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阿諾德正在跟蹤奪走他指環的少年。
他沒有按照原定計劃取回指環,將少年帶回。因爲他發現有趣的事——這名少年比他一開始所以爲的更靈慧。來到新的小鎮之後,東方少年先找到當地的街頭混混, 三下五除二將他們收爲手下, 從他們口中獲取情報瞭解鎮上的情形。
這麼說自己當初抓住他時, 他其實不是聚衆鬧事, 而是在做類似的事?謀定而後動, 與他兇猛的身手相比有顆異常老成狡猾的心。這下子,連阿諾德自己都懷疑這少年是不是自己幾百年後的後代。一個兩個方面相向可以說是巧合,連性情與智謀都相似到這種程度未免太過奇異。
看少年的神情似乎在思索什麼, 阿諾德認爲他已經瞭解到這個地方的勢力分佈。當看到少年動身之後,阿諾德毫不猶豫緊隨其後。這個陣子屬於戴蒙.斯佩多的勢力範圍, 被軍方嚴密控制着。就連作爲情報處總長的他也很難獲取此地的各種消息。以他的身份不方便派人潛入調查, 但是有了藉口就不一樣了。他追蹤的可疑少年進入D的領地, 順勢進入是個恰到好處的藉口。
阿諾德通過觀察發現少年對指環的使用只在很淺顯的層面,似乎只是直接利用指環將火焰引導出來, 直接灌注在□□跟武器上。一方面他鬆口氣,另一方面又一點失望。如果少年說的是真話,那麼意味着到了彭格列十代傳承的時候,指環真正的使用方法也跟着沒落了。這說明未來不在需要那種程度的強大力量了嗎?GIOTTO知道的話是跟他一樣覺得遺憾呢,還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阿諾德跟隨少年一起深入軍部腹地。他不得不承認少年有着極高的天賦, 僅僅十四、五歲的年紀, 已經像一隻狼懂得怎樣悄然潛伏, 將獵物一擊拿下。自己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 也最多是這種程度吧!更令人驚訝的是, 少年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已經掌握到軍隊的佈防跟分佈, 瞭解之前幾起失蹤案的事發地點,並將目標鎖在軍隊上。
但是看着少年毫不猶豫的出現在巡邏的軍人們面前,揮動雙柺大開殺戒的樣子,阿諾德卻不得不汗顏了。撤回前言,再聰明還只是個熱血沸騰的小孩子。怎麼辦,現在出手會被軍隊的人懷疑。尤其那名少年的輪廓跟他如此相似,到時候就算想撇清關係都難。
於是阿諾德躲起來看着少年的舉動引來更多的軍人,當看到少年見到人多起來反而放棄抵抗,隨軍人一起離去後,阿諾德忍不住輕笑起來。
機靈的小子,已經想到更容易的潛入方法了嗎?
那麼,他就等着這小子製造混亂的時候展開行動。現在,他利用這個空檔開始自己的調查好了——關於失蹤的幼童跟軍部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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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佩多帶着自己的紅髮從屬官回到關押女孩的房間,看到女孩的臉一瞬間有點糾結。
阿諾德的女兒?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年齡上對不上,絕對不是真的。嚇死他了,一瞬間他竟然相信了。
自我調節好情緒後,他再度走到女孩跟前。帶着慣有的自信笑容,他擡手勾起女孩的下巴。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的主人是誰?”
“是……你個頭!”
斯佩多猛得抽回手指,依然被咬了個正着。他另一隻手迅速卡住女孩的脖子,強制令呼吸困難的孩子鬆開口。看着自己鮮血直流的手指隱約看得到白色的筋骨,斯佩多將手指湊到脣前輕舔一下,隨即傷口被幻術所掩蓋看起來完好無損。
“啊呀啊呀,差一點被咬斷,真像飼養了一頭幼小猛獸。嗯~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呢?”
“呸,變態!”吐掉嘴裡的血,阿香惡狠狠的罵道,“定要咬殺你!”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期待着被你殺死,哼哼哼。”
說着這話的人卻露出難以想象的溫和表情,跟他之前的表現與言語極端不協調,簡直像是擁有雙重人格。
“不過,我更好奇你爲什麼沒有受到精神控制,真是值得稱讚的孩子。連那種程度的心靈衝擊都無法讓你陷落。”
“……哼,你以爲我是軟弱的食草動物嗎!”
她沒有被痛苦與絕望抓住,是因爲在幻境之中最傷心的時候,她想起了小花曾經說過的話——
‘把你想說的話告訴他。痛苦也好,被拋棄也無所謂,就算全世界都拒絕你,也有我陪着阿香呢~’
‘告訴他你的真實想法,把你的心願說出來。假如沒有勇氣,把我的借給你。’
我不怕被拋棄,如果哥哥大踏步的向前走的話,我就用更快的步伐追上去!如果他鬆開手,我就伸手抓住!我雲雀彌香可不是軟弱的食草動物!
“真是,這個表情……”斯佩多擡手擋住自己的半張臉,氣息變得渾沌起來,“令人——更加想要毀壞。”
他突然伸手扯過女孩的頭髮,將她的臉湊近自己。
“真讓人不舒服,你的眼神。明明跟我一樣,只相信力量跟自己,乾脆一點屈服於強者有什麼不好。”
女孩冷笑一聲。
“呵,你在害怕我嗎,食草動物?”
那雙無所畏懼的眼睛直視他,彷彿他的行爲跟言語都愚蠢得不值一提。彷彿跟她一比,自己的驕傲跟所擁有的一切其實都是空無一物。這雙眼睛令他想起那個讓名爲惡魔的自己所戒懼的男人,爲何明明強大的自己被這目光注視會產生自己渺小無力的錯覺!
“你在說什麼蠢話!讓我們來看看,誰纔是無能爲力的弱者!”
他擡手一提,輕易的卸下女孩的手腕。
“哼,我可是個溫柔的人,不會讓你的身體遭到損傷的。感謝我吧,僅僅是將你每一個關節,慢慢卸掉這種懲罰。讓你記清楚誰纔是你該服從的主人,你這不聽話的玩偶!”
站在門附近的從屬官打個冷顫,閉上眼,任由殘酷的聲音劃過自己的耳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