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先是走到牀邊,她來的時候是聽對方說了病人是有些發燒的,於是直接伸手去摸病人的額頭,從掌心傳來的那種溫熱感覺,讓醫生的眉頭忍不住一蹙,這種溫度明明是正常的體溫哪裡是什麼發燒了,她想說什麼,卻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動了,她垂眸卻看到一張有些皺皺巴巴的紙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上面寫着——
我被綁架了,救我!
醫生心頭猛地一跳,等她擡起眼來的時候就就看到靠坐在病牀上的女孩一臉祈求的望着她,同時兩片略顯乾燥的脣瓣還在不斷的開闔着,那不是再說‘救我’又是什麼?
醫生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一直守在房間門口的兩個男人,即使他們穿着最普通的休閒衣服也遮擋不住從他們身上露出來的兇蠻之氣,她又看了看童顏被繃帶包着的手臂還有腿部,在看童顏一副驚懼而恐慌的模樣,頓時一個良家少女被誘=拐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出現。
同爲女性,醫生心底的那種感性跟正義就被這樣被觸動,她收回自己放在童顏額頭上的頭,“是有點發燒。”她從隨身的醫療箱拿出體溫計說道,“先測量一下體溫吧。”
“嗯。”童顏悄悄地把紙收到枕頭底下之後,這才配合着醫生,擡起手臂來,醫生俯身幫她把體溫計夾在手臂下,這樣一副怎麼看都很是平常的畫面落在守在門口人的眼中並沒有引起他們絲毫的懷疑。
而醫生正藉着跟童顏靠近的動作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應該怎麼幫你。”
童顏悄聲說,“只要我能逃出去就可以了。”
童顏剛纔藉口自己不舒服請留下來看守的人去幫她買藥的時候發現,留在房間裡的一共有兩個人,而在窗戶下邊的街道口應該是還有人守着的,這應該是林軒軒上一次逃跑帶來的教訓。
如果先撇開不知道情況的樓下,那也就是說她要離開這個房間最少需要放倒兩個人,這對於兩個人女人來說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在醫生大聲的問着童顏一些關於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之類問題的時候,童顏小聲的說道,“麻煩你找個藉口幫我把他們調開。”
“嗯。”醫生輕微的點頭。
又過了兩分鐘之後,醫生說,“時間到了,你把體溫計給我。”
童顏把體溫計從腋窩下拿出來遞給醫生,醫生拿着體溫看了一下故意大聲說道,“是有點發燒了。”
這話果然是引來了守在門口人的注意,這個人正是前去把醫生請來的那個,他走過來,關心的問道,“童小姐怎麼樣了?”
男人絕對是出自真心的關切,畢竟藍擇在出門的時候是人交給他們了,要是出了任何的差錯他們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這幅表情看在已經相信了童顏話的醫生眼裡不啻於是惺惺作態,不過她臉龐上的神情還是很正常,醫生說,“不過是傷口感染引起的普通發燒罷了,一會我開點藥,吃了睡一覺就好了。”
“那真是麻煩醫生。”
“應該的。”醫生說着打開自己的醫藥箱,一邊從裡面拿藥一邊說,“這些藥是需要飯後吃的,不然胃會受不了的。”
童顏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她說,“那我還是明天再吃吧。”剛纔的晚飯已經被她睡過去了。
醫生聞言立即板起來,以訓斥的聲音說道,“胡鬧!吃藥怎麼還能由着性子來。”
“可是——”童顏有些爲難的咬了咬嘴脣,說道,“你不是說飯後吃嗎?”
被這話提醒,一直守在一旁的男人這纔想起來童顏的晚飯已經被她睡過去了,出於巴結的目的,不用童顏再多說什麼,男人就已經很是主動的說道,“童小姐想吃什麼,我這就去買。”
“皮蛋瘦肉粥吧。”
“我記得從賓館出來,向前走兩個路口的地方有一家粥鋪的粥很不錯。”這話是醫生說的,當然她絕對的沒有說假話,那一家的皮蛋瘦肉粥的確是一絕,可也正是因爲這樣人也非常的多,哪怕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時候了。
並不知道醫生用意的男人很是感謝醫生提供的意見,在囑咐了同伴幾句之後男人這就出門去給童顏買粥了。
男人離開之後房間裡就剩下三個人了,童顏,醫生,另一個看守的人,想要再把這個人給想辦法調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不可能那似乎也只能是——
“呀——”醫生本來也在認真思索着應該如何放到剩下的這個男人,雖說她的醫療箱裡是有安眠藥的,但是安眠藥是需要對方服用的,而醫生並不覺得對方會如此的配合。
她想要擡眼問童顏打算怎麼辦的時候,就看到童顏已經解開纏在手臂上的繃帶,手指用力原本才癒合的表面立即崩裂開來,鮮血瞬間的就涌了出來,看到這一幕的醫生忍不住驚叫出聲,不過在童顏的眸光下她倒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她一邊利索的幫童顏把繃帶纏回手臂上,一說道,“怎麼流血了!”
被留下來的另一個男人雖然沒有自己同伴那種想要討好童顏的意思,但是聽到這動靜還是得走過來看看,“童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童顏此時已經做起身來了,她白着一張臉龐,佯裝無事的說道,“就是一不小心把手臂上的傷口也撕裂了。”
這個男人顯然並沒有錯過已經有鮮血痕跡浸透出來的白色繃帶,雖然他疑惑傷口好端端的怎麼會裂開,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首先應該做的是幫童顏先把傷口處理了,省的藍總回來看着這一幕心生不悅,他想到藍擇之前留下來的酒精之類的東西都在客廳裡,就說道,“您稍等我去把東西拿過來。”
童顏點頭說道,“真是麻煩你了。”而就在男人轉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掄起握在手中的屬於醫生的醫療箱,用力的朝着男人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