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年帶着顧語萱來參加Party,其實對於這些社交活動,她是不喜歡的。這個Party本來他們也不是一定要過來。可程斯年希望能帶着顧語萱走進自己的圈子,把她介紹給他更多的朋友、生意夥伴!
“好了,既然都來了!就開心一點嘛!”程斯年捏捏她的臉頰程太太輕聲哄着。
顧語萱勉爲其難地點頭,其實她本該陪他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只是這一次,她心裡牴觸的厲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可程斯年倒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給顧語萱介紹每一個過來打招呼的人,賓客也都紛紛恭維顧語萱漂亮,說他們夫妻感情令人羨慕,對此,程斯年頗爲享受,一圈招呼打下來,顧語萱的臉都要笑僵了!
“程太太,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程斯年理理他的髮絲。
“我沒事!”她搖頭。
既然是程家的生意夥伴,以後肯定也少不了要碰面。程斯年說這次專門爲留學過來的兒子辦這個Party,也是爲他在商場上建立些人脈,他留學歸來,相信下一步就是接管公司,可是……剛剛那人看她那奇怪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辛苦了!”他抵着她的額頭。
“哎呀!你別胡鬧了!”她推他,臉頰羞得通紅。
“我哪裡胡鬧了!”他淺吻她的額頭。“程太太,我只是想介紹你給大家認識!”
顧語萱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中還是暖暖的。她輕輕地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
“你穿着高跟鞋,一定累了!”他揉揉她的頭髮。“你去休息一下,我去那邊打個招呼,然後回來找你!”
“那你快點!”
“怎麼?”他挑眉。“這麼捨不得我?”
顧語萱皺眉,不要臉。要不是這裡人多,她非擡腳踹他不可。
她的模樣看得程斯年忍俊不禁。“好了,去吧!我很快回來!”他吻吻她的脣,然後轉身。
這裡,顧語萱認識的人不多,也懶得應酬,所以她找了一處遠離泳池的角落坐下。
她閒着沒事一邊吃蛋糕一邊和楚辭聊天。這丫頭這幾天就怪怪的!叫她不回話,打電話也支支吾吾的。
“莫非是談戀愛了?失戀了?”她嘀咕着,不過都不可能啊!她有什麼事不會不跟他她的。
不過算不了,她沒回顧語萱也沒追問,一點點的吃着盤中的糕點。這些甜膩的糕點,她已經好久沒碰了。??說到這,她覺得應該怪程斯年和程佳期,她覺得自己既都胖了!這樣想着,她悄悄捏捏自己的小腹。
糟糕!好像真的胖了!程斯年,都怪你!
她那似嗔怪、似甜蜜的模樣,落在不遠處的那個人的眼中,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等了一會兒,顧語萱有些失去耐心,打開微信問程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可是他卻沒回應!
“騙子,說了很快就會回來的!”她嘟噥,不過算了,她去看看好了!她起身,卻不想迎面撞到,一個人。
顧語萱後退兩步,這時候一雙手拖住她的背,她才免於摔倒!
“抱歉……”
“沒關係,是我不好!”顧語萱搖頭。“剛剛謝謝你……”她笑着擡頭,可是她的笑容卻在看清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僵住……
時間,好像突然靜止,就連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這個人……
左航看着顧語萱難掩激動。無數次的幻想重逢時候的場景,可是卻沒有一種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他想了六年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可以感受聽見她的聲音、看清她的模樣,感受她的溫度,一切,終於不再是夢……
顧語萱的身子僵住,腦子此時也是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卻無力思考,好像身上的力氣都在一點點的流失……
“萱萱……”左航輕喚,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抖的有多厲害。心好像就要衝破胸膛,跳出來。
從紐約回來之前,他就一次次的練習和她重逢時的表情、甚至是語言,可是等真的看見她卻發現,什麼都忘了,只能這麼看着她……
他的聲音讓顧語萱一點點的回神。漸漸地聽得見周圍的聲音,看得見周圍的事物。她的手緊握着,卻久久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萱萱!”左航上前一步,想要緊緊地把她擁進懷裡,可顧語萱卻快速的退後兩步,動作迅速到自己都吃驚。
“你回來了!”她扯出一絲笑容故作鎮定,卻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是多麼用力的在背後掐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
“萱萱?”左航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顧語萱說的話,更不敢相信,她這麼平靜!
“好久不見!”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緒他主動伸出手,那模樣好像只是遇見一個出國歸來的認識的人!對,是認識的人,連朋友都不是。
左航僵了好久,才握住她的手。
和記憶中的溫度一樣!他的心咚咚地跳着的同時也觸到了她手指上的冰涼,那是一枚戒指。
冰涼的觸感,刺得他的心都在疼,可即便是這樣的傷痛,他也不能好好感受,她很快地抽揮手,然後後退幾步。
他痛苦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貪戀地看着她。
他的萱萱變得漂亮了!比從前更有魅力……
顧語萱從沒想過他會回來,更沒都想到有一天還能遇見他!在客氣過後,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陷入尷尬。
她好亂,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這裡!她瘋狂的想要逃離。
“萱萱……”左航上前。
“回來多久了?”她再次退後一大步,躲避的那麼明顯。
左航一怔。
“……沒幾天!”他望着她。
他想說好幾次他都在她眼前經過,可是她卻沒發現。可是,她好像並不是真的關心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的眼中只有客氣和疏離,好像他只是和無關緊要的、令她厭煩的人……
“哦!”她點頭。“那還真巧!”她笑,然後有些突兀地你把臉轉到一邊。
此時,她心痛的厲害,連呼吸都困難。
巧?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滿陌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看她的樣子,左航也心痛極了。
怎麼忘記了!他們早就不是曾經的男女朋友了!她已經結婚了,他想象的,重逢的擁抱只在夢裡出現過……
“萱萱……”
“我還有事,失陪了!”她說着匆匆轉身,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留給左航。
顧語萱走的衝忙,慌亂間還險些崴了腳。她的心揪的厲害,好像有一團東西堵在胸口,透不過氣來。
程斯年和朋友談完事情回來找顧語萱,剛好看見她匆忙的模樣,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快速上前。
“程太太,你怎麼了?”程斯年扶住她。
她的手有些冷,身子也有些發顫,就連臉色都有些白。
“身體不舒服嗎?”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我不舒服,我們回家好不好?”她問着,緊緊地抓着程斯年的手臂。“我不想呆在這了!”
“好!”他點頭,把顧語萱擁進懷裡,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顧不得和主人打招呼,便急匆匆的帶顧語萱離開了。
她一直靠在程斯年的懷裡,雖然沒有回頭,可是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緊緊地盯着她。
“程太太,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吧!”程斯年摸摸她的額頭。好好地,怎麼會突然不舒服?
“不要!”她搖頭。“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她有些任性的堅持着。
“好!好!”這個時候,他不想違拗她的意思,實在不行找奶奶的家庭醫生就行了。“別怕,我們馬上回家!”他輕吻她的臉頰,幫她繫好安全帶。
人羣中,左航看着程斯年的邁.巴.赫在視線中消失.褲袋裡的手慢慢蜷起,對眼前的一切他都只能看着,沒有絲毫阻止的立場……
他只是來參加同學的Party,沒想到會遇見顧語萱。雖然這樣的相遇他毫無準備,可是……也並不十分意外。因爲從踏上港城這片土地開始,他就時刻準備見到她。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會弄成這樣……
看着她被程斯年抱在懷裡,聽着周圍的議論聲,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痛苦至極。
萱萱,我回來了!我知道你一時間無法原諒我,但是我可以解釋、可以彌補,所以請給我機會好嗎!我已經失去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萱萱,我愛你,這六年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程斯年一路車子開的飛快,不時地擔心地看着顧語萱,把她泛涼的手握在手心裡。
這一路顧語萱都閉着眼睛,不說話也不動。她的腦子裡亂作一團,就連心跳的節奏都是亂的。她不斷地咬着脣,耳朵嗡嗡作響……
頭,好疼。
他回來了!是自己看錯可吧!一切,都只是夢吧!
“程太太,我們到家了!”車子停穩,程斯年馬上繞到她那邊。“你哪不舒服?”
“頭疼!”她沒有睜開眼睛,胸口也悶。“程先生,我全身都不舒服!”
“別怕!”程斯年安慰着。“我們先進去!”他說着把顧語萱抱起來,匆匆的走進別墅。
她的體溫明明沒有異常,可是她的身體確確實實實在發抖。
“程太太,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幫她蓋好被子,程斯年在她面前蹲下來。“我叫醫生來家裡,好不好?”
“不要!”她搖頭。“不要叫醫生,我沒事!我睡一會兒就好了!”她緊緊地閉着眼睛,不斷地蜷縮着身體。
被子下,她的手不斷地握緊、握緊!
左航的模樣,他的話一遍遍地在耳邊迴響。吵得她頭疼,好像就快要裂開了!誰能幫幫她?她真的好難受……
程斯年有些不解地看着顧語萱。她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奇怪,分開前他不是還好好的嗎!在他回去之前的幾分鐘裡,還打趣他,是不是看見漂亮姑娘不願意回去。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怎麼就突然不舒服了呢!
程斯年滿心疑惑,可是看她難受的樣子,也不忍心追問,把燈光調暗,他打來溫水,輕輕地幫她擦擦臉。
顧語萱一直不動,但是他知道她沒睡着。
程太太,你怎麼了?還是……在Party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林家。
左航從車子裡下來,看着這個和T市相差無幾的房子,他的心從最開始的憋悶到不適,最後的最後,變成了憤恨……
“你好,我找一下……”
“您就是左航少爺吧!”秦伯熱絡地打開大門。雖然他沒見過他本人,但是見過他的照片。“您請進吧。林先生已經等您好幾天了!”
果然,他到港城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客廳。
林耀傑一邊聽着音樂一邊品酒,只是客廳的燈光有些暗,在這樣的深夜,有些鬼氣森森的味道。
“義父!”左航上前。
六年不見,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
“回來了!”他放下酒杯,關掉音樂,然後調亮頂燈。這個屋子裡,終於有了點正常的氣氛。“坐吧!”
左航坐下來。
六年不見,此刻左航心中滿滿都是不適和陌生感。林耀傑倒是十分自然的模樣,好像他不是走了六年只是六天一般的。
林耀傑打量着左航,目光一瞬也不在他的身上移開。左航表現的倒也淡定!他看,他也不躲避。他看他的眼睛,他就迎上他的目光。
“嗯!”林耀傑點頭,頗爲讚許都感嘆一聲。“六年不見,成熟了!也有男人的樣子了!”
左航笑了笑。“這些年義父還好嗎?”
“還好!”林耀傑笑着點頭。“你呢?在那邊怎麼樣?”
“這些年,託義父的照顧,很好!”他笑着點頭。
林耀傑只是笑着,好像看不見他眼中的敵意。
“好就好!”他點頭。“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義父,這次回來,我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你說什麼?”林耀傑放下杯子,臉色瞬間就冷下來。
“我說我不會再回去了!”他重複着,迎上他的目光。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二十一歲的孩子了!如今他已經長大,可以爲自己的事情做主,可以不畏懼任何人了!
林耀傑緊緊地擰着眉,捏着杯子的手也有些顫抖。
呵!長大了!一個兩個的都學會違抗他的命令了。
真是……
反了!
“謝謝這些年義父爲我安排一切,我會好好努力,日後一定報答這二十幾年來你的養育之恩。”
感謝的話,卻聽不出感謝,還有種……咬牙切齒的恨意。
“是嗎?”林耀傑笑。
一時之間,竟然讓人猜不透他心裡想什麼,也無法從他的眼中猜出他的情緒。“好啊!”他點頭。“我等着你的報答!”他端起酒杯。“再過些時候,也到了我享天倫之樂的年紀了……”
左航只是笑着,沒再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這次他都不會再離開,他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失去了,所以,不能再失去顧語萱。一次……已經夠了。不管義父會做什麼,不管他怎樣阻撓,不管……他將要付出的是什麼,他都不會放棄。
萱萱,這次,我真的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程家。
程斯年幫她換了衣服,叫她起來吃飯她也不動、也不出聲。最後沒辦法,他只能在她的身後躺下,將她摟進懷裡。
他清晰地感覺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顧語萱緊緊地閉着眼睛,明明回來的一路都告訴自己,不要被他弄亂心思,不要胡思亂想,可是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心,亂極了……
這一瞬間,她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覺得好難受,好想有個人來救救她……
顧語萱,不要再想了,你們沒關係了,早就沒關係了!所以,不要讓他影響你,不要再想……
整晚,她都在重複告訴自己這句話!可是他還是在腦海裡整晚盤旋。她睡不好,程斯年也都整晚都睡的不安穩……
程太太,我們不是說好了。有什麼事要說出來的嗎!是不是到現在,你還不能完全信任我……
林氏。
整晚沒睡!如果說昨晚頭痛可能是幻覺,那麼現在就是真的痛了。
雖然坐在辦公桌前,但是她一直都在走神。最後乾脆將電腦關起來,起身走到窗口。
叩叩……
“總監……”
“出去!”顧語萱沒回頭,但是聽着那聲音,已經足以讓她厭煩。
“……”隋翊一怔。
近來,雖然顧語萱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可是卻也從沒像像今天這樣過。
難道,她和左航見過了嗎?
“沒聽見我的話嗎!出去!”她回身,冷冷地瞪他一眼。
“是!”隋翊灰溜溜地退後,然後關起來。
這樣看來,左航應該不順利!說來也對。面對一個一聲不響就離開的人,離開了六年,這樣突然出現,若不是不在意,怎麼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透過窗戶,他往辦公室裡看了一眼,看來……左航的路,還有很長啊!
顧語萱放下窗簾,然後煩躁地將遙控丟出去。
她不想看見那張臉,也不想……聽見那道聲音。
今天她什麼都不想做,都不要來煩她,都不要過來!她心中這樣想着,可是顯然……這個時候,這些想法,不會如願。
叩叩!
“總監!”敲門的是顧語萱的秘書。“有位先生找您!”
顧語萱沒有任何疑問。“不見!”她直接吐出兩個字,這個時候來找她的,除了他恐怕也不會有別人。她不想見到他,一點也不想!
“可是……”秘書爲難。
“你不想幹了,是不是!”顧語萱發火。“我說不見!”
顧語萱發火,秘書也不敢再說廢話,直接退了出去。關起門來!
耳邊,終於清淨了!她揉揉太陽穴,可是沒幾分鐘又傳來敲門的聲音,接着門被打開。
“又什麼事!”她按着太陽穴,以爲是秘書,“我今天誰都不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門口,久久的沒有迴應,她心中更加煩躁。
“怎麼不說話!”她不耐煩擡頭望向門口,卻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