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顏翼明按着門鈴,心裡確實沒底。
來的道路上,他不斷的打電話給阿綃,手機關機,座機也無法接通,唯一的解釋就是此時阿綃和宗政聿在一起,是故意不讓任何人找到她的。
如果真的出現難以預料的結果怎麼辦?他難以想象,假如打破了這種安全穩定的格局,一切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會爲了妹妹和相交多年的朋友斷絕關係,而宗政聿呢?將何去何從?
蘇暖站在他身邊,聽着一聲聲門鈴響過,那扇門緊閉着,似乎沒有打開的跡象。
“啪啪啪!”她忍不住了,擡手用力的拍門。
“暖暖,你冷靜一些,也許阿綃也不在家呢,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有可能是陪完客戶已經很晚了,所以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了,你不用着急,已經四點了,很快天就亮了,等到天亮的時候,聿自然會到公司裡去,到時候你不是就可以見到他了嗎?放心,他那麼大一個男人是不會出事的,你趕快回家休息。”
顏翼明倒是暗暗鬆了口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知道就可以了,蘇暖是一定要瞞着的。
“不。”蘇暖固執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擡手啪啪啪的敲門,這一次的力量比剛纔還要大,聲音震動着僻靜的夜晚,傳的很遠很遠。
“好了,走吧,等會兒鄰居都要出來打電話說你擾民了。”顏翼明拉着她就要走。
“等一下。”蘇暖擡頭看過去,隔着欄杆能夠清晰的看到別墅內的燈亮了,繼而一扇扇窗戶裡透出了明亮的光芒。
阿綃在家裡。
一抹興奮透出來,可一抹擔憂也在心底瀰漫着,如此交織着,她握緊了拳頭。
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顏翼明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沒關係,不會有事的,你和聿是夫妻,任何情況下都要相信他,相信他對你的感情相信他對於家庭的責任感,而且,如果他能夠和阿綃在一起的話,也不會等這麼多年。”
他這話是想要說服她,也想要說服自己。
“顏色,我想要相信他,可是我不相信阿綃。”蘇暖如實說道,嘴脣有些發抖,“上次的事情你親眼目的,你該比我還清楚。”
在酒精的麻醉下,任何人都會做出難以預料的事情,她清楚這一點。
“如果這樣說的話你更應該相信聿。”看着別墅的門開了,顏翼明沉聲肯定說道。阿綃從房子內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燈光下的兩人,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阿明,暖暖,你們怎麼來了?”她打開了門,卻沒有讓兩人進門的意思,擋在了門口問道。
蘇暖上下打量着她,一顆心提了起來。
阿綃穿着一件吊帶睡衣就出來了,外面披了一件針織開衫,雖然裹着胸前的一切什麼也看不到,可是蘇暖從她短短的裙襬上依然能夠猜測到這件真絲睡衣該多麼性感。
一個女人在家裡獨自一人怎麼能夠穿這麼性感的睡衣?
這個疑問在腦海中炸開,她臉色一緊,毫不客氣的說道,“阿綃,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沒辦法,聿一個晚上沒回家,我擔心他喝醉了酒沒人照顧,又聯繫不上,昨晚是你最後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就只有找到你這兒來了,聿呢?”
雖然此時此刻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進去尋人,可她表面依然裝作了雲淡風輕的樣子,不能在氣勢上輸給阿綃。
這個是赤裸裸的情敵啊!沒有絲毫掩飾。
“喲。”阿綃笑了,笑聲迴盪在清冷的空氣裡,顯得格外諷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這才說道,“暖暖,聿是你老公,你老公你不知道他到哪兒去了,竟然到我這兒來找人,說出去的話是不是太可笑了?爲什麼會這樣呢?對了,你昨晚和那個人……應該是穆庭吧?你和他在一起怎麼樣?看你們關係挺好的,原來我的猜測沒有錯,怪不得他對你那麼好呢?原來你們不止是一般朋友關係。”
靠在門框上,阿綃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斜睨了顏翼明一眼,雖然沒有明說,但質問的氣息很重。
這些情況他都瞭解嗎?竟然被人當槍使,和她一起來找人。
“昨晚的事情純屬是一個意外,我和穆庭一起吃飯是有些事情需要說明,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阿綃,你不要避重就輕混淆了話題,我今晚來是找聿的,不是來辯解我和穆庭關係的。”
蘇暖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尤其是在顏翼明面前,好似做了什麼虧心事被抓了現行似的。
“蘇暖,我只是把事情說清楚而已,本來就是一件事,如果你不和穆庭一起吃飯還那麼曖昧的話,聿就不會生氣,如果不會生氣的話就不會不回家,這兩件事情是有直接原因的,你怎麼能避而不談呢?難道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她也是想要回避,阿綃越是要把隱晦的事情給扯出來。
想要腳踏幾隻船?有她阿綃在,就沒門。
“阿綃,先讓我們進去,你總不會不讓我們進門吧,不管暖暖和聿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們作爲朋友,只能看着他們兩個和好如初,怎麼能挑刺兒呢?”顏翼明在一旁看着,起初是驚詫的,繼而明白了。
一切都有了原因,只是不管這件事情是否是因爲蘇暖而起,他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她的身邊,誰讓她是自己的妹妹呢?
無論對錯,在他這兒都是對的。
“阿明,你的心思又不正了,我說過,我愛聿,任何時候都愛,我可以不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女人欺騙他的感情,今晚你們就不要找他了,他在我這兒睡,你們還是走吧。”
阿綃生氣了,一張俏臉冷了下來,灼灼的盯着他,說完轉身就要重新把門給關上。
“我要進去。”
聽說自家男人真的在這兒,蘇暖再也忍不住,向前一推阿綃,擠了進去。
阿綃猝不及防,趔趄了一下讓開了道路,眼睜睜的看着她闖了進去,沒有追上去攔着,這一幕正是她希望蘇暖看到的,不用她拍照片了,多好。
“阿綃,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清楚,不管你做什麼聿的心裡都不會有你,相反,你想要破壞我們三個之間的關係嗎?”顏翼明沒有跟着進去,只是看着蘇暖的背影,眼底掠過了一抹心疼。
剛纔她進門的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眼底有淚光閃爍。
小丫頭是愛着聿的,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守護住這份感情。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須學會自己處理,就比如她和阿綃之間的關係。
“我看是你走火入魔了,阿明,我不懂你爲什麼會對蘇暖這麼好?即使看着她背叛了聿也不改初衷,我看的很清楚,你是愛她的,可你的愛和聿的不同,你和聿之間有什麼約定,讓你對他如此死心踏地?”阿綃盯着他的臉,想要找到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答案。
“你不要胡亂猜測,有些問題你是想不通的,也預料不到,我只能告訴你的是,如果你打破了你和聿之間的關係,那麼我們三人之間的格局也就打破了,是個什麼樣的結果我也不清楚,我希望你能珍惜。”顏翼明的話裡明顯有了一絲警告的意味,他說完撇開了她,徑直向着別墅內走去。
蘇暖進入別墅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上樓闖入了阿綃的房間內。
這個房間她之前曾經來過,所以不陌生。
哐啷,門被打開的瞬間,她擡頭看向了牀上,目之所及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瞬間倒流了,她呆呆的站在那兒,看着牀上的男人,一股無名醋火夾雜着憤怒燃燒起來,她大步走了了過去,一把扯起了被子,呼的一聲扯開了,他熟悉的身體映入眼簾,頓時百味交集。
悲傷,失落,惱怒,憤滿,淒涼,無助……
各種感情匯聚着,繼而交融着形成了一道瀑布,飛奔着。
他還在睡着,熟悉的睡顏原本是在自己家裡和她在一起的,可今晚卻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家裡,在這張大牀上。
牀上凌亂的一切似乎說明了一切,也印證了她所有的猜測。
大腦嗡嗡作響,她轉身進入了洗手間,拿着水盆接了涼水,端出來站在牀邊,嘩啦一聲,毫不猶豫,一盆涼水潑灑在了他身上。
睡得很香甜是嗎?她因爲他徹夜難眠驚懼難安,半夜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過,而他竟然在阿綃的牀上睡得如此踏實!
靠,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讓他清醒過來,告訴他,他們完了,結束了,她要和他離婚!
宗政聿還在睡夢中!
夢中不斷出現着蘇暖的影子,一直纏繞着猶如枯藤一般揮之不去。
陡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他想要躲躲雨可是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個地方能夠讓他進去,他奔跑着,雨越下越大,全身都淋溼了,他一着急,睜開了眼睛,溼漉漉的一起讓他有種仍舊在夢境中的恍惚。
“暖暖。”緊跟着進來的顏翼明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驚叫了一聲,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盆子,另一隻手一拉,就把她拉到了身後,看着牀上忽然坐起的宗政聿,臉色寒了下來。
“阿明,暖暖?”宗政聿聽到聲音,轉臉看過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水,低頭看着溼漉漉的牀,有些迷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都在這兒,牀也被弄溼了?
“你喝醉了,是我用水潑醒了你,你該回家了。”顏翼明舉了舉手中的水盆,把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哦。”宗政聿拍了拍腦門,大腦猶如被牽扯着似的,疼痛得厲害,他翻身起牀,“這兒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