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司振玄知道這兩個人的年齡差距,這個時候也是知道女兒的眼光其實是真的不錯的,但很快他的耳朵起繭子了,因爲周予鈞毫不猶豫的便回了句,“伯父?爸?你覺着叫什麼合適,都可以。”
顧萱萱囧了下,她忽然間覺着這場面太怪異了。
覺着怪異的何止顧萱萱,還有司振玄,明明周予鈞比他小不了多少歲,他居然被這個人給直接叫老了。
雞皮疙瘩爬了一身。
顧萱萱見司振玄眉目微沉,顯然是要刁難的開端,她趕緊衝過去抱住爸爸的胳膊,“爸~你也真是的人,人家不按牌理出牌,你不高興,人家照着你的想法做了,你還是不高興,那你要小師叔怎麼辦嘛。”
周予鈞卻替司振玄說了句,“應該的。萱萱,你爸爸和已經是沒有怎麼爲難我了。挺讓人意外。”
司振玄哼了聲,“你該回去了。明天早上再來接我女兒。”
“好。晚安。”周予鈞定定的看着一身水墨長裙的女子,她正巧笑嫣然的望着他,眉目妖灼,有如一朵夜裡靜靜綻放的海棠。
等到周予鈞轉身離開後,顧萱萱忽然間喊了聲,“等下!”
司振玄這次是真的不愉快了,就算再喜歡也別那麼倒貼,怎麼他司家的女兒一個個都上趕着……
顧萱萱卻解釋了句,“爸,今晚上酒會的事情如果早早的傳了出去,有人想在今晚上就動手呢?我現在對誰都不信任,就信任家裡人,小師叔身體剛剛康復,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我不希望剛剛對外宣佈我和他的事情,他就出了事……”
顧萱萱真的太害怕那些不擇手段的人的做法。
她愛周予鈞已經入骨,她知道好容易盼來的幸福是要緊緊握在手心的,她不允許有任何的失誤。
顧萱萱恐怕是真的被那場車禍嚇到了。
司振玄忽然間有點理解女兒的心情,很多年前她被綁架過一次,在之後的很多年司振玄都對顧萱萱幾個人實行了貼身管制。
他那時候就想,他不能再失去一次女兒。
所以,女兒也不能再失去一次丈夫。
“予鈞,晚上在家裡住下吧。”司振玄言語鬆動,聲音也變得緩和了許多,“我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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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振玄和周予鈞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隔桌對飲,顧安童和顧萱萱母女兩個已經回房間裡休息去了,司振玄則叫上週予鈞到陽臺坐下。
他順手給周予鈞遞了根菸,周予鈞卻擺手拒絕了。
“怎麼?我記得以前你還是會抽。”司振玄因爲以前要經常熬夜加班,習慣性的會點上一根菸,既然周予鈞不抽,那他便自己拿着。
明明滅滅的煙火在空氣中氤氳成一條虛晃的線,周予鈞回答:“我和萱萱結婚以後,想早點要孩子。”
“咳。”司振玄下意識的便咳嗽出聲,幾乎無法抗拒去聊這個話題,因爲在這老古董的腦子裡,他暫時還沒辦法適應,自己的女兒要跟周予鈞生孩子。
而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外孫。
司振玄撫了撫額頭,“你能不能暫時別和我說這件事。”
周予鈞輕笑着,“可這就是事實,將來總要變成現實。其實就算在半年前,我也不會想到,自己今天會變成這樣。”
會那麼期待和一個女人結婚。
會希望她爲自己生孩子。
甚至會希望爲了她,能變成長命百歲,這樣就能護着她一輩子。
司振玄叫周予鈞,其實也沒有別的目的,他只是想交代一句,“以後你和我女兒,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的交往,還是按以前那樣,不需要拘束。”
周予鈞沒想到司振玄居然是和自己說這件事,略微一愣。
“你真的以爲我願意爲難你?”司振玄轉過頭去,靜靜的看着無垠星空,“說實話,從你當年帶着萱萱到國內來找到我的那一刻,或許就決定了萱萱這輩子都該是你的。”
周予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終於說了聲“謝謝”,因爲除了謝謝,他一時間也不好表達更激動的含義。
兩個男人本就是內斂的男人,所以便也不需要說太多,周予鈞更清楚,好好的對顧萱萱,便是司振玄現在最大的心願。
而忽然間他想起一件事,提醒了下司振玄,“對了,那個叫沈知行的小子,他會催眠術對吧?”
“恩。應該。”司振玄和沈知行關係一般,可和他的父親沈昊鬆倒是非常好,哪怕是現在也經常會電話來往。
“萱萱一直都很掛念在英國的柔柔。”周予鈞知道顧萱萱其實潛意識裡還是害怕自己的父親的,尤其是關於柔柔的問題。
司振玄能接受周予鈞,卻未必能接受孟亞倫。
之前他也是被迫無奈,這一次孟亞倫做的事情太過分,恐怕孟亞倫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所以顧萱萱不止一次的和周予鈞唸叨過這件事。
“恩。柔柔現在不是挺好?”
“好不好,不是你這個父親說的算。”周予鈞和司振玄既然可以平輩論交,那他便也直抒胸臆,“而是柔柔自己的感知。你應該很清楚,她很喜歡週週,而且不是隨隨便便的喜歡,她甚至可以爲了週週去英國學習醫科。”
“如果你這個做父親的沒看出來,那你……”
“我就算看出來又怎麼樣。”司振玄冷漠的打斷他的話,“路是她們自己選的,我有逼迫過?從頭到尾我沒有干涉過一次,甚至是接受她們的選擇。”
“沒有。”周予鈞不得不感慨司振玄身爲父親,始終尊重自己的女兒,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父親,他輕聲嘆了口氣,“萱萱說過,無論如何週週都曾經是救過她的人。週週身上有病,所以纔會和柔柔這樣,否則他一定不會拋棄柔柔。既然如此,爲什麼大家不朝着幫週週治好病,讓他和柔柔團聚這條路上走?”
周予鈞一口氣說完顧萱萱的想法,便靜靜的等着司振玄的回答。
良久,司振玄最終嘆了口氣,“周予鈞,你要知道,沈知行和艾弗森願意治療是一回事,那個人要能配合,纔是真正的關鍵。”
關鍵在於,週週到底想不想治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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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萱萱是在周予鈞的臂彎中醒過來的,她第一次無比感謝自己的決定,就是告訴父親,她不允許自己和周予鈞的事情有任何節外生枝的可能性。
因爲從他在大庭廣衆下力排衆議決定娶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打定主意,從今以後,和周予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縱然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所以像上一次車禍的事情,她不允許再發生。
沒想到她的話最終打動了父親,甚至於昨晚兩個人談完話,司振玄默許了周予鈞住到她的房間裡來,這樣的舉動無異於直接承認了兩個人的關係,顧萱萱真的很高興。
她眨了眨眼睛,衝着也醒過來靜靜看着她的周予鈞輕聲說:“老公,周先生,早啊。”
“周夫人,早。”
顧萱萱當然記得今天上午的事情,她要和周予鈞去領證,她望着周予鈞狠狠眨了下眼睛,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吧唧親了下,“起chuang起chuang!!”
她興奮的從chuang上爬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衣櫃邊,打開衣櫃後從裡面拖出一大堆裙子,又捧着蹦到chuang上,鋪在周予鈞的身前,小臉紅撲撲的問:“小師叔,我今天穿什麼好看?要穿紅色的還是白色的?”
紅色的是中國傳統喜慶的顏色,白色的則是西方結婚時候的聖潔顏色,顧萱萱在自己那白色連衣裙和紅色連衣裙上游離了半天,最後也沒選定到底用哪一套。
周予鈞的眼睛壓根就沒有放在衣服上,顧萱萱正渾身光果着,渾白圓潤的兩團上,紅櫻嬌蕊微有些晃眼,他的喉頭滾動了下,將小女人直接拖進了被窩裡。
“哎呀做什麼!”顧萱萱正糾結着衣服,忽然間被周予鈞給抱在懷裡,兩眼一瞪,雙脣已然被wen住。
她當然能感覺到男人身體最昂然的部分,正抵着她身體最嬌弱的地方,顧萱萱被親得直喘氣,眼睛已經shi漉漉的,她泛着水眸柔聲說:“今天要去領證呀。”
“不着急。”周予鈞知道顧萱萱只是說說而已,其實在這方面她需求不小,甚至比他主動的多,所以喘了口氣往裡抵了抵,“我打電話已經預約過號,去了不用排隊。”
“喲~~這屬於特權嗎?”顧萱萱嬌笑着將他完全納入,一邊微微蹙眉一邊輕聲說:“輕點,嗯……就是這裡……啊……”
最後那一聲嬌軟的顫音險些沒讓周予鈞直接泄在裡頭。
顧萱萱摟着男人的脖子,看着自己收拾出來的衣服一件件的滑落到地上,心裡頭哀嚎了聲,怎麼辦,她還是想不好到底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去。
最後還是顧安童替顧萱萱挑了件衣服。
顧安童說,既然他們是去領證,穿什麼白色,當然還是要中國紅,所以她讓顧萱萱穿了件正紅色的長裙,中國式盤扣小立領,她還替女兒梳了個乾乾淨淨漂亮挽起的髮型,一邊梳着還一邊感慨着,“媽媽25歲嫁人算是早的了,沒想到我女兒24歲就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