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難得回來一次都不陪媽媽吃頓飯?”李和玉不滿的埋怨了句。
陸千麒脣畔浮起一絲溫和的笑意,“公司這邊剛剛轉型,很多事情要交代,和木家那邊的生意也剛剛談了個開始,哪裡有時間吃飯,先走了。”
陸千麒說完後便離開了老宅,揮手示意了下讓白錦然跟上,站在山路邊他低聲問了句,“蘇黎和那個木闌城都說了什麼?”
白錦然不願意多話,直接把錄音筆交給了他,他挑了挑眉收下後,問:“她最近這狀態是因爲這人說的話麼?”
白錦然點了點頭。
陸千麒眉眼之間戾氣頓生,“那些老鬼,魚倒是釣的很厲害。”
……
回到北苑的家後,蘇黎先去衛生間裡洗了個澡,出來才和羅菲聯繫了下,告訴對方自己已經回到南城的事情。
羅菲在那頭驚呼了聲,“快,好久沒見,我有大事要和你說。”
“嗯。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找你聊聊。”蘇黎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找誰說,恐怕羅菲是最好的人選。
羅菲說自己那倒黴大哥在家裡,所以別去家裡待着,蘇黎又被陸千麒管的那麼嚴,不然就約在北苑附近的那家甜品店,兩個人好好聊聊。
羅菲十五分鐘後風風火火的進了甜品店,剛坐下就低聲埋怨了句,“你這傢伙,是不是被坑了?現在鬧心了吧?”
被坑是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被坑的這麼慘。
蘇黎讓羅菲坐下後,先幫她叫了杯飲料,這才苦笑了下,回答說:“鬧心倒是的確……”
“怎麼?說來聽聽咯,說不定我能幫你想想辦法。”
蘇黎輕嘆了口氣,“我想和四爺離婚。”
羅菲險些沒把口中的水給噴出來,她咳嗽着說:“你想清楚了沒有?到時候你戶口怎麼辦?”
蘇黎說:“前些日子,我在古玩街撿了個漏,再加上後續還有些翡翠掛件的錢,手頭是比較寬裕的,真想落戶,花錢找一家掛靠應該是可以的。”
“哦……那就好……”羅菲忽然間又拍了下桌子,但是她壓低了聲音,“不對,你再離婚可就是三婚的身份了,以後可怎麼嫁的出去。”
“我沒想再嫁啊……”蘇黎勉力笑了笑,“能把施仁要回來我就自己帶着他過日子。”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陸千麒傷了你的心。”羅菲不滿的握拳,“離婚好啊,離婚你能拿到他一半的財產?也算是報復他這麼坑你!”
蘇黎擺了擺手,這件事她就從來沒考慮過,她仔細的想過前後關節,自己能給陸千麒的東西都已經給的差不多了,對於他來說,自己應該已經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她提出離婚的話也許他會答應。他們的婚姻從開始本就是一場互相利用,他在她身上找自己需要的東西,而她在他那裡得已落戶,從景縣去往雲省的時候,她就隱隱有了陸千麒要和自己分手的直覺,甚至因爲這件事難過到喝酒賣瘋。
沒想到,最後會產生這種念頭的是自己。
“對了菲菲,木俊傑最近聯繫你了麼?”蘇黎想起來木雲深的事情,倒是問了羅菲一句。
羅菲百無聊賴的聳聳肩,“有啊,有一起吃過飯,你讓我找他打聽那個叫木闌城的人的事情,我不欠了他人情麼,總得請客。”
蘇黎笑,“那真是辛苦你了。不過和你說件事,你別嚇到。”
正好店長送來羅菲要的藍莓汁,她悠閒自在的喝着,隨口回了句,“哪裡有什麼事能嚇到我,有你想和陸千麒離婚那麼嚴重的嘛?”
“木俊傑可能和我有親戚關係……”
“噗。”羅菲嘴巴里的藍莓汁沒撐住,終於還是噴了出來。她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蘇黎和她解釋了下,“你忘了我和四爺去雲省是找誰的麼?我們就去了木家,那就是我媽媽的家族,後來我才知道木俊傑原來是現在木家大公子的弟弟,否則他怎麼可能空降過來沒多久就做了你的領導。”
羅菲抽了張餐巾紙擦着嘴巴,“我居然忘記你媽媽和木俊傑是一個姓,這也太巧了。”
“嗯。不過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和木俊傑說。”蘇黎猶豫了下,向前探了探身,“另外還得麻煩你去找一趟木俊傑,他哥哥有句話想轉告給他。你是親口告訴他呢還是短信告訴他呢,都隨你。”
“喂。爲什麼你不自己和他說啊。”羅菲皺了皺眉,頗有點不解。
“如果我和四爺離婚了,這事我就自己去辦。現在身不由己,他管我管的挺嚴的。”蘇黎嘆了口氣,隨口說了句,心裡頭還在埋怨這個粗心的女人,明明她是在給羅菲和木俊傑製造機會,居然還反問自己。
蘇黎把木雲深的話轉告給了羅菲,羅菲一下子就愣住了。
蘇黎在羅菲的眼前擺着手,“你還好吧?又不是木俊傑結婚,你發個什麼愣。”
羅菲慌忙打掉蘇黎的手,嘟囔着說了句,“誰讓你今天總給人突然襲擊,搞的我心神恍惚的。”
蘇黎看羅菲已經開始神情恍惚,就知道她這口是心非的毛病怎麼都改不掉,照着她這麼糊里糊塗的狀態,木俊傑真和別人結婚了她也未必能有什麼進展。
羅菲果斷的把藍莓汁都喝掉,直接站起身來眼看着就要轉身走,忽然間又繞回來,撓了撓頭說:“對了對了差點忘記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讓我問婆婆的事情我問她了。婆婆說有,但是她年歲大了,好些東西保存時間太長早就不記得放到哪裡去了,你給她點時間,她恐怕需要好好整理下,回頭找到了我告訴你,反正你也不差這點時間了。”
“好。”蘇黎也不攔着,讓她趕緊去找木俊傑,自己坐在原地待了會才往北苑的房子走。
她和羅菲說想和陸千麒離婚,不是因爲她不想找陸千麒討回母親的那公道,她的確可以留在陸千麒的身邊繼續和他糾纏,可是她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繼續沉陷下去,更不願意他用娶這種方法對自己設計下套,而她也用這種方法還擊回去,沒有意義。
剛推開門,就聞見客廳裡一股濃重的煙味,蘇黎擡眼,就見陸千麒正坐在客廳熟悉的那個位置,只是身邊的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頭,她趕緊上前問了句,“四爺你怎麼抽這麼多煙。”
“你剛纔去哪裡了。”陸千麒沒有擡頭,聲音也很沙啞。
“和菲菲在樓下的甜品店聊了會。”蘇黎伸手搶過他指尖的煙,皺着眉頭說:“別抽這麼多,對身體不好的,我去開窗戶透透氣。”
陸千麒忽然間拉住她的手,蘇黎奇怪的轉頭,正撞到陸千麒的那雙眸子,心頭不覺一震。
初相見時候,哪怕是陸家近百人中,她也能看見那雙如月溫涼的眸子,不緊不慢的繞在自己身上,那是種奇怪的感覺。
後來,她越來越多次的和這雙眼睛相對,她以爲自己從來看不透這雙眸子,深邃、孤傲、疏離。
現今,她似是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悲傷和痛苦,這是她從來沒有看過的神情。
“四爺,你……”
陸千麒低喃了句,“連你也要離開我麼?”
蘇黎沒有聽清楚,她只能揣測着問了句,“是在夫人那裡不痛快了麼?四爺我扶你去休息。”
她努力的把陸千麒撐了起來,他剛剛站起,就忽然間鎖住她的腰,一股濃濃的菸草味瞬間逼近她的面龐,就在蘇黎呆愣的剎那,那冰涼的脣直接抵上了她的雙脣,狠狠的肆虐起來。
蘇黎驚呆了,她從沒有想過陸千麒會吻她這件事。
甚至她都不記得曾經陸千麒被她強吻過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勾着她的脣,一寸寸的迫着她呼吸越發急促,原本僵硬的身體漸漸的在不斷侵襲的親吻下柔軟下來,蘇黎揪着陸千麒的衣服,腦子裡早就空白一片。
兩舌難分難捨、緊緊糾纏不肯分離。
他爲什麼突然間要親她?這是蘇黎腦中躍出的第一句話,但是她被親的鼻息輕輕的翕動,聲音更是隻餘了空隙處能發出的軟綿哼聲,便再也沒有機會考慮別的東西。
在她的記憶裡,曾經她哀求着想讓陸千麒親自己一次,他都婉言拒絕,可見在他的心裡,自己永遠都不會是他喜歡的那個人。
可是這次明明陸千麒應該不高興,甚至還抽了這麼多煙,怎麼突然說親就親了?
腦子轉不過彎,呼吸倒是越來越不順暢,蘇黎終於忍不住輕輕拍着陸千麒的胸口,他才慢慢鬆開了她。
“爲……爲什麼?”蘇黎終於有機會問這句話。
陸千麒的眼神陰鬱並且冷淡,完全不像剛纔那麼熱情的吻,他低聲告訴蘇黎,“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想親你,就親你,想睡你,就睡你,想什麼時候不要你,就什麼時候不要。你在我心裡,什麼都不是。”
蘇黎臉色瞬間慘白下來,可是陸千麒已經懶得理她,轉身就朝着屋子裡走。小白在陸千麒那裡沒討到好,便又轉到蘇黎這裡來,撓着她的腳面,似乎有些不滿。
蘇黎蹲下身子,將小白抱了抱,強行忍住沒讓眼淚再掉下來,別哭,不許哭,他說的只是句大實話而已,何況她本身就已經想和陸千麒攤牌,他說再難聽的話她都能承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