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醒來了。
這次的醒來與平時醒來很不相同,他在一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類,而是由一團黑霧組成的人形,流動在黑霧還在體內遊走。沒有眼睛而看不見東西,但是隻要稍微動動意識周圍的一切包括自己現在的形態都呈現出來,並且比肉眼所見到的還要細緻,就像是所有的一切物質與非物質都在自己的掌握當中。
他坐雲團上浮起,站了起來。
對於自己現在的情況抱有疑惑的同時,陸悠回想起來自己上一刻是怎麼死的。死於盤古的開天斧之下,頭斷了,最後還看到了坐在盤古肩膀上的羅小柚,露出那喜悅的笑容。
被斷頭了,還是在這麼關節眼的時候。
那麼,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身處於天堂的雲海當中,讓陸悠有錯以爲自己是不是進入了所謂的死後上天堂的情況,但是天堂已經由他掌握,這樣還上天堂就太扯了。
不過在察覺到耶穌坐在雲邊望着下界的時候,陸悠就猜出來自己是怎麼會來這裡。
他從黑霧中發出聲,向耶穌問道:“是你復活了我?”
“不然你還以爲誰。”
小鬼還是那麼不可一世。
陸悠遲疑了一會後說:“......謝謝,復活我的話應該是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吧。”
耶穌擁有復活的能力,替罪的能力,看穿真相的能力,但是其中復活和替罪能力都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並且會對自己造成很大的痛苦,所以萬不得的時候耶穌纔會動用這種能力。陸悠很早就理解到小鬼最痛苦的地方是,擁有聖者的心,救人的力量,卻是每次救人都需要承擔極大的痛苦。在被寄予和美好與現實的苦難之間折磨,沒有人會喜歡受苦,連神也有受不了的時候,何況耶穌只是一個人類小鬼的本體。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這是當然的。”
耶穌站了起來,背對着陸悠,叉着腰望着天空,幼稚的臉上擺出一副感嘆良多的表情。
“本大爺復活的不是作爲人類的你,而是異常虛空人格化的你,所耗費的能力是你不無法想象的。不過最近因爲我的信徒對我的信仰度大幅提升的緣故,所以就算是異常虛空形態的你,也能夠復活。”
陸悠想想也是,現在的自己不是一個人類,不是人類的話也稱不上是復活,而是挽留異常虛空的人格化。並且因爲已經脫離人形,現在他的力量變得更接近虛空的力量,儘管離真正的虛空之力還相距很遠。
“現在什麼時候了?”
陸悠此刻最關心這個,被莫名斷頭了裡面的理由可以先放下,目前最重要的是拯救世界,就這麼理性看來他已經開始失去人格。
連耶穌也好奇地回過頭望着這個黑霧人形,問道:“你就不在乎你現在的樣子了?也不在乎自己被殺的理由?”
“在乎。”
雖說得平淡,但是陸悠內心還是掀起波瀾,只因現在的情勢而必須壓抑其他不適的情緒。
“對於本大爺前面說的話,只是復活了你的異常虛空人格化這一點還沒有懂。也就是,你的人體,陸悠這個人類本身,本大爺並沒有復活。並不是復活不了,而是他已經被複活了。”
陸悠內心一沉,驚疑問:“什麼意思?”
“你的人類本體已經被女媧復活,並且寄放了新的靈魂,所以本大爺復活不了那個你。”
“爲什麼會這樣?”
耶穌用責怪的眼神盯着陸悠道:“羅小柚是人類愛的產物,她的命令,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違抗。是她要求盤古殺了你,並且讓女媧復活那個你,誕生出一個雖然擁有着你的記憶和性格,但不會再能創造奇蹟,也沒有虛空力量的你,徹徹底底的一個人類。這樣的人類的你,羅小柚就可以永遠擁有你。”
後面的意思,不用耶穌說出來陸悠也明白過來了。
愛,並不是那麼美好的東西,愛很多時候是黑暗的,自私的。如果不自私的愛,那就不是愛,而是一種盲目的行爲。
所以,作爲愛的產物的羅小柚,既有人類所寄望的美好的愛,也有着自私的,甚至說是極端任性的愛。
對於陸悠的愛,使得她做出如此任性到可怕的行爲。
“......”
見陸悠沉默,耶穌又補充道:“那麼,再告訴你第一個問題好了,本大爺復活你的時間,再加上你自身的整合和甦醒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小時了,現在外頭剛打起來沒多久,現在你去參戰還來得及。”
這種事情應該早點說。
陸悠心急地想要離開天堂,離開時耶穌在後面再補充一句。
“後方就交給我老爹,放心吧,上帝是不會棄人類不顧的,你只要拼命往前衝就行。”
聽完耶穌最後一句話,陸悠縱身一跳,瞬間穿過天堂的僞裝罩,閃現到宇宙當中。在地球的空間範圍內,陸悠看到那個足足有月球那麼巨大的白色球體就離地球不遠,而方舟擋在它前面。幾千上萬架戰艦飛船在宇宙中穿梭。
偶爾有幾束光炮試探性地打在方舟上,都被陸悠裝有神盾埃癸斯的方舟反彈回去。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大問題,但是埃癸斯的力量正在一步步被削減。
更多的戰艦是駛往地球,大概已經有幾十架先頭部隊降落到地球,地球的人類聯軍正在拼死反擊,連核彈也不吝嗇地發射,只爲摧毀普森羅入侵軍。
至於神話人物,已經在233在星球要塞的內部協助下,打開了與方舟內部的傳送門,大批神話英雄闖入要塞內部進行破壞。只是以陸悠之前在星球要塞內部的試探分析,他們這一趟很可能會是有去沒回。
面對着異彩爆炸,光線四射的星際文明的交戰,分析出情況後的陸悠動手了。
黑霧人形迅速膨脹成爲一個高山大小的體積,一分爲百,每一團黑霧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飛去,以接近光的速度在大宇宙中四竄。瞄準普森羅文明的上萬艘大大小小的戰艦,以無堅不摧的力量將戰船穿透,並且一連串地破壞了下一艘戰艦,沒過多久幾百艘普森羅的飛船和上千個機械人就已經被破壞。
脫離人身的陸悠,在最接近地球的範圍裡強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