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理智所追求的

入江正一想用一句話來形容自己的人生——躺着也中槍。

是的,他從碰見藍波開始,就這麼覺得了。自己明明只是一個天天向上的三好學生而已,本來的人生軌跡應該是筆直地在大道中劃過,哪知一個不小心,便35度憂傷地朝漆黑小路一去不復返了。

現今,他終於沐浴在可愛的陽光下,成功找回了好青年的身份,向臥底生涯說拜拜了,卻偏偏遇上了這麼個家族。這個家族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好,唯一令人淡定不能的就是那個抽風的十代夫人了。

前些日子,因爲這位大人,他沉浸在被鬼盯梢的恐怖中。後來這事大歡喜地解決了,入江正一以爲他的安生日子終於來到了,沒曾想十代夫人的熱情如此過剩,比如現在——

“英姬小姐,請不要這樣……”

拿着被子跪坐在正一身旁的英姬對他苦惱的樣子熟視無睹,堅持要等在一邊,“這怎麼可以,通過監視你的那三天,我發現你經常倒地就睡,完全不顧感冒什麼的,對身體很不好的!”

正一揉揉隱隱作痛的胃,更加無奈地說道:“真的沒有這個必要,我習慣了。”

“那可不行!壞習慣就要改掉,小正這麼好的人,臥底什麼的多辛苦啊,在彭格列的話能少辛苦一點就少辛苦一點啊。我反正也沒什麼事,而且對科學研究也很感興趣的。”

雖然英姬的表情是認真的沒錯,但入江正一仍覺得不是滋味,他的形象什麼時候提升成這樣了?!

斯帕納此時很慶幸自己每天都有回到牀上好好睡覺,爲了拯救一臉悲痛的正一,他提醒道:“彭格列夫人難道不陪彭格列練習嗎?”

英姬的臉像是處於高壓鍋的壓力下,瞬間熟透了,“誰、誰要和他練習啊!”

看見英姬這個樣子,正一和斯帕納很明智的選擇沒有再問下去。英姬鬆了一口氣,她可是絕對不會說,她是因爲覺得機械室是最不容易被打擾,最不容易被人格分裂的變態襲擊的地方,所以才留下來的。

微燙的紅茶散發着濃郁的醇香,熱氣繚繞在空無一人的廚房裡,慢慢地化在空氣中。

小嬰兒端起他的下午茶,紳士地將茶杯送到嘴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Reborn……”

Reborn放下紅茶,擡起頭銳利地看了一眼他的學生。

阿綱的表情很是糾結,他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眼睛,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

“怎麼了蠢綱?這個時候你應該在訓練纔對。”

阿綱在Reborn對面的座位坐下來,正起臉,“Reborn,我覺得我應該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自家學生的這種白癡想法Reborn早已司空見慣,但這種橫空出世的驚人之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嬰兒大概可以猜到阿綱指的是什麼,不過作爲一名合格的家庭教師,首要任務是對學生循循善誘,所以他很善意的問了阿綱原因。

阿綱的頭偏向一邊,目光中沒有任何焦距,在一陣艱難的思想鬥爭之後,終於傾訴出來,“其實,我懷疑,我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

Reborn的猜想果然沒錯,阿綱的想法也在意料之中。

“你的死氣化本來就是把你的理智發揮到極致,但理智並不代表嚴肅,其實這幾天你死氣化的行爲正是你理智的表現喲阿綱。”

阿綱抓狂地揉着自己的頭髮,完全不能理解Reborn的意思啊!那種無恥的舉動叫什麼理智啊!

昨天,他還一無顧忌地捧起英姬的臉,用簡直就是調、戲的語氣說出那種他平時絕對不敢說的露骨的話!

那不是無恥是什麼!

“而且,因爲這個,英姬這幾天好像都不怎麼想理我……”

當然,阿綱這種理解力低下的情況也完全在Reborn的預料之中。

“阿綱,做鄰居這麼久了,你總該明白自己對於英姬的心情了吧。”

阿綱對於Reborn話題的轉換有些理解不能,“可是,這跟我死氣化的性格有什麼關係……”

“有的哦。”小嬰兒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你死氣化時對英姬做出的舉動正是你內心深處,理智驅使你應該去做的事。”

應該做的事嗎?那種情不自禁想要逗她,看她各種各樣表情的變態心情,是他內心深處的寫照?

對待英姬的心情,雖然不願意深入去考慮,隱約也是知道的。那個從小就會擺出奸詐的表情來嚇唬威脅他的鄰居,那個總是壓榨掉他最後一絲力氣的無良店主,那個會替他生氣替他揍人的少女,是特別的。

阿綱少年還兀自在亂麻中艱難跋涉,Reborn卻又爲補充道:“不過你所謂的人格分裂以後會消失的吧。”小嬰兒捕捉到阿綱萌發出希望的眼神,語調上揚,“啊,我指的是,經過合格的黑手黨培訓,你的性格會漸漸傾向死氣化那邊吧。”

純情少年在內心中否定掉了這個可能性。但誰知道呢,也許Reborn是預言家也說不一定啊。

阿綱所謂的英姬不怎麼想理他,也僅限於訓練中而已。英姬已經瞭解到,只有在死氣化狀態,阿綱纔會變身變態少年,平時的小白兔是完全無害的。所以,訓練外的時間,英姬仍是能和阿綱和睦相處的。

離Choice戰還剩四天,衆人的訓練都漸入佳境,飯桌上的氣氛也輕鬆許多,再加上匣兵器們的亂入,場面更是混亂。

阿寶只要一出來,就會朝阿綱的方向奔去,簡直就像正負極互相吸引。英姬作爲真正的主人,也只有備受冷遇。這天的早飯,英姬又是連給阿寶餵食的機會都沒有,只好一個人寂寞沙洲冷地用勺子往嘴裡送東西。不過聽着獄寺被瓜抓的慘叫聲,多少還是有點心理慰藉的。

進餐完畢,英姬從阿綱的身上提起阿寶,板着臉訓斥了幾句,告訴它今天的放風時間到此結束了,便切除了火焰供應。

“怎麼樣,阿綱,阿寶還不挑食吧?”

“嗯,還好。”

阿綱心下吐槽,這算什麼對話啊,這種今天天氣真好的氣氛是怎麼回事啊喂!其實他想說的是——

“那個,英姬,你今天要不要來幫我練習?”

英姬感覺自己快被那種期待和忐忑的眼神給融化了,想要不自覺地答應,那就……

不行不行!難道我還想來個那種樣子的親密接觸麼!心理壓力太大了!

英姬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阿綱啊,我要觀察小正的科學研究和基地單位的進展,就不陪你練習了。”

沉啊沉啊沉啊沉……

沉啊沉啊沉啊沉……

阿綱的純情少男之心快要沉入深淵之底了。他靠自然反應朝練習室走去,心裡默唸着英姬剛纔說的話。觀察入江正一啊……不對,英姬喊的是小正……

阿綱無力扶牆。沒有認識幾天的人,這稱呼居然改的這麼快。英姬這幾天不來找自己,原來是去看入江了。

站在門口,偌大的練習室顯得那麼空曠寂寥。

阿綱將死氣丸塞入嘴裡,瞳色漸漸變亮。那雙剛纔還充滿挫敗感的眼瞳,現在已閃爍着清亮的光芒。

這種事情,不爭取是不會來的吧,自己的內心想要什麼,很清楚不是嗎?

在一片單調的鍵盤聲中,機械室反倒顯得靜寂。

英姬扯過入江正一昨天蓋過的被子,整理一下後拿在手中。剛剛拒絕了阿綱的建議,心裡橫生出一股愧疚感,總覺得自己拒絕這樣的阿綱太狠心了,普通狀態的阿綱像小白兔一樣讓她想抱起來蹂、躪啊。

入江正一正在對基地單位做結構分析,精神高度集中,畢竟英姬在觀看的時候還是很安靜的,習慣了之後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困擾。所以,氣氛還算和諧。

只是,這是在少年略爲低沉的聲音響起之前。

“英姬。”

最近這種聲線聽得並不少,英姬脖子後的汗毛豎起,直覺在背後叫他的少年不是那隻小白兔。

入江正一也被這聲呼喚所吸引,停下手邊的工作轉向後面。

“哈哈,阿綱啊,你有什麼事嗎?”現在的話還是果斷裝傻的好!英姬下定決心要在人格分裂君面前保持平常心。

阿綱額上的火焰還在持續燃燒,他兩腿交錯地在跪坐的英姬旁坐下,漫不經心地說道:“也沒有什麼事,只是英姬在這裡呆的時間好像過長了,我有些不放心呢。”

正一聽見這種語氣,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他所熟知的彭格列十代目。那個總是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的人,對任何人都可以從容不迫的首領,每當有什麼男人出現在妻子身旁並且相處得讓他覺得很礙眼的話……

正一不禁打了個寒顫,年輕的首領局部進化了啊!雖然是初始階段,但自己還是得小心注意地好,這種情況下還是應該——

“啊,綱吉君來得正好,英姬小姐坐在我旁邊不免有些讓人分心,你能把她帶走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意外地配合呢。——這是計謀得逞的BT版阿綱。

這種嫌棄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啊,好青年!——這是被出賣而羞憤的英姬。

最終,英姬還是被拉出了機械室。

就算如此,英姬還是被一鼓作氣向前走的阿綱拉出了老遠的距離。

“我說,要拉到什麼時候去啊……”她已經吐槽無力了有木有,可不可以不要給她一種在無人處誘拐無知少女的感覺啊。

阿綱突然轉過身,雙手緊緊抓住英姬的肩膀。那種緊皺眉頭的表情,讓英姬以爲,阿綱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光是嚴肅的死氣狀態。

“英姬,我不是人格分裂。”

這句話讓英姬哭笑不得,孩子你是幼兒園小朋友麼?

“嗨嗨,你一切正常,OK?”

察覺到英姬敷衍的語氣,阿綱一手扶起英姬的腰向自己靠去,一手撐起她的後腦勺,強迫她看向自己,“這些都是我內心深處想要的,想要你認真的看着我,想要你……待在我身邊……”

沉靜卻堅定的金眸,讓被直視的少女無處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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