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啥盯着自個看,蘇嫣還以爲臉上有渣子,擡手抹了兩下,“擦乾淨……”
話還沒說話,高大的黑影投下來,最後有些乾燥的嘴脣落在她的臉上。
她頓時眉眼一彎,拍他胸膛一下,示意他注意點,“院門開着呢。”
她停頓一下,又道:“要是狗蛋看見回家跟他娘說,看你要臉不。”
“遲早要找媳婦。”秦安不害臊的笑了兩聲。
頓時婦人嗔他一眼,伸手拍他後背上的渣子,“等會還去挑?”
“嗯,再挑點。”
“那我跟你一塊去,看能不能挖到土薯。”
“好。”
這時,狗蛋他娘來了,人還沒到先聽見聲音,“妹子,還在炒啊?”
村裡有幾個願意來擡他,狗蛋家這會又在吵架,秦安拉住她的手,“媳婦,不礙事。”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摔下去了,蘇嫣臉色一變,丟了手中的籃子就跑過來,“相公。”
江財福恨不得這會打自個兩巴掌,連連附和道:“我這嘴巴就是不會說,媳婦,吃吧,回家你打我罵我都行。”
聞言,狗蛋他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吃又麻又辣的魚,就是我娘說這會吃了不好。”
狗蛋一看爹孃吵架,就乖乖跑到他娘旁邊抱着她,“娘,你別跟爹生氣,他嘴笨說不出啥好話。”
說完看見婦人眼眶都紅了,他伸手摸她頭,急急安慰道:“沒事。”
“你別亂動,我從那邊下來。”說完連忙從另一邊扒着樹幹下去。
“沒事,我也要吃,最近不知道做啥吃的。”
有時候她都沒他細緻,大概是他常年一個人,啥事都要自個扛,想得自然多點。
有人砍了竹子留個尖頭在上面,還好不是很長。
自家糙漢捨得買了十幾副,可以吃好幾個月。
蘇嫣扒開草就看見漢子撞在樹幹上,這會沒爬起來,肯定是腿撞到了。
狗蛋他娘不想搭理他,但還想着在秦家,低頭又吃了起來。
估摸着害怕媳婦那兒受委屈,像狗蛋他娘這樣流眼淚。
“我沒啥,大姐,你想吃啥,我給你做點吃食,不吃東西也不行。”蘇嫣真切道。
秦安點頭,“嗯,我送過去。”說完就去屋裡拿了幾副補藥出來,一副藥很貴,要一百文左右。
要是做出對不起媳婦的事,他自個擰自個的脖子。
大概是昨個吵架,狗蛋他娘心裡委屈得跟什麼一樣,也不怕秦家兩口子看笑話,“人家妹子知道我吃不下飯,特地問我想吃啥,你呢,我吃不下你也睡得着。”
等吃完送走這兩口子,秦安收拾碗筷,“媳婦,你別忙活,我來幹。”
狗蛋他娘自個也覺得沒啥,就是聽着有些話就委屈上。
“不礙事……”
蘇嫣連忙解釋道:“江大哥,沒多少辣子,我平時也在吃,沒啥事,只要不過量就行。”
蘇嫣連忙走到廚房門口應道:“就豌豆了,端的啥?”
狗蛋他娘有些不高興,忍不住道:“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說到還有些委屈。
“燉的豬蹄,給你們端點來。”狗蛋他娘這段日子還瘦了幾分,吃點東西就吐。
蘇嫣伸手接過來,瞧她臉色有點不好,“咋了,又吐了?”
“我去買,我吃東西咋……”
太辣也不行,蘇嫣想了一下道:“大姐,我少放點辣子,你吃個味就行。”
“媳婦,我錯了,你吃。”江財福連忙給狗蛋他娘夾魚吃。
秦安緩過勁來微微拱着腿,側邊有個手指長的竹杆子,上面沾着血。
江家兩口子對他們可以,她自然不會小氣。
能幹,顧家,還會體貼媳婦。
出去沒多久,他又提着回來,低聲解釋道:“在吵架,晚點過去。”
蘇嫣連忙扯下腰帶,綁在他流血的位置上,做完這些她起身道:“我去喊人來擡你。”
蘇嫣拿帕子擦桌子,又道:“看大姐臉色不太好,家裡的補藥給她送一點。”
“別,太麻煩你了,兩個孩子都這樣過來的,沒啥,你別擔心。”
秦安“嗯”了一聲,伸手扶她起來,扭頭看着左邊的密林,“我去那邊籠子裡找,你就在這裡。”
裡面是坎。
狗蛋他娘還沒說完,秦安就出去了,她哭笑不得,真切對着蘇嫣道:“妹子,我都不好意思了,謝謝你兩口子。”
山裡
去年土薯長的位置今年也長了,就是苗子沒多大,還得再長會。
其實狗蛋他娘不是幹活委屈,是自家那口子有時候不體諒人給她受的委屈。
他抿了抿脣,低沉保證道:媳婦,我一定會對你好。”
從小聽多別人罵他是災星、命賤,乍一聽見媳婦說他是金疙瘩,秦安神色微微愣住。
“成,我去端飯過來。”
“小心點。”蘇嫣叮囑道。
“我現在好不容易多吃點,你又讓我少吃點,就知道孩子,我是孩子他娘,我還能害死他?”
“別過來。”漢子急急吼道。
“這有啥謝,我家沒煮飯,搭個火。”
她蹲下道:“被啥扎到了?”
不過她還一次都沒喝過,秦安是備着她嘔吐時候喝點補氣血。
蘇嫣“哎”了一聲,這兒的漢子像江財福那樣已經不錯了,顧家又不亂來。
……
兩口子突然吵起來,蘇嫣和秦安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咋勸他們。
不過有時候就是不知道體貼人,大概覺得沒啥。
走近就看見漢子褲腿上的血跡。
蘇嫣彎腰扒了扒葉子,可惜道:“還不能挖。”
想到這裡,她看着自家糙漢忍不住誇道:“相公,我發現你是個金疙瘩。”
“相公,你去買條魚回來。”
“又沒啥事,早點收拾完上山。”
“就怪我說要上來弄土薯。”蘇嫣這會心裡很自責。
江財福:“……”
那邊的草籠沒去過,秦安剛踏進去身形一晃,整個人往前面倒。
他還不是擔心她。
吃飯時,江財福大概擔心狗蛋他娘,見她吃了好幾塊魚就不讓她吃,“別吃了,等會對孩子不好。”
狗蛋他娘不以爲意的點頭,“都這樣,過段日子就好,你咋樣?”
隨後她扶着他的手臂,又道:“能起來嗎?”
秦安點頭,撐着她的手就站起來,也沒啥大事,就剛開始竹竿子扎肉裡疼。
沒傷到骨頭。
他微微彎腰看着她,用大拇指抹她眼角,“媳婦,跟你沒啥關係,平日裡我上山偶爾都會受傷。”
饒是這會,他也不忘了叮囑她,又道:“日後沒有我,不準自個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