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酒吧,清場了!
自從這個酒吧開業以來已經有五年了,第一次全部清場,不管消費了多少全部清零,都統統滾出了酒吧,只因爲一個人的到來。
空蕩蕩的大廳裡,音樂停止,燈光恢復了亮光,恍若白晝的光芒中,宗政聿宛若死神站在那兒,冷冷的逼迫着所有。
燈光師,調酒師,包括每一個服務的侍者垂首站立着,肅穆的神色不敢有任何動作,屏息凝神等待着詢問。
酒吧老闆已經得知了消息,迅速趕來出現在他身後,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景不覺打了個寒戰,戰戰兢兢的問好,“聿爺,不知道您老駕到,有失遠迎,您要恕罪啊,您老有什麼吩咐?只需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會爲您竭誠服務的,您何必這麼……”
“人呢?”宗政聿打斷了他,冷冷的問道,空氣裡瞬間被壓下了滿臉的浮冰。
“這……”酒吧老闆不明所以,左右看了一眼,滿腦門的冷汗落了下來,只能陪着笑臉半晌明白過來回頭吩咐道,“都愣着幹什麼?趕快找人啊!”
找誰啊?他也不明白,可又不敢問。
阿哲此時快步走了過來,身後一個男人揹着已經昏睡過去的沈初夏,“老闆,只發現了沈小姐,沒有發現蘇小姐。”
沒發現?
宗政聿眉頭一皺,冷冷下了命令,“找,方圓十幾裡必須找到,否則……封了這兒。”
一句話,宣判了一個死刑!
酒吧老闆臉色瞬間如死灰一般沉寂了,他吶吶着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轉身衝着工作人員咆哮着,“都誰看到了蘇小姐,趕快說出來!不知道是嗎?趕快找!”
所有的工作人員猶如從巢穴裡四散奔逃的士兵,衝了出去,融入了黑夜裡。
“帶她回去。”宗政聿的目光落在了靠在沙發上失去知覺的沈初夏身上,臉色再次沉了沉,吩咐完起身大步走出了酒吧。該死的,即使把酒吧一條街給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今夜的酒吧一條街,被嚴查了,十幾分鍾後原本冷清的街道瞬間熱鬧起來,所有還沉浸在醉生夢死中的人們清醒過來,看着熙攘的街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彼此嘀咕着,不敢多說什麼,驅車離開了。
在酒吧一條街,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沒有什麼可意外的。
熱鬧之後再次恢復了平靜,阿哲很快就到了一輛黑色的車前,輕輕敲了敲門,報告着,“老闆,整條街都查找了一遍,還是沒有蘇小姐的蹤影,只是在道邊發現了這個。”
他說着把手裡已經踩碎的手機遞了進去。
宗政聿接過那個手機,眸子驟然收緊了,迸發出兩道寒光,由此推斷,蘇暖是遭到了意外。
“而且,據剛剛趕到的醫生說,沈小姐好像是中了迷藥,那麼蘇小姐也可能……”阿哲低聲說着,擡頭偷偷的看了車內的男人一眼,背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依照他對宗政聿的瞭解,聽了這句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該死的。”他低聲咆哮着,推開車門走下來,冷冷的眸光環顧着周圍,命令道,“往周圍找,一定要不漏掉任何痕跡的找,必須找出來。而且,不管想出任何辦法都要把她給弄醒。”只有沈初夏醒過來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和誰有了過節。
“是,我馬上去辦。”阿哲不敢怠慢,答應着退開了。
距離零點酒吧隔了三條街的一棟房子裡燈火通明,客廳裡的水晶燈散發着刺目的光芒,照射在角角落落,讓人倍感壓抑。
他背對着門站立着,注視着窗外的夜景,眉心陰沉沉的皺着。
篤篤篤,門被敲響,他一動不動只是眼神頓了頓,站在門口的一名黑衣人看了他一眼,開門,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穆凝,不由眼神一鬆。
“噗通!”
穆凝把抓着的男人丟在地上,幾步過來,“老闆,他已經被帶到了,只是……我當時看到蘇小姐在追趕他,以爲是什麼重要人物,就先去抓這人了,誰知道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見了蘇暖的蹤影,而且……”
她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只是不安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忐忑。
“說。”穆庭命令着,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癱坐在地的男人一眼,眼底浮現出不耐煩。
“宗政聿出現在酒吧一條街,好像是蘇暖不見了,都在尋找。”穆凝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迫着,趕緊低頭回答着。
“什麼?”穆庭眼神一緊,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她質問道,“我讓你保護她,你竟然把她給跟丟了?”自從宗政澤出現了車禍之後,他就意識到有人要暗地裡對她動手,於是就叮囑穆凝暗地裡跟蹤着她,誰知道竟然……
難道這丫頭私自做了手腳?他盯着她,拳頭緩緩的收緊了,如果她揹着他做什麼對蘇暖不利的事情來,他不會放過她。
“老闆,您錯怪我了。”穆凝趕緊分辨着,擡頭看着他,眼底浮現出了失落和灰暗,“您吩咐的事情我什麼時候含糊過,雖然我對您……可是您的命令我會徹徹底底執行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只有追上了這個男人。才能夠幫到蘇暖,所以我就……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失誤,可我是無辜的,還請老闆原諒。”
哼,這樣最好,不管是誰在暗處裡對蘇暖動手,都幫到了她,她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哦。”穆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穆凝,你在我面前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你知道我的脾氣。”他說着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頓的警告着。
“當然,我怎麼會欺騙老闆您呢,我的命都是您的,什麼時候您想要拿去了,我心甘情願的給您。”穆凝臉如死灰的說道。
如今更加看出他對蘇暖的感情,她徹底失望了。
“他呢?什麼人?”穆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後,他既然是被蘇暖追趕之後消失的人,一定能問出些什麼。
“回來的時候我問過了,他叫張超,蘇暖之所以追趕他是因爲他和宗政澤的車禍有關,我還沒問出什麼來。”穆凝如實回答道。
“哦。”穆庭緩步到了張超面前,眼睛裡的冰寒之氣越來越濃。
張超坐在地上,環顧着周圍,尤其是看到出現在眼前的穆庭,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他想要往後倒退幾步躲開這種逼迫,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他勉強鎮定下來明白一個事實,如果說實話的話,死的更早。
“抱歉,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不知道你們抓我來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還是把我放走。”他低聲說着,躲閃着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普通人?”穆庭顯然失去了耐心,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手指用力收緊了,目光牢牢盯着他的眼睛,“我最喜歡和普通人打交道,因爲很多自稱是普通人的人嘴裡都能掏出真相來,既然你自稱普通人,我就給你些不普通的經歷。來人,把他給帶下去,先扒了他胳膊上的皮。然後再帶回來,記住,我要完整的皮。”
淡淡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張超難以置信的聽着,心裡不由呵呵一笑,哼哼,嚇唬誰呢?他是被嚇唬大的嗎?不就是毒打一頓嗎?總比坐牢要好得多。
穆凝臉色微微一變,剛要過來勸阻擡頭看到穆庭森寒的臉色,還是站住了腳步。一旁的黑衣人過來一把拉住了張超,拖了出去。
“派人去尋找,儘快把她找到,如果出了事情,你……”穆庭轉臉看着她,盯得絲絲的,寒光畢現,“脫不了干係。”
穆凝趕緊低頭,握緊了拳頭,低聲答應着,“是,我一定會讓人竭力尋找的。”她明白他口中這句話的沉重。
“哎喲,痛死我了,我……”穆凝離開,還未出門,張超就被拖了回來,哀嚎聲和血腥氣瞬間就充斥了周圍,她眼角的餘光瞥過去,即使見慣了血型,還是不由毛骨悚然。
張超高高舉起的一隻手,從小臂到手指,血淋淋的,整個皮膚都被揭開扒掉了,只有不斷往下流淌着的血液滴落在地板上,夾雜着他泛着灰白的死人臉。
“大爺,大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如實相告,如實相告。”張超看到他,滾落在地上爬到了他的腳下,叩頭如搗蒜求饒着。那種肌膚和骨骼分離的痛苦深深的折磨了他,他害怕了,幾乎爬到了骨子裡,猶如噩夢一般的經歷。
“學乖了?”穆庭噗通一聲,一腳踢在了他身上。
“是,您老吩咐,您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張超顫抖着癱軟在地,血淋淋的手舉起在半空中,好似舉起的白旗。
“說,暖暖爲什麼追你?”穆庭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冷問道。
“因爲……可能因爲我聽從了蘇姍姍的吩咐,把慈善捐助會上的監控視頻給毀了,她們到處尋找我。”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後悔不跌,早知道這麼嚴重就不做了。
“這麼說宗政澤的車禍是蘇姍姍一手造成的?”他淡定問道,微微眯起眼睛,原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蘇姍姍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是,這些天原本我是要離開的,可是機場和車站查的嚴,只能躲在了酒吧一條街,誰知道竟然被發現了,所以就逃走。”張超連帶着把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誰是你的接應?暖暖是被誰給帶走的?”穆庭進一步逼問道,想到蘇姍姍有如此卑劣的手段,就耐不住了。
“這個我真不知道,可是我想……”張超開動着腦筋,“既然蘇姍姍沒有達到目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會不會是她動的手?”
哦?穆庭凝眉,轉臉看向了重新走回來的穆凝,“去帶蘇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