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愛到了這個程度,他早就沒有了機會,還有何話可說?
至於周舟,跟着陸元鋒上飛機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經嫁給了本該成爲她姐夫的男人。她甚至還十分可愛的問陸元鋒道:“你若是不想帶我回家的話……其實,也是沒關係的。”
她還是那樣自卑,二十多年的壓迫與擠兌,一時半會兒,她實在是改不過來。
而陸元鋒在聽到這句問話的時候,甚至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了,只是忽而緊緊拉住周舟的走,直接朝飛機走去。
話說,周舟跟着陸元鋒回去的這一次竟然是第一次坐飛機,她左看看右瞧瞧,一臉的好奇,尤其是飛機要飛起來的時候,她竟忍不住趴到了陸元鋒的身上。
待到反應過來,瞬間就羞紅了臉,瞬間坐直了身子。
然而,她又不敢告訴陸元鋒這是自己第一次坐飛機,更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什麼越距之舉丟了陸元鋒的面子。
陸元鋒是那麼聰明的人兒,怎能看不出來?他凝望着氣色好了許多也更加秀氣許多的周舟,輕柔的伸出修
長的臂膊將她摟在懷中。
她那般瘦弱,被陸元鋒摟着就好似抱着小雞仔一樣。
陸元鋒摸着有些咯人的周舟,溫和的叮囑着:“回去以後,你要好好的養身子才行,這麼瘦很難生養的,怎麼給我生兒子啊?”
他說的一本正經,周舟聽得面紅耳赤,嬌小可愛的模樣真的是格外惹人心疼。
蘇黎和陸千麒送走了陸天凡,木香,陸元鋒和周舟以後,便直奔林瀟那裡而去。
又是檢查的日子了,現在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到林瀟那裡檢查和治療更重要的了。
兩人一路匆匆趕回別墅,林瀟跟着陸千麒倒也十分舒坦,爲了蘇黎,他幾乎已經把林瀟包下來了,包吃包住包完還包參加婚禮,行程路費,甚至還專門爲林瀟購買了醫療設備,只爲蘇黎的治療。
看到蘇黎按時來檢查,心情似乎還不錯,林瀟一顆懸着的心也平和了下來。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以及其他人的治療只爲蘇黎一人。
若是還治不好,恐怕連名聲都會被賠進去的!
不等蘇黎和陸千麒說話,林瀟便率先說道:“華老爺子已經啓程回南城了,他說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瞭解一下蘇黎目前的狀況,對了,他還來我這裡詢問了一下孩子目前的狀況。”
林瀟說完,默不作聲的繼續工作,拿起聽診器先是在蘇黎的肚子上和心臟處好好聽聽,然後就開始幫她做檢查。
看得出來,他並不關心別人的家事,只是想要轉告一聲罷了。
聽完話,蘇黎倒是淡然,她明白華起浩想要認回孫子的渴望。
可陸千麒卻皺了皺眉,本就介懷華家人害了蘇黎肚子裡的孩子,這華家人卻還好像是陰魂不散一樣時不時的出現,在陸千麒看來,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
而華墨遠,雖然默不作聲的跟在華起浩的身後,並且被華起浩看得死死的,可他明顯是在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陸千麒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着華家人。此刻聽說華家人竟然還問到林瀟這裡,不禁心中暗暗惱火。
人總是這樣,當你萬分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便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十分討厭他,不管他做了些什麼。就譬如此刻陸千麒對華家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陸千麒一臉煩悶的等待着蘇黎的檢查結果的時候,華墨遠帶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一頭黃髮,藍眼睛,操着一口不太熟練的中文對着陸千麒說道:“你好,我是過激致命筆跡鑑定師圖爾文斯帕克,你可以叫我帕克,很高興見到你。”
費力的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十分友好對着陸千麒伸出手來。
而陸千麒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那個國際鑑定師,他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住華墨遠,憤怒在眼底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開來。
這個華墨遠果然是好勇氣,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領着筆跡鑑定師過來?
不過,這也應該是華起浩的意思吧?那個老狐狸到底在想什麼?
“不相信?”看陸千麒不搭理這個國際鑑定師,華墨遠淡淡的詢問道。
“你好,帕克,很高興你能來,我叫陸千麒。”陸千麒卻也僅僅是輕蔑的看了一眼華墨遠,轉身便彬彬有禮的對着帕克說道。
“聽說你父親的遺囑出了問題,需要我幫你看看?”帕克對陸千麒的感覺不錯,他是一個相當幹練的人,高大的身軀穿着簡單的運動裝,一上來便開門見山的談工作的事情。
外國人的工作效率總是很快,這叫陸千麒感到輕鬆自然,比起和商業上的某些合作者談生意要輕鬆的多,少了應酬與陽奉陰違,怎能沒效率?
“是,不過您旅途勞頓,還是休息幾日再一起去看吧!”對於這樣的人,陸千麒也開始客氣起來。
再說帕克還是第一次來到四九城,本就打算藉着工作的機會好好玩玩,現在有人相邀,他連嚮導都不需要找了怎能不開心,只見他笑出了眼角紋爽快的答應着:“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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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帕克蹩腳的中文,陸千麒也忍不住想笑。
之後,陸千麒便吩咐鄒晉幫助帕克拿行李並將他領到自己的房間。
於是,林瀟的房門前便只剩下了華墨遠與陸千麒兩人。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陸千麒靜默的凝望着華墨遠,好半晌才淡然道:“讓你把帕克接來還真是難爲你了,一路上明知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還只能放任它悄然溜走。”
陸千麒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住華墨遠,上下打量着這個男人,強壓住心底的怒火。
而此刻,華墨遠也是一肚子的火氣,被陸千麒如此擠兌,他卻無話可說,並且這一切都是因爲陸千麒的出現,若不是這個男人,老爺子怎麼可能對他如此嚴苛?他至尊的華家繼承人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被撼動?
這個男人!都是因爲這個叫陸千麒的男人!都是他!
心中暗暗想着,華墨遠默不作聲的怒視這陸千麒,一句話不說,眼中的敵意卻已經能說明一切。
這兩個男人就這樣靜默的對視着——一個是締造華家商業帝國的翹陸,一個是百年望族陸家的新貴,原本二人曾經還在一件事上精誠合作過,可現在,卻儼然成了敵人。
陸千麒即便理解華墨遠的心情,卻無法理解他做出來的事情。
赫然間,陸千麒十分乾脆利索的一拳打在華墨遠的臉上,拳頭帶着風,迅捷的就好似一顆流動的流星。
就這一拳,華墨遠便被撂倒在地,殷紅的鮮血從鼻子裡流了下來,眼鏡因爲這一拳頭而摔落在地,鏡片碎裂,細紋清晰可見。他頹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身子來,狼狽不堪。
筆挺的黑色西裝沾染了塵土,這位高高在上的華家公子,第一次以如此狼狽的狀態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因爲沒有了金絲邊眼睛,陸千麒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起來,他根本看不清楚陸千麒的臉,跟別說他凶神惡煞的眼神了。
“陸……千麒,你!”華墨遠想要站起來還手,卻礙於視力的緣故手下有些綿軟,他並沒有馬上還手,而是很快站起身來。
“枉費我一直很欣賞你。華墨遠,你知道你這次不但做錯了,還錯的離譜。就算我是華起浩的孫子,那也是我們兩個正面對戰的事情,而不是對女人和孩子出手。”陸千麒昂然站在華墨遠的面前,聲音冷冰冰的,顯然他已經憋了很久很久。
他想把曾經蘇黎和孩子受到的苦,盡數加載到華墨遠身上,可他清楚,華起浩不會讓他這樣做。
華起浩那樣的老狐狸,華墨遠是何等人才,即便華起浩的重孫受到了傷害,華墨遠也依舊不會被放棄。
連陸千麒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可惜華墨遠卻沒看明白。
而華墨遠心裡卻咯噔了下,就在陸千麒對他出手的剎那,他本以爲華起浩的人在暗中監視着自己的同時也會保護他的,可竟然沒有一個人衝上來,這說明了什麼?
難道華起浩真的已經放棄他了麼?他怎麼能讓手下眼睜睜的看着他這個華家唯一的侄孫被打?
不對,他已經不是華家唯一的侄孫了!
因爲陸千麒的出現,老爺子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聰明如他,已經猜出了華起浩的命令,估計大概意思是隻要陸千麒沒事,他們這些個監督華墨遠的人千萬不要出現,不要暴露身份。
那麼,他呢?華墨遠呢?被打死了也無關緊要?
因爲來的時候沒有帶可以信任的人,華墨遠這次可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人生中第一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扶着牆費力的站起身來。
華墨遠很快便恢復了冷靜的神色,他順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鏡,又取出眼鏡布來緩緩擦了擦,“帕克是我爲你請來的。陸千麒,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沒有歡天喜地的回華家,是因爲華家沒開出足夠的條件,還是因爲華家至今,還器重我?”
萬籟俱靜,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陸千麒雙目牢牢的盯住華墨遠,似是蓄勢待發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