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大門又被敲了兩下,進來的人依舊是馬克。
“這是我剛剛給您買的手機,樣式功能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裡面已經存了夫人和總裁親友的電話號。”馬克說着,將手中的盒子遞到了江沅的面前。
“嗯,放下吧。”江沅不冷不熱的看了手機一眼,幽深的眸底沒有半點波瀾起伏。
將手機放到了桌子上,馬克恭敬的站在一旁,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事?”江沅挑了挑眉,卻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只是單純的詢問。
“我覺得,總裁最好還是給夫人打個電話報平安。”馬克說出的心中的憂慮,“您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突然出國,夫人一定會擔心的,現在又聯繫不上您,以夫人的性子,恐怕到您回國之前都會食不下咽。”
食不下咽?她會麼?現在不是正和她的初戀情人相談甚歡?
冷冷的收回目光,江沅對馬克的提議不置可否,“你的話太多了點,出去。”
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其實已經越矩了,馬克頷首退了出去,再沒有多說一句。
剛一下飛機,江沅的手機就被偷走了,以他的警戒性和身手,被人偷了東西都不自知,完全是因爲他被那個叫簡兮的女人亂了心神。
昨天在公司發現簡兮不見了,江沅急的方寸大亂,可看了錄像才知道,原來她和江濱出去了,而且還是自願的。
在視頻裡,簡兮假借打電話的由頭出去和江濱碰面,他看到江濱把簡兮抵在牆壁,看到江濱姿態親暱的捂住簡兮的脣瓣,再然後,簡兮就和江濱一前一後的出去了。
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和江濱離開了,簡兮是江沅見過最不知好歹的女人。雖然知道簡兮和江濱不可能有什麼,江沅的嫉妒之心還是忍不住從胸口處溢了出來。
可最讓江沅無法忍受的不是江濱,而是簡兮在睡夢中不自覺喃喃出的一句“阿繹。”
從第一次見到簡兮開始,她心心念唸的男人就是沈繹,到如今依舊是這樣。即便他爲簡兮做了這麼多,即便他和簡兮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簡兮心底惦念的,還是隻有一個沈繹。
所以他出國了,帶着逃避的意味,他怕自己衝動的情緒會傷害到簡兮,所以他離開了。
可簡兮卻在他離開的當天就跑出去見沈繹,她就這麼急不可耐麼?
雙手狠狠攥成拳,江沅額角的青筋不斷地突起,將擺放在眼前的手機推到一邊,江沅閉上眼,將縈繞在心頭的倩影強行驅逐出去。
——
奶茶店裡,簡兮面前擺放着一杯已經開始冷卻的奶茶,目光久久的盯在小巧的珍珠上,神情專注。
坐在簡兮對面的是沈繹,看到簡兮那麼認真的表情,沈繹覺得有些挫敗,在簡兮眼裡,他還不如幾個珍珠有吸引力麼?
“簡兮,簡兮!”沈繹伸出手在簡兮的面前晃了晃,企圖拉回簡兮的心神。
“嗯?怎麼了?”簡兮擡起頭,目光澄澈而迷茫。
有些無奈的扶額,沈繹溫和的眼底有笑意浮現,“你還沒跟我說,你和江沅到底怎麼了?”
“我們……沒怎麼啊。”簡兮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有些生硬的換了一個話題,“對了阿繹,我昨天夢見你了。”
“你還會夢到我?”沈繹的話語裡有些自嘲,他還以爲在簡兮的眼裡,只裝得下江沅一個人了。
“當然會了。”簡兮說到這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我做的不是什麼好夢,我夢到你出車禍了,和我一起。”
醒來之後簡兮也會想,怎麼會夢到沈繹和她一起出車禍了呢?而且還是那麼慘烈的一場車禍,鮮血淋漓血肉橫飛,轟鳴的爆炸聲硬是將她從夢中驚醒,真實的嚇人。
“誰說這不是好夢了。”沈繹笑,脣角勾起的弧度比陽光還要暖人,“都說夢是反的,你夢到我出事,恰恰說明我會安然無事的長命百歲。”
“說的也是。”簡兮也被沈繹說的話緩和了情緒,拿起奶茶杯來在沈繹的杯壁上碰了一下,“爲了能讓你長命百歲,乾杯。”
“乾杯。”沈繹也拿起奶茶杯來在簡兮的杯子上碰了碰,他已經很久沒和簡兮這麼心平氣和的交談了。
端着杯子將奶茶一飲而盡,簡兮用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想要離開,“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快中午了,我請你吃頓飯吧。”
聽到沈繹的話,簡兮的步伐微微停頓了一瞬,“不要了,我還是回家去吃吧,我們之間,還是需要避嫌的。”
“避嫌”兩個字從簡兮的口中說出,沈繹的臉色就有些僵硬的,勉強勾了勾脣角,沈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尷尬。
“那我送你回去吧。”沈繹笑的一派明朗,看不出任何沉鬱,“只是送你回家而已,這總不會也需要避嫌了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簡兮也沒什麼好推脫的了,當即勾了勾脣角,說,“好啊。”
只是簡兮雖然答應讓沈繹送她回家,可簡兮還是沒讓沈繹送她到江家門口,而是在距離江家不遠的路邊就下了車。
“真的不用我送你上去?”沈繹又一次的問。
“真的不用。”簡兮無奈的笑了笑,“你先回去吧,下次有機會再見。”
怕沈繹在她身後跟着她,簡兮一直看着沈繹的賓利消失在眼前,這才往回走。
從路邊到江家,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簡兮走着走着,心裡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只有這樣心無芥蒂的和沈繹好好談一次,簡兮才知道自己對沈繹當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和他在一起交談,根本驚不起她心頭半點漣漪。
忽然有點想江沅了,簡兮知道自己的行爲很矯情,可是她就是想給江沅打個電話,從早晨到現在,江沅早該到達德國了,應該開機了。
不出意料,簡兮剛剛撥通了江沅的電話,那邊就已經接聽了,速度快的讓簡兮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只能怔怔的說了一句“喂。”
然後就面色慘白的站在原地,簡兮的身子像是僵硬了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