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G時代10.死不悔改

於是大家真的坐下來好好談了——如果你將眼前的情景稱作爲‘坐下來好好談’的話。

只是一下子的功夫, 羣毆變成了毆羣,無論誰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會感慨吧!

阿香看着眼前的景象無限崇拜:金色頭髮,連火焰也是金黃色, 像是溫暖的陽光一般的男子——正用一隻手抵擋阿諾德, 另一隻手抵擋雲雀恭彌, 腳踩着G的肩膀, 身體正坐在斯佩多被揍趴下的‘屍體’上。

金色之人, 你好強!從今以後你續哥哥成爲我第二個偶像!

“啊呀呀,真是的,GIOTTO最討厭暴力了, 竟然在GIOTTO面前打架難怪他生氣。”

阿香順聲音扭頭,看到一穿着日本古代狩衣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感慨。

“你誰啊?”不自覺阿香用回了日語。

“……反正我就是沒太大作用的角色。”

雨月迎風蕭瑟, GIOTTO讓他跟上阿諾德, 想讓他充當翻譯來着。可是誰料阿諾德跑的跟兔子一樣快, 穿着拖沓衣服的他硬是沒追上。後來好不容追來,卻發現連那名少年都能說意大利語?反正他就是沒用沒用沒用……

“雲雀大人加油!”同樣被阿香一直無視的路人甲小兵, 躲在角落裡激動的吶喊着。

雨月點頭:“那我也來加油好了。”

說罷他拿出一支不知是簫是笛的樂器,開始吹奏。悠揚的樂曲聲平息了人心的煩躁,仿若空徹的清風撫平燥熱的夏夜。

“謝謝你,雨月,我稍微有點激動了。”

GIOTTO歉意的點頭, 從死氣狀態恢復過來。其他人也收起武器, 暫且停下糾紛。畢竟罪魁禍首都被GIOTTO坐屁股底下了, 他們再打也沒什麼意思。

“那麼, 我們剛纔聽過受害者的敘述, 也聽聽被告的陳詞吧。”GIOTTO低頭看向被自己壓迫的冬菇妖怪,“解釋一下你的行爲, 對未成年小孩子出手算怎麼回事?你是禽獸嗎?!”

“哼呵呵……我想這裡有誤會。其實是這麼回事——”

冬菇妖怪將經過敘述了一下,原來軍方一直缺乏戰力。考慮到12~14歲的孩子可塑性最強,斯佩多提出了DOLL計劃,由他操縱挑選出的孩童精神,讓他們不會背叛。然後對這些孩子進行強化訓練,成爲軍隊的預備力量。其實DOLL計劃裡並沒有強制所有的孩子必須成爲軍人,只有最優秀的纔有資格留下。其他的都被遣送回去,由於他們都被斯佩多精神操縱過,能夠保證秘密不被泄露。

最近出現的兩起兒童死亡事件,其實是本該被送回去的孩子失蹤後被殺。斯佩多知道一定是內部的人乾的,但是一直抓不到對方的把柄。這回利用阿香做誘餌,將最可疑的人吸引過來,果然令兇手自己暴露。

“DOLL計劃太過滅絕人性。斯佩多,人類的強大並不是通過操縱能夠得來的。”GIOTTO嘆息道,“而且,假如現在就把沉重的未來放在孩子肩上,那麼我們這些大人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着!”

“……哼。”

斯佩多這回沒有反駁。

從某一方面講,他的確感覺到了DOLL計劃的缺陷。最起碼,被他所操縱的玩偶中,可沒有這樣強的呢!想着,斯佩多擡眼看向阿香。正因爲有弱點,有恐懼,有着種種渴望才變得這樣強嗎?唔,以他的性格果然養不出這樣精彩的玩偶,還是將來去把別人養成好的直接搶過來比較方便,呵呵呵。

此時頭一次聽到前因後果的雨月反應過來。

“所以說,你一開始就懷疑軍部裡有人作怪,所以想利用誘餌抓出來,爲順利完成誘捕想操縱小孩達成目的?”

G憤怒的擰了擰手腕:“可是這孩子比一般人強的抗拒力引起你的興趣,所以你就動手動腳?死蘿莉控!”

“嗯~就是這麼回事。”

他……竟然真的承認了。

“咬殺。”雲雀恭彌二話沒說揮拐就上了。

其他人對視,也加入咬殺的隊伍。

阿諾德:“敗類!”

G:“混蛋!你將人命當什麼!”

GIOTTO:“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了,D!”

“抱歉這次我幫不了你,希望你能活下來。”雨月由衷的歉意,對被毆打的人行了一個對死者才行的道別禮。

“等一下,大家誤會了!”

阿香趕緊澄清事實,雖然她也討厭冬菇妖怪,但是冤枉人總是不好的!

“冬菇妖怪纔不是蘿莉控,他喜歡的是陽光來着!”

阿香說着伸手指向GIOTTO。

wωw•ttka n•c○

所有人凝固3秒鐘,然後繼續羣毆!這回比剛纔毆的更加兇猛,連本來袖手旁觀的雨月都擄起袖子上了。

阿香愕然,爲什麼,她說的實話啊?(= = !!阿香你是天然黑麼!)因爲在看到GIOTTO出手之後,那個情緒不穩,生命之火如同滾燙熔岩翻騰不已的冬菇妖怪,無論是情緒還是氣息都平靜下來。

看到了那個人不自主的敬畏且安心,就算他的動作行爲語言都可以騙人,他的生命之火不會說謊。

其實,你在等着他阻止你嗎,冬菇妖怪。口口聲聲崇尚着暴力,行爲做事不擇手段,同時卻欣賞着與自己截然相反之人的天真。

……可她還是不爽!混蛋,之前竟然把她關節來回擰着玩!還用幻覺嚇唬她!

於是阿香也上去加入咬殺大隊。

等大家咬殺累了,大概已經是傍晚時間。鑑於冬菇妖怪罪孽深重,阿諾德說還有很多關於DOLL計劃的事讓他交代,於是一干人等拖着冬菇妖怪的‘死屍’先回阿諾德的地盤去了。看樣子冬菇妖怪的DOLL計劃是泡湯定了,大夥也懶得看後來的水煮爆炒冬菇,直接在阿諾德的府邸洗洗睡了。

夜深人驚。有個人,心緒卻不靜。

那個在他手裡不肯屈服的孩子啊,簡直像是甜美的糕點,散發出迷人香氣,令他飢腸露肚。一次次在她精神世界重複讓她傷痛,讓她墜入絕望之中,像是把玩着垂死的美麗蝴蝶。

真想要將那孩子弄到手,將她染上各種顏色。

真是的,他雖然喜歡暴力,卻是第一次沉迷呢,在這美妙又殘虐的遊戲裡。

房間裡,黑暗之中的人伸出手,觸及孩子熟睡的臉龐。男人的眼瞳深處浮現虛幻的圖形,像是魔鬼的詛咒。

女孩皺了皺眉,不安的翻身。很快她難過的扭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

他的臉上浮起笑容。看吧,只要一個小小的噩夢,讓她最珍重的人在夢中一再殺死她,就能讓她的精神崩壞掉。

他等了一陣,孩子沒有轉醒。

“真是的,只要在夢境之中背叛你的人殺死就可以醒來,一再重複着被傷害還不肯動手,你在作什麼無謂的堅持?來吧,你明明也崇尚力量喜歡暴力。快點放棄無用的掙扎,成爲我的東西……”

他的臉貼緊孩子熟睡的臉,目光中帶有一種誘惑與貪婪。

冰冷的武器抵在他的脖子上,雲雀恭彌的臉在月光映射下猶如鬼魅。

“殺了你。”

不是咬殺你,而是殺了你。雲雀恭彌真正對眼前之人動了殺意。他毫不猶豫的出手,卻敲上一團霧氣!剛纔還在他面前的人此時已經出現在他身後,朝他的後頸伸出手。

雲雀恭彌感覺到了危險,但是身體來不及反應。就在此時,一股強大的氣息從相反的方向傳來。

“零點突破。”

雲雀恭彌扭頭,看到站在黑暗之中的GIOTTO面無表情的保持着擡手的姿勢。而斯佩多則保持襲擊他的姿態被冰所包裹。

“果然,真希望我的超直感偶爾也出錯一次。”

白天的時候GIOTTO就有預感斯佩多不會輕易放棄,從始到終對戰期間斯佩多的眼神都沒離開這孩子。

“斯佩多,你需要好好的反省一下。”

不知何時出現的G打個哈欠建議:“丟到海里去。冰不會下沉,說不定能順水漂流到其他國家,以後我們不用再爲這混蛋傷腦筋。”

“但是他還沒解開對這女孩的幻覺不是嗎?”雨月的話令大夥再度冷靜下來,“而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D對什麼東西這麼執着。我想,他或許真的很喜歡這孩子吧,只是不知道除了操縱之外其他的表達方式。”

“……我帶她到教堂去見一個人。那個人應該能解開斯佩多的幻覺。”GIOTTO說,“至於斯佩多,直接用快遞郵寄到北意大利,前一陣弟弟他來信說那邊的戰事陷入僵局,斯佩多大概能幫上忙。”

對於發配掉這個盪漾過頭的傢伙,大家都沒有意義。的確該讓他冷靜冷靜,想起他們彭格列自衛團是幹什麼的。

“對不起,給你們兄妹添麻煩了。我們會盡快幫你們找到回去的方法,在此之前你們就先住阿諾德這裡。阿諾德,可以嗎?”

“哼,無所謂。”一直抱着胳膊靠在門邊旁聽的阿諾德轉身離開。

對此雲雀恭彌也沒有異議。自從見識過GIOTTO的實力後,對於GIOTTO所說的話雲雀還是很放在心上,基本把GIOTTO跟小嬰兒(里包恩)一個等級待遇。

於是雲雀恭彌帶着阿香,跟GIOTTO一起來到附近的一所教堂。

“GIOTTO,好久不見!這麼晚跑來是有什麼極究的事?”

黑色短髮的神父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

“納克爾,布蘭斯卡主教還在嗎?”

“是,尋訪這裡的主教大人還沒離開。怎麼,要見主教大人的話,今天實在極究的晚,明天再來吧?”

“抱歉,納克爾,請通融一下。這孩子受到幻術師的攻擊,我所認識能解決這種問題的人,除了斯佩多,也只有主教大人。請你幫忙——”

“啊,怎麼不早說!極究的交給我!”

這是雲雀恭彌第一次見到名爲布蘭斯卡的男人。

一個有着銀白色剛好過肩的中長髮,一對紫色雙眼,看起來表情異常溫和的年輕人。

身爲主教被人半夜拎起來,卻一點都不氣惱。他查看過阿香的情況,輕輕說了句:被惡魔迷惑了啊。然後低下頭,將前額貼在女孩的額頭之上。後來阿香就醒來了。

布蘭斯卡給人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彷彿很多事你不用告訴他,他就知道了。布蘭斯卡是這樣對他們說的。

“請原諒那個用幻術捉弄她的人,他大概……只是絕望罷了。”

在這戰火繚繞的時代,有誰不曾對這遙遙無期的戰爭絕望過呢?

“要知道,我們人類……其實都是神的玩偶。”

成爲神的話,就能擺脫絕望,營造全新的世界了吧,那個人大概是這樣想。他能夠理解,因爲他——也曾在信仰之前迷茫。

“我知道。”GIOTTO說。“會結束的。”

如果這場戰爭不肯結束,由我來讓它結束,這是我——也是彭格列的意志!

雲雀恭彌皺眉。按理講他應該感謝這個幫助他妹妹的人,可是看着這個人,總覺得如果現在不咬殺絕對會後悔?

雲雀恭彌決定跟着感覺走,他抽出雙柺揮過去!主教身後的隨從推開主教,挺身而出!結果可以想象……

“住手!雲雀——晚了。”GIOTTO無奈的以手扶額,“雖然主教大人能解開幻術,但是其實卻不是幻術師,對戰鬥也一竅不通。”

“啊。”雲雀看到被人輕輕推了一下就翻倒的主教大人無比失望。

“哥哥,你在做什麼啊!!對不起,對不起!請原諒我們!”

“沒關係。”

“極究的有關係!”衝過來的納克爾神父檢查一下傷患,“這一位是主教大人的保鏢,因爲你們的緣故骨折,只有我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照顧教堂同時保護主教安全。叫雲雀的人,是男人請極究的負起責任!”

“……你在命令我嗎,食草動物?”

讓他咬殺別人還好,讓他保護人還不如殺了他。可問題是雲雀恭彌又是個討厭欠人情的男人,所以儘管他神情有些扭曲,其實已經在考慮是否要答應下來。

“對不起!”阿香趕緊點頭,“哥哥不喜歡羣聚,這段期間請讓我替哥哥來做他的保鏢!”

“好啊,正好阿香也需要散散心,跟主教一起也比跟我們呆着安全。而且主教也擅長應付幻術留下的後遺症。”

GIOTTO後面的話令雲雀恭彌動搖,考慮再三後,事情就這樣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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