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利用匣武器戰鬥演變到單純的肉搏戰,對戰的雙方完全無視於被雲雀的雲針鼠拉入戰場範圍內的圍觀羣衆。一方面大家對於球針結界內缺氧的情況擔心無比,另一方激烈的對戰令他們心驚肉跳。
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但是觀戰中的他們甚至察覺不到時間的流失。很明顯百里香的力量跟速度幾乎超過雲雀恭彌,但是對於招式的靈活搭配跟協調性上顯然她的哥哥更佔優勢。隨着雲雀恭彌的一擊,躲閃不及的百里香被擊中右臂。
“咔嚓。”
衆人爲奇異的聲音所吃驚,定睛一看,更驚訝的是從百里香受損的創面看到的不是鮮血,而是破損散落的機械與線路!
“機器人?”獄寺驚訝,隨即暴怒,“做成這種外形來讓我們動搖嗎?”
“不是。”澤田綱吉用顫抖的聲音說。
“可是十代目,那分明是——”獄寺隼人指着地上散落類似機械的零件。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她真的是雲雀前輩的妹妹!”
站在一旁的草壁哲矢終於出聲,語音裡帶着隱忍與沉重。
“沒錯,她的確是恭先生的妹妹雲雀彌香。也是十年來唯一背叛彭格列的人。”
什麼?!衆人大吃一驚,在他們來說背叛這個詞難以想象,各何況是當年粘黏着雲雀的超級兄控小女孩呢!
“你說什麼?背叛彭格列!?”
獄寺激動得想站起來,卻因爲傷痛再度坐回地上。在他身旁的山本武爬起來之後,將獄寺費力拉起來,兩人勉強互相攙扶着站好。
“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嗎?雲雀的妹妹爲什麼成了我們的敵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山本武問道。
“彌香小姐在恭先生建立風紀財團後離開日本前往意大利,之後成爲巴利安的雲守。在一次潛入敵人內部的戰鬥中被俘虜,之後成爲密魯菲歐雷家族的六吊花之一,百里香。”
“抱歉,打斷一下。雖然我跟那孩子接觸不多,但總覺得她不是會作出這種事的人。果然還是有什麼弄錯了吧。”
山本武無視旁邊獄寺的怒氣,認真說道。
草壁沉默片刻,咬了咬牙:“是的。根據我們的情報,彌香小姐身體70%以上的部分都被替換成機械。可以說完全被改造成只服從白蘭的戰鬥兵器。”
‘改造……?’依然倒在地上的γ內心暗自吃驚!‘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那個男人竟然使用這樣的手段!’
他不由想起兩個家族合併時的場景。去跟白蘭會見的尤妮小姐明明很正常,出來後卻面無表情的宣佈家族合併的消息,失去以往柔和笑容的女孩就像一個人偶。
眼見激戰越遠越烈,已經到了以殺死對方爲目的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較量,而是生死之戰!
綱吉焦急起來想上前阻止,卻被他身邊的拉爾.米爾奇攔住。
“別插手。”
“可是……!”
“所以你更不能插手。”拉爾繼續說道。
她能理解她的感受。與其這樣的活着,還不戰死沙場,死在自己的親人手裡。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
綱吉剛上前一步,就被拉爾一掌劈到腿無法控制的跪下,再被一腳踩在後背上,根本動彈不了。
“安靜的看着,你們誰都不能插手!這是屬於他們的戰爭!”
這是,屬於他們的意願。
沒用多久,戰鬥終於接近尾聲。
一拐下去刺入胸口,順着拐靜靜流淌着赤紅的鮮血。
雲雀恭彌第一次在戰鬥中鬆開武器,伸出雙手扶住正在滑落的對手。
“……我變強了嗎,哥哥。”
握着她肩膀的雙手,緊緊攥起。
“啊。強到讓我認不出來。”
“真遺憾,最後還是哥哥更強。對不起,讓哥哥丟臉。”
“沒有。”
“哥哥……討厭我了嗎?”
“沒有。”雲雀恭彌費勁全力才說出後面的話,“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女人笑了,那張笑臉與從前的她相重疊,讓雲雀恭彌心如刀絞。她突然推開他,力道之大令他忍不住後退一步。她搖搖晃晃的站着,緊接着隨着一陣電流消失在衆人眼前。
“……是空間傳送裝置!”拉爾驚訝。
“也就是說她被傳送到別的地方?”綱吉問道。
拉爾點頭:“沒錯,多半是設定成遇到生命危險時啓動傳送模式。”
“既然有那種功能爲什麼不早點啓動?她早就已經受傷不是?”
澤田綱吉無比憤恨的追問。他懊悔自己沒有力量阻攔。
“混賬!”獄寺隼人異常憤怒,他從未覺得有誰這樣可恨,簡直罪該萬死!
比任何人都卑鄙殘忍,這就是來到十年後的幾人對於他們的敵人最初的認知。
雲雀恭彌一語不發,直接朝前走去。沒有人出聲,也沒人敢阻止。
這個爲戰鬥而生的男人,即便此時此刻也不肯落下一滴眼淚。
但是大家都有種預感,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沒人懷疑,這個男人終將粉碎膽敢令他如此憤怒的敵人。
是的,誰都不能阻止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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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香破損的身軀出現在某個建築物內的地面之上。
坐在巨大機械之前的男人迅速按動幾個按鈕,轉換了監視器的錄像功能,使其重播剛纔錄到的內容,之後趕緊跑到她身邊。
“阿香!不要動!”男人迅速查看她傷勢,“我馬上叫醫療——”
女人握住他的手腕,令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冰涼的溫度跟嚴重的傷勢告訴他,懷中的女子已經沒救了。
“沒用的,斯帕納……”她將一個小匣子遞給他,“把這個,交給十年前的我。”
“你別這樣。”男人接過盒子,淚如泉涌,“老姐會宰掉我的,還有那個瘋子絕對會發狂的。別這樣,阿香。”
姐夫已經走了。弗蘭自此以後也不見蹤影。我只剩你跟姐姐,阿香!
“沒關係,只有你知道。”女人伸手撫上他的頭髮,“這是我們的秘密。”
有誰比她更瞭解雲雀恭彌的能力呢,逼迫哥哥使用‘裡球針’狀態,正是爲了隔絕外部人員的耳目。
男人已經泣不成聲,無法回答她。
“如果被那個人覺察,替我告訴他,就說……我……其實……”
她輕輕吐露一串話語。聲音太低了,男人要費盡全力才能聽到。
她合上眼,就像入睡一樣安詳。
男人抱着她的身軀放聲大哭,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狼狽,也不在乎有誰會聽到。過了一陣,粉紅的煙霧突然揚起,煙霧散盡之時男人懷中出現一個十二歲的黑髮小女孩。
“咦?這是哪裡?呃?大叔?你幹嘛!喂!大叔!”
阿香對於抱着自己痛哭的人迷惑不解。
她還第一次看到男人哭成這樣呢。
嗯,還是等他哭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