,那個人不是他。”
“你沒必要替他掩飾。”林澤寒臉色不太好,“我知道,那就是他。你想想你的爸爸媽媽,你想想深愛着你的我,你怎麼忍心?明明知道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難道你還要走下去嗎?”
他說的,也有
一定道理。可是,在我內心的深處,我知道,我的父母最終會尊重我的意見的。我跟他意見不合,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爸爸媽媽那邊,我自然會去解釋。林澤寒,這件事我暫時不想再說了,等我們救了周奶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嗎?”
林澤寒知道,這是我推托之詞,他沒有動,望着我道,“我要你發個誓,以後不准你再見祁白煜。”
我驚訝極了,“林澤寒,爲什麼?你不要逼我。”
林澤寒眼神又是傷心,又是沮喪,“怎麼?你難道不肯爲了我們不去見他嗎?”
“我跟他的事情,我……我只能說,有任何後果,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轉身就要走,“對不起,林澤寒。”
林澤寒喃喃道,“好一句心甘情願……”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那樣的誓言的,我能理解林澤寒的想法,可是林澤寒他明白……我對祁白煜的愛嗎?
我剛剛回到阿虎的家,就聽到他家院子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啊!我的女兒啊!”
我走進去,只見阿虎拉着他的弟弟,站着看他們的媽媽,坐在院子中央大哭大鬧,“我的小玉哪裡去了?你們這些賊啊,把我女兒弄哪裡去了?啊啊啊——”
她的手緊緊拉着餘子瑞的褲腿,餘子瑞滿是尷尬,不停勸說着,“大姐,我們也不知道啊,阿虎跟他姐姐,姐弟三中午吃完飯就去睡了。”
阿虎在一邊,也跟着哭。“這個哥哥說得是真的,媽媽,嗚嗚……”
他媽媽大喊,還推了阿虎一下。“那你們說啊,小玉哪裡去了啊?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餘子瑞將阿虎拉起來,“這位大姐,你怎麼這樣推你的兒子?你女兒人都這樣大了,說不定去哪個同學家裡玩呢?你哭什麼哭啊?”
“不可能啊!哇哇,她從來不出門的!你們是不是人販子,把我女兒拐走了啊?嗚嗚嗚……天殺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