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大致情況並制定接下來的計劃,陸悠在村子裡找到老村長,看了一遍地圖,現在所在的康瓦爾是位於不列顛島中段東面臨海地區。也正因爲如此,撒克遜入侵不列顛首先被騷擾到的是他們。而這條村子,聖魯迪斯,還算是康瓦爾內部地區的,更靠海的村鎮估計已經遭到了大洗劫,那裡的康瓦爾人經歷了怎樣的悲劇陸悠已經不敢去多想。
從村長裡得到一些乾糧,又要了一匹昨晚撒克遜人留下來的黑馬,陸悠準備從村子離開。與昨天被趕走的情況相反,村子的每一個人都圍着陸悠,用懇切的眼神希望陸悠留下來保衛他們的村子。
““陸勇者!””
村民們紛紛跪了下來向陸悠叩拜。
老村長泣聲哀求:“求你大發慈悲,可憐我們這些樸素善良的農民,我們向上帝發誓以後會善待有難的人,永世不做壞事。我們願意將我們所有的一切來供奉你,只求你能保護我們能夠讓我們活下去。不然聖魯迪斯三十六戶人都得死在撒克遜人的屠刀下。”
但陸悠仍然是不爲所動,翻身上馬。
“你還真是夠無情呢。”手機怪里怪氣地打趣道:“不過的確,本機所瞭解的人類就是應該這樣子,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沒有會爲幾塊硬麪包就捨棄自己的自由的。這不能夠稱爲自私,而是利益分析選擇最優的聰明選擇。倒不如說,在茫茫的虛空中,像你們人類擁有虛僞這個特徵的智慧體並不多。”
“你的話太多了。”陸悠冷冷地回了一句。
“是嗎?本機就是話多,本機就是無聊,不說話本機會死的。你可以堵住耳朵,但是關不了神經系統,本機就是要煩死你。”
策馬經過跪在地上的村民,他們見陸悠要走,都露出了絕望的表情,甚至在爲陸悠的離開而怨恨。就連那個金髮小姑娘也爲陸悠就如此辭別而面露怒色,被陸悠察覺到,但仍然與陸悠直盯着。可能是還小還天真,在直覺裡,她覺得陸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只是一個神話世界而已,就算整個世界毀滅也不需要可惜。
如果會毫不猶豫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肯定不是人類。
陸悠勒馬停下,頓了頓,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夠呆在這裡,所以......我現在就去趕跑撒克遜人,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夠做得到。”
突然說出的這番話讓聖魯迪斯的村民都個個驚喜地擡起頭,驚喜之後他們都紛紛向陸悠喊出了感激的說話。而陸悠拍了一下馬屁股,快速跑出了聖魯迪斯村,直奔沿海地方,朝那裡去,只要將那裡駐紮下來的撒克遜軍隊打跑,那就有機會給康瓦爾一段時間的和平。
單槍匹馬,騎乘着大黑馬,披風飛揚,穿越大平原上,濺踏地上的花草飛馳而過。對於趕跑撒克遜,陸悠沒有信心肯定能夠做得到,但是,現在唯一盡力去做才能夠讓自己的內心安靜下來。
那煩人的手機在皮帶中怪笑,嘲笑着陸悠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
“真有趣,本機就知道你會這樣做,果然跟在你身邊是個明智的選擇,就喜歡這樣像你這樣笨蛋的使用者,讓本機也興奮起來了,嘿嘿嘿嘿!”
“手機。”
“誒?你要跟本機說什麼?”
一邊策馬飛奔,陸悠一邊說首:“你說你也興奮起來了,這意思,是說你也有情感嗎?”
“哈哈哈哈!”
它聽後大笑起來,又嚴肅地跟陸悠解釋道:“看來你還非常不瞭解本機,本機不是你文明認識中的機械智能,本機是構裝智慧體,擁有像你們有機生命體的大腦那複雜的精神神經元結構,甚至超出幾百倍。同時本機又有機械式智能程序,不會遺忘的記憶庫。單單這麼說很難讓你明白,也不是單單只是思維能力拿來說比你強一萬倍,反正本機也擁有所謂的感情,只不過思維方式不同,感情的表現也不一樣,如果只是拿你們人類的感情當作唯一的感情主太狹窄了。”
“......說那麼,總歸一句就是你也有感情。既然有感情的話,就不應該隨便猜一個人在想什麼,因爲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說得對,人族是非常有趣的生物,即使智慧如我,也會有很多時候猜不透你們在想些什麼。不像那些單純爲生存而生的物種,又不像統一思維分散體,歸根到底,你們人類的思維方式有太多的隨意性,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情感因素,太不穩定了。”
沒錯,陸悠也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來這裡的任務並沒有那麼麻煩,
一路往東面奔去,手機總是囉嗦個不停。至於陸悠向它提出要求提出儲物空間裡面的武器和物品時,這手機總是會扯開話題,就是不願意給陸悠幫助,以至於陸悠後來也不再理會這手機。被陸悠充耳不聞之後,手機嘆了氣,然後就像待機一樣屏幕暗了下來,停止了大堆的廢話。
康瓦爾這片領地並不大,可沿着大道乘馬跑去東面臨海,跑一長段路又休息一會也得一天時間。
這不列顛島的風景是陸悠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如果不是心裡裝着太多的煩惱,這樣乘馬奔跑在大平原,躍過一條條的溪流,穿梭在詩意般的森林,肯定也會是非常浪漫的一件事情。
第四次停下來,是在森林中的一條溪邊。陸悠從馬上下來,牽着馬來到溪邊喝水。這匹黑巴也不容易,跑了已經兩三個小時,這次停下來它也喝了許多水。陸悠準備在這裡休息兩個小時再出發,不然會累死這匹馬的。第一次騎馬,陸悠已經喜歡上馬這種生靈。
把馬的繮繩綁在青草茂盛的地方附近,陸悠便躺在草地上休息。
來到古不列顛後沒有什麼是好事,但是這裡的空氣、氣候、環境,卻是十分美好的,在這種環境下陸悠可以很放鬆地躺着睡覺,就是有點擔心會遭到野獸的襲擊,不過估計馬會發出聲響叫醒他。
一個半小時後陸悠自然地醒來,伸了個懶腰便起來了,那匹馬還在休閒地吃草。
天空已經飄來烏雲,這海上島嶼說變天氣就變天氣,等會要是下大雨陸悠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最好是現在趕快趁還沒有下雨之前趕到下個村莊小鎮。
打定主意後陸悠解下繮繩準備出發。
突然瞄到遠方的天空升起了黑煙,在烏雲已飄來的天空,這股黑煙差點被陸悠忽視過去。
那裡有人,但是,升起這麼濃厚的黑煙並不平常。陸悠騎上黑馬,朝黑煙升起的地方策馬奔去。
快速穿過了森林,入眼是廣闊的平原,平原上都是無數方格的麥田,麥田中心是一座小城,從村長那裡聽說過這個方面有一座叫做薩耶的城市,從描述上看來,應該就是眼前這座。但是現在這座城正遭到一支軍隊的攻擊,從這支軍隊的服裝可以得出來他們正是昨晚所見到的撒克遜人。只是相比起昨晚看到的一百人的部隊,現在正在攻成的撒克遜軍隊足有三四千人。
撒克遜人搭了好幾個長梯想要翻城牆,又有專門撞城門的衝擊木柱,還有大批人往城牆上的守衛士兵射箭。陸悠遠遠從小丘上望去,只見城牆上的守軍並不多,擁有盔甲和武器的更是隻有幾十個,大多數是身穿布衣的兩百個平民,手裡拿着農具抵擋着撒克遜人的進攻,連婦女兒童也幫忙搬着石頭上來,往下面的撒克遜入侵扔下去。
儘管進行着頑強的反抗,但是照這樣的情況下去,這座小城被撒克遜人攻下和掃蕩是遲早的事情。
陸悠望着撒克遜的軍隊緊皺着眉頭。
手機飄出來打趣地問:“別告訴本機你要救他們。”
“......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類小子,倒是也有問本機意見的時候。哎,雖說你死不了,但是按照本機的數據分析,你很快就會被那多人制服,打成肉醬。你不怕千瘡萬孔的痛你大可以衝進去,但是你這樣做還是救不了這座城的人。”
“......你說得對。”
面臨着嚴重危機的薩耶城牆上,一個穿着輕便的銀白盔甲,裝飾華麗的年輕女人緊張地指揮着守城戰鬥。
現場亂不可開交,那些沒有經驗的城鎮居民沒有一點紀律,只是見機應戰,不停從筐中取出大石頭往下扔,導致石頭的浪費。許多人擁在一起,又導致其他地方出現漏洞被撒克遜的人衝上來。
一出現危險他們就嚇得逃跑,僅是靠着爲數不多的士兵頂住。
一名年老的騎士持着沾着鮮血的寶劍來到年輕女人身邊:“奎裡娜公主,這裡已經守不住了,快點撤退吧。從西門逃出去,那裡的撒克遜士兵很少。”
奎裡娜一愣,但隨即斷言道:“不可以!我若是逃了,薩耶也會像胡多拉海港那樣被殘忍的撒克遜人蹂躪。”
“但是我們再在堅持下去也守不住這裡,薩耶被攻下是遲早的事情。你貴爲公主,又是現場的戰鬥的指揮者,難道就看不出已經沒有希望了嗎?等到撒克遜人衝進城裡抓住公主您,那是發生什麼慘劇是屬下不敢想象的。”
“......”
會發生什麼慘劇,只是想想就足以讓奎裡娜年少的心害怕得顫抖。
奎裡娜恨恨地將腰間佩帶的細劍拔出來,斷言道:“等到窮途未路之時,我便自我了結。萬一做不到,那請你動手了結我的性命,避免我遭到殘忍的撒克遜人手中。”
“公主你!”
老騎士氣得不行,心知公主的決定是錯的,但騎士的精神又讓他不得不遵從奎裡娜的旨意。
突然一個撒克遜人爬上了樓梯,殺死了兩個守在這邊的城牆的守城居民,眼見下一刀就是劈向面前的奎裡娜公主。奎裡娜被嚇得即使手中握着劍也不懂得抵擋,還是老騎士揮出一劍,將那撒克遜人殺死才救了奎裡娜一命。
兩邊的幾個騎士連忙跑來擋在奎裡娜面前,將撒克遜人又壓了下去。
奎裡娜呆在原地,餘驚未落,那把細劍也掉落在地。
老騎士望着地上的撒克遜人屍體,沒有好氣地對奎裡娜勸道:“公主,這個世界並沒有宮廷裡的英雄劇那麼美好,送死其實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奎裡娜顫抖地張了張嘴,恐懼使得她內心已經選擇了逃避。
“我......”
然而事情卻出現了轉機。
“快看!敵人後方出現了混亂!”
突然有人大喊,呼聲使得奎裡娜和老騎士都往撒克遜人後方望去,以爲援軍趕到了。但是定眼看去,並沒有想象中的援軍,僅是有一奇怪的男子在那裡孤身衝殺而已。
原本想着他一人再厲害也沒有用,但是卻是神奇般,這男子即使身中幾箭,被槍矛大刀砍傷也沒有倒下,反而越戰越勇,手中的金棒將包圍他的撒克遜人打得飛起來。那股勇猛的氣魄和不死的身體嚇死了撒克遜人,敢上前來的已經沒有幾個。
撒克遜的陣容竟被他一人衝破,趁這個機會,那男子直衝向撒克遜軍隊最中間的那個騎馬軍官。那軍官拍馬而逃,但是男子手中的金棒一瞬間變長,斜揮一棍將那騎馬的軍官打在地上,盔甲和身體都嚴重變形地死去。
首領一死,其他撒克遜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在攻城的撒克遜人都撤下來了,沒有人敢再上前來對付那不死的男子,很快地在其他小軍官的示意下拖屍撿器具,然後全軍暫時撤退,良久之後全軍撤出了平原的麥田地區。
支撐着身體良久,身上許多重傷的男子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撒克遜已經撤離之後,他才無力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