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沒有想到,自己躲在角落裡面看了李雲東一眼,竟然會發現!
李雲東扭頭朝他所在的地方瞪過來的時候,何少瞬間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他嚇得立刻躲了起來。
就連何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躲,他只是下意識的便害怕這種銳利逼人的目光,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
等李雲東走了以後,何少纔敢走出來,朝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咬牙切齒的罵道:“媽的,這狗日的真是命大,而且還真他媽的豔福不淺!操!”
“何少!”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何少扭頭一看,卻見謝飛正朝他打着招呼。
何少瞪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招了招手,等謝飛靠近的時候,才一巴掌扇在謝飛臉上:“你媽逼的,喊老子到底什麼事情?不知道現在風聲緊嗎?還敢把老子喊到這裡來?”
何少這一巴掌甩的謝飛臉上火辣辣的,他捂着臉頰,也不敢發作,只是訕訕的笑了笑:“何少,我想找你要點錢,現在風聲有點緊,我能不能……”
何少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你媽逼,你也知道風聲緊啊,風聲緊還喊我來!你還好意思找我要錢?要你直接做掉他,你看你辦的這狗逼事情!老子給你槍不是讓你給小孩子玩的!操,你看你鬧出來的事情!爲什麼不直接找專業一點的做了他,找趙玉健這個傻逼玩意兒幹什麼!”
謝飛捂着兩邊的臉頰,哭喪着臉說道:“我哪裡知道趙玉健那個傻逼竟然有槍也搞不定李雲東啊?何少,我的親哥,我喊你大爺成不?現在真的追的很緊啊,你也知道,有槍參合進去的案子很麻煩的,公安那幫人咬得跟狗一樣不撒口啊!”
何少惡狠狠的瞪着謝飛,氣不打一處來:“操,要不是上次你在老子面前對李雲東罵罵咧咧,說自己跟他有生死過節,老子纔不找你這廢物!真他媽的沒逼用,去死吧你,老子纔不養你這種沒用的廢物!”
謝飛也顧不得面子,噗通一下跪在何少面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何少,我的親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要是被牽連出來……”
何少頓時眼中流露出極爲可怕的兇光,猙獰的說道:“怎麼的,你還想把我牽扯進來?你知道不知道我爸是誰?我伸一根小指頭就能碾死你這種廢物,哪怕你是在局子裡面關着,老子也能在你沒開口之前弄死你!”
謝飛使勁抽了自己一耳光:“我嘴賤,我胡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少!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消失得遠遠的,不也給您老人家省事兒嗎?您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犯不着因爲我的事情犯險,是不是?”
何少一腳將謝飛踢了一個跟斗:“操你娘,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癡,你書都讀狗肚子裡面去了你!你整個一文盲啊你,書書讀不好,架架也不會打,我操,你還大學生,你會啥啊你?你怎麼不去死啊?
謝飛又抽了自己一耳光,一臉媚笑:“是,是,我書都白讀了,還是何少您學識淵博!放心,只要您給我點錢,我保證消失得遠遠的,再也不讓您看見我。”
何少見他還提錢,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目光中兇光閃爍的看着謝飛,一言不發。
謝飛被何少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他顫聲道:“何少,您,您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我可是有兄弟知道我爲您辦過事兒的,這裡也有人看見我跟您接觸的,您,您可不能亂來啊!”
何少拿謝飛這種賴皮貨沒辦法,他氣得笑了出來,咬牙切齒的將謝飛又踢了一個跟斗:“我草,我說你把老子喊到學校裡面來幹什麼,原來給自己找了這麼多目擊證人,我草!好,算你有種,十萬,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記住啊,別讓老子看見你,否則……哼,天南市這麼大,少一個流氓混混可一點也不起眼!”
謝飛頓時爬起來,只恨自己屁股後面沒長條尾巴,他滿臉媚笑的笑道:“您放心,我保證滾的遠遠的!”
何少看見謝飛這種恨不得吮癰舐痔的神情就覺得噁心,他瞪了謝飛一眼:“滾開!”說完從懷裡面取出一張支票簽了,然後遞了過去:“操,什麼事情都沒辦好,還還得老子花這麼多錢!你小心點啊,別這錢拿着燙手,消受不起,死在半路上啊!”
謝飛一臉逢迎的笑道:“不會,不會。”
何少搖着頭,不耐煩的對他擺手:“滾滾滾,快點滾!老子看見你就煩!”
說着,他忽然看見不遠處的道路上有女生看着他們指指點點,何少突然間衝她們一聲大吼:“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
這些女生嚇得一聲驚叫,何少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
李雲東和蘇蟬在周秦的引導下來到了天南市北柵區一家坐落在商業寫字樓中心的一家高檔西餐店。
這家西餐店叫做比亞羅法式西餐店,是天南市最高檔的西餐廳,門口是濃郁的法式巴黎風裝潢,一進門,便有打扮得乾淨整齊的侍者迎上來,竟是地道的外國人,神情中帶着一點法國人特有的驕傲和矜持,將李雲東等人引到就餐區。
“吃點什麼?”周秦熟練的在領口繫上餐巾,然後將菜單遞給李雲東,微笑着問道。
李雲東看了看四周濃郁的法國風格的餐館裝潢和飯菜佳餚,他苦笑了一下:“我還從來沒吃過這種正宗西餐,我也不知道,你自己點吧。省得我出醜!”
周秦微微一笑:“法國菜是和中國菜齊名的世界三大菜系之一,這家店的法國菜做得很正宗,我上次來吃過,很不錯。”說完,她將也不翻開菜單,只是將菜單遞給在一旁恭敬等候着的侍者,流利而熟練的用法文說道:“按照正常的上菜順序來上一套菜吧。”
侍者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周秦,同樣也用法文回答道:“您是要全套的嗎?”
周秦點了點頭:“是,給我開一瓶卡伊皇家酒,另外,你們這裡的鵝肝醬是最新鮮的嗎?我要最新鮮的,還有,你們這裡的魚子醬上次我來吃的時候只有奧斯特拉鱘魚的魚籽,今天我要貝魯加鱘魚的魚籽!”
侍者瞪大了眼睛:“您,您要貝魯加鱘魚的魚籽?上帝,您是在說裡海珍珠嗎?”
周秦優雅的對他笑了笑:“我的法文應該還算標準吧?應該沒表達錯!”
侍者知道自己遇到精通法國菜並且有錢的客人了,今天光是這一道魚子醬的菜就得過六位數!
他越發的恭敬道:“您的法文就如同土生土長的法國人一樣標準流利!您的美貌更是像優美優雅的法文一樣美麗,能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周秦顯然聽慣了這種奉承和讚揚,她帶着一種權貴特有的矜持和高傲,遞給侍者一張一百的小費:“謝謝你的誇獎,我的朋友們肚子已經很餓了。”
侍者接過小費,熟練而優雅的一彎腰,臨走前忍不住回頭看了周秦一眼,暗道:我來中國也有好幾年了,從來沒見到過這樣優雅高貴的小姐!她是中國的貴族後代嗎?一定是的!
他正想着,忽然注意到周秦正和李雲東說着什麼,他敏銳的目光犀利的發現,周秦眼中對面前男生流露出的愛慕和癡迷,無一不顯露出這個女生正在追求着這個男生。
上帝啊,這樣漂亮高貴的小姐居然倒追男人?這男人什麼來頭?
侍者忍不住又去打量李雲東,像是想從他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間看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可他正想着,忽然間撞上了一個人,險些摔了一跤,侍者連忙道歉後,這在對方不善的目光下魂不守舍的去了。
李雲東看着周秦,笑道:“你還會說法文?行啊,對你刮目相看啊!”
周秦微微一笑:“我父親以前想讓我出國,讓我去巴黎,所以逼着我學法文。”
李雲東一聲感嘆:“唉,我連英文都爛得很,你居然法文都說得這麼順溜,我實在是佩服啊!”
周秦真誠的看着李雲東,說道:“會好幾門外國語的,這個世界上最少都有幾百萬個!但像你這樣,能夠不顧自身救人,並且能夠將一個從五樓掉下來的人空手接住的英雄,天底下卻只怕只有你一個!”
李雲東臉皮再厚也被誇得有些臉紅,他笑道:“你再誇我也沒用,今天我也不會給你省錢的。”
周秦知道李雲東壓根沒有點單,因此這句話就是一個玩笑,她爲李雲東的幽默和反應而哈哈笑了起來。
一旁的蘇蟬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她拉了拉李雲東的胳膊,不解的道:“雲東,我有件事想問你們一下?”
李雲東有些警惕的看着蘇蟬:“什麼問題?要是調皮搗蛋的問題,就不要問了!”
蘇蟬一臉嬌嗔:“討厭!誰調皮搗蛋了,小妞現在乖得很!”
李雲東笑道:“那你問吧!”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推着餐車的侍者已經過來了,法國菜的傳統菜單有十三道菜,第一道菜便是冷盤開胃菜,侍者先是端上了一盤鵝肝醬,然後爲李雲東、蘇蟬和周秦倒上了卡伊皇家紅酒。
坐在他們對面的周秦面帶微笑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邊品嚐着滑潤爽口的紅酒,一邊看着眼前的李雲東和蘇蟬說話。
蘇蟬指着餐桌上的刀叉,不解的說道:“這裡是要解剖嗎?爲什麼放刀叉在這裡?”
“噗!”周秦頓時一口紅酒直噴出來。
好在對面的李雲東反應快,連忙將身前的餐巾豎了起來,這才倖免於難。
正在倒酒的侍者則手一哆嗦,將酒杯都打翻了,酒灑在了周秦的裙子上。
李雲東心有餘悸的放下餐巾後,發現周秦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慌忙的擦着自己的裙子,四周一片怪異的目光。
李雲東扭頭用極度無奈的目光看着蘇蟬,小丫頭似乎也知道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她一臉委屈的縮到座位的角落裡面,怯生生的看着李雲東,一臉惶恐忐忑。
打翻了酒的侍者看了一眼蘇蟬,頓時目瞪口呆,心中狂呼:上帝啊,竟然有這樣楚楚可憐的女孩!她那幽怨的眼神簡直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爲她而死!
他正發呆,手中的瓶口卻不自不覺的傾斜,嘩啦啦又倒了許多酒出來。
周秦裙子上面的酒還沒擦乾淨,又被濺了不少,她惱怒的說道:“喂,你想將這裡淹了嗎?”
這侍者猛的反應過來,慌忙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周秦皺了皺眉頭,對他揮了揮手:“去去!”
侍者再三道歉並將餐桌收拾好後,這才滿臉慚愧的離去。
李雲東對蘇蟬嘆了一口氣:“拜託,說錯話會死人的!”
蘇蟬弱弱的說道:“本來嘛,哪裡有用刀叉吃飯菜的?又不是野蠻人!”
她聲音雖小,可週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各色目光紛紛看來,李雲東頓時覺得頭大如鬥。
倒是周秦看着蘇蟬,忽然一笑,她說道:“你說的對,我們是中華文明的傳人,是文明人,不應該拿這種野蠻的東西吃飯。”
說着,她打了一個響指,把侍者喊了過來。
過來的是一名生面孔的侍者,之前連續闖禍的侍者顯然已經不敢過來了。
周秦微笑着對這名侍者說道:“請給我們來三雙筷子!”
這句話說完,這侍者臉上的神情實在是精彩,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目瞪口呆的看着周秦。
李雲東發現周秦忽然也很有惡搞精神,他忍不住笑道:“喂,不太合適吧?這可是西餐廳。”
周秦對李雲東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是俏皮的說道:“沒關係,要適合中國國情嘛!”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對周秦悄悄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他對一旁早就傻眼的侍者笑道:“沒聽見嗎?服務員,整三雙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