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part 28

略微上揚的尾音透着危險的信息, 黛芙妮想從地上站起來,怎麼說這個姿勢都太丟人了,只是她的腰好痛根本起不來。

於是原本在空中揮舞的手條件反射的捂住了通紅的臉。

在看到阿諾德的那一刻, 她就已經心臟產血過量了。

躺在腳底下的女人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死死捂着臉, 可疑的紅暈從耳根蔓延到白皙的脖頸, 阿諾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想想她玩失蹤就不爽,這麼快就忘記她眼睛差點就瞎了的教訓了麼?

“你還要在地上躺多久?”阿諾德語氣在灰暗的天色中有些莫變,清冷中帶着幾分緩意, 黛芙妮猶豫了很久,只覺得後背冰涼十分的不舒服, 她費了好大力氣才下定決心, 芊芊玉手分開一條縫隙, 露出一隻眼睛,嘀嘀咕咕道:“我、我好像腰閃了。”

灰黑中她看不甚清楚男人的表情, 他似乎支着額頭,有些挫敗,黛芙妮稍稍一動,腰間又傳來生生的疼痛,她嗷了一聲皺起水秀般的眉頭, 委屈的看着阿諾德:“先生您不扶我起來嗎?要說這樣子, 五成是您造成的!”

阿諾德額角一動, 忽然有些惡劣的揚眉, 下意識就問道:“才五成?你的破壞能力能和我比麼?”

“阿拉, 是洛奇,就是那隻狗, 都怪它。”黛芙妮嗚了一聲歪頭看向阿諾德一來就無比乖順的站在一旁的雪橇犬,吸了吸鼻子:“要不是它,也不會這麼嚴重啊……”

阿諾德怒了,把他跟那隻死狗比:“女人,你找銬殺麼?”

“我明明沒有!”黛芙妮連一條縫都不敢有了,捂着臉裝鴕鳥:“先生您英明神武,蓋世無雙!”

神馬都厲害。(以前竟然有人說您不舉,是誰誰知道哼哼。)

阿諾德痛苦的閉眼,這是誰家女人趕緊領回家去不要再禍害世界了,他皺着好看的眉,開口道:“伸手。”

黛芙妮乖乖的伸出手去,廊燈忽然打開,映得她紅撲撲的小臉豔麗五方,眼眸水光瀲灩中是含苞待放的懵懂。

阿諾德握住她的手,順勢一幫扶着她的腰將黛芙妮拉起,神情冷然俊美,卻在黃暈的燈光下染上一層暖色。

“你縱慾過度了吧?絕對的。”艾尛用藥油在她瘀起一片青紫的後腰推拿着,目光一瞥正好瞧見了黛芙妮脖頸根部的吻痕,眉尖輕輕一挑,她伸手戳了戳:“嘖嘖,瞧瞧這麼明顯。”

那時候她有什麼辦法嘛,看着先生忍得那麼難受,她只不過推波助瀾了一下,結果先生激動了。黛芙妮撅了撅嘴,埋頭在胳膊肘裡,悶悶自言自語道:“現在好了,什麼都是他的了。”

耳力好的艾尛及時聽出了這話濃濃的滄桑感,不過也好,看來他們夫妻二人之間並沒有產生矛盾,倒是很如膠似漆,她瞥了瞥有些泛紫的吻痕,阿諾德先生,您再喜歡也不能這麼不憐香惜玉吧!

黛芙妮趴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着從廚房要來的肉骨頭,對洛奇實行各種挑逗賄賂,此狗十分傲嬌的叼走肉骨頭,跑到角落裡啃得歡實,就再沒鳥過她。

黛芙妮下巴釘在抱枕裡,望了望臥室中泛出的淡黃色的光,煩躁的一歪頭,看着對面壁爐裡的火焰發呆。

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提起昨夜發生的事情,或許阿諾德先生也根本沒在乎過這件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在糾結啊!

怎麼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怎麼可以啊……她還期待能發生什麼質的變化呢,先生你不能這麼殘忍不能!

黛芙妮伏在沙發上,食指在綢緞面的抱枕上畫着圈,不管怎麼抱怨,現在不敢進臥室的是她。

“你個洛奇快給我死過來!”黛芙妮甩手拿洛奇撒氣,只是狗狗雖然通人性卻並不能瞭解人的感情,洛奇擡頭注視了黛芙妮半晌,繼續撒歡似的啃它的骨頭。

黛芙妮倍感無力,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到原本裝肉骨頭的盤子裡油兮兮的,便扶着腰打算交給僕人,誰知剛一拿起來,洛奇那隻瘋狗就瘋狂的衝了過來,明明是隻幼犬,卻生生的把她撞翻了過去。

她好後悔好後悔啊!就不該大發善心的把它買回來啊!

阿諾德在臥室裡聽到屋外哐啷一聲,傳來盤子摔碎與狗吠聲,他沉靜着容顏,繼續低頭做他的事,直到黛芙妮嗚咽着的聲音傳了過來。

“嗚嗚,先生救命……我腰我的腰呀!”

阿諾德感覺自己的生活已經被她徹底顛覆了,現在真正到了雞飛狗跳的地步。

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喜怒不形於色,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出屋門,看到黛芙妮毫無形象的大字型趴在地上,咬着嘴幾乎快要哭出來了,看到他的時候眼睛放射出光芒,像遇到了救星一般:“先生……!”

阿諾德看了一眼那隻在牆角啃骨頭啃得正歡暢的狗,無聲的走到黛芙妮身旁,想說什麼,最後轉身拉鈴叫醫生。

黛芙妮眼巴巴的看着阿諾德走了又回來了,看着他一言不發的彎身將她撐起然後橫抱起來,儘量沒有碰到她的痛處。

先生的側顏十分耐看,精緻精細,彷彿每一分紋理都是巧奪天工,他眼底的顏色因爲垂着眼簾而變得鳶藍,懷抱溫暖而堅實,隱隱能聽到他心臟堅定有力的搏擊聲,她因爲距離的拉近很無節操的紅了臉,垂着腦袋,在躺到大牀上的時候立即把頭埋進她香噴噴的枕頭中。

牀上的女子金色的發散落在腰間,髮梢微微卷曲着,勾勒的那勻稱纖細的身形格外可人,阿諾德感到喉嚨有些乾澀,轉過頭去。

艾尛很快就到了,她看着大牀上臉紅的跟茄子似的的黛芙妮,果斷又想歪了。

“親愛的夫人,你不會剛剛和……”艾尛一臉不可置信的伏在黛芙妮耳邊說悄悄話:“你的腰還沒好啊!”

“我沒有……”

“別狡辯,你知我知就好~”艾尛曖昧一笑,朝她眨了眨眼,黛芙妮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了,也不想再說什麼,索性痛楚只是淤血並沒有大礙,艾尛感覺到氣氛很詭異,實在不想當這個瓦數超高的電燈泡,治療完畢後提着藥箱馬不停蹄的走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黛芙妮扭了扭身子鑽到被子底下,說了聲我睡覺啦,就不再有動作。

阿諾德默然很久,熄了燈,被子裡的溫暖彷彿一直沒有變過。

忽然有一隻小手抓住他的,不同於他的溫熱,她的手散發着點點涼意,肆無忌憚的吸收着他的溫暖。

沒錯,肆無忌憚。

被子裡拱了拱,隨之發出悶悶的聲音。

“先生吶,您把我當作您的妻子看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