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察局大院,天色已經到了黃昏。陸悠伸了個懶腰,潘朵朵打了個哈欠,被前面的蕭宜轉過身來一瞪,陸悠馬上就作出警惕的姿勢。
“我跟你說,後面就是警察局,你要是敢打我,我馬上就大喊非禮!”
蕭宜不理陸悠的胡說八道,冷淡地說:“今天的事沒有下次。”
“誒,你是說肯德基的事還是擔保人的事?擔保的事肯定不會有下次的,不過肯德基的事嘛,我以後會每天來調戲你的,實在是太好玩了,哈哈哈。”
一時得意忘形,陸悠被蕭宜一記重拳砸得跪在地上呼吸不能,更別說喊非禮。
“聽着,我來爲你擔保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她。”蕭宜指向傻里傻氣的潘朵朵,認真地說:“也就只有你能夠抗得住她的厄運,所以你最好二十四小時將她帶在身邊,不然她就會帶來災難。”
不看好潘朵朵會帶來災難,這句話大概能夠理解,也就是潘朵朵太過搗蛋的意思,不過爲什麼要這麼認真的樣子?
“我問你。”
跪在地上的陸悠擡起頭看向蕭宜,後者高高地俯視着他。
“你好像知道那麼多的樣子,是不是我的大表妹?幫你那個不靠譜的老爸將腦殘的妹妹送到我這裡讓我來照顧對不對?這麼坑表哥的事情你也能夠幹得出來?來,先叫軟綿綿的歐尼醬來聽聽。”
蕭宜一巴掌將陸悠扇在地上打滾,原來就沒有消腫的臉現在更加悲慘。
蕭宜擦了擦手說:“無聊的笑話就不要說了,今天我因爲臨時請假出來替你擔保,連全勤獎也沒有了,你就替我搬趟行李來抵消這筆債。另外,今天你到我工作的地方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已經記下來,等我搬進你的公寓安定下來之後就會對你展開復仇,建議你在此之前寫好遺書。”
“就算你建議我寫遺書我也沒誰可以遺。”
陸悠捂住疼痛的臉站起來,大概有點習慣她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對於又被扇一巴掌的事情反而不那麼在乎。他問道:“你真的要搬進我的公寓?”
蕭宜馬上一副防色狼般的表情,雙手攔在胸前警惕地對陸悠說:“很遺憾,搬進你的公寓後我一定會將內衣保管好,絕對不會讓你有機可乘。還會將房間的門鎖換過,將有可以將攝像頭的地方都翻一遍,牙刷毛巾也會收好沐浴露都會收好。另外,爲了完全杜絕你的變態行爲,我會找機會給你下藥讓你成爲一個跟太監差不多的男人。”
“最後一條太狠了!”
不搭邊的話,陸悠滿面無奈:“你這麼防備我,爲毛還要搬進我公寓?”
“當然是因爲不用交房租。”
“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啊?!你是認真的嗎?我從來沒有說過不用交房租......就算有說過也是被逼的,不算。我跟你說,不用交房租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由不得你不承認。”
蕭宜從她的白色小手提包裡取出一張摺好的紙,展開在陸悠面前說:“這就是你簽下的不用交房租契約。”
陸悠湊近一看,看到這張紙上寫着:自2015年8月開始,到2025年結束,契約人蕭宜住進契約人陸悠於青木市烏龜村公寓,特別約定不需要交納房租。若契約人陸悠違約收取租金,則需要賠償契約人蕭宜五萬違約費。契約簽字:蕭宜、陸悠。公證人:趙無極。
陸悠瞬間出手想要將這份“契約”奪過來撕掉,而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的反應能力和警戒心理,在他出手的同時蕭宜已經將契約一下子收回手提包中。
“臥槽李大爺啊!我什麼時候簽過這份契約了?!還有公證人是趙無極?他有什麼資格做公證人啊?!”
蕭宜幽然地說:“製假這種事情趙無極最擅長的,要怪就怪你自己隨隨便便就將自己的簽名寫出去,讓他有機會製假,果然就是一個只用屁股思考的宅男,做事沒腦。”語氣十分的鄙夷。
剛剛那約契約上的簽字也的確是自己的簽名,特別是那個“悠”字,下面的心那三點是連在一起寫的。
不就是趙無極讓自己寫名字算卦算前世的時候寫下的名字嗎?!
居然這樣也被那狗日的陰了啊!
“趙無極,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陸悠咬牙齒切地說。
稍微回憶一下,那時候寫了兩張紙兩次名字,還有一個名字趙無極那混賬拿來幹什麼了?難不成用它來將公寓改到趙無極他的名下?不,小契約簽名還有用,重要事情的話簽名是沒有用的。不過想想還是非常擔心。
蕭宜不耐煩地問:“行了嗎?行了就跟我去搬行李,你的這種廢柴的利用價值也就這樣而已。”
實在是令人火大啊!
蕭宜走在前面走向她之前租住的地方,而陸悠拉着潘朵朵氣悶地盯着前面蕭宜的背影,心裡面已經無數次幻想將她一腳踢倒在地的場面。既然蕭宜以後會住在他的公寓,那平日裡他肯定會很受氣,所以陸悠決定了每週至少一次要到她工作的肯德基裡去調戲她,來緩解平日鬥不過她的心理不平衡。
不過......
一邊跟着她穿過街道,一邊思考。
自己有多討厭她住進公寓呢?
細細一想,現在好像也沒有多討厭。儘管剛剛她還是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儘管小臉還是被她扇得紅腫的,儘管在公園的時候還非常抗拒她住進來的。可是現在,看着她走在前面俏麗的背影,好像並沒有多反感。
蕭宜住在地方是城中居住區的一棟老樓,周圍的治安和環境並不太好。治安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可以直接無視,基本就是一個遇神殺神的主,還怕幾個小流氓不成?像陸悠他自己這樣的流氓不也被**的服服貼貼的。但是環境問題來說,相較起她這種靚麗的女孩子來說,實在很不相稱,她想要搬到一個環境比較好的也是理所當然的。
跟着她上四樓,樓梯也很老舊,然後看她打開一扇舊鐵門,準備跟她走進去,被一瞪之後自覺地退了出來免得遭受變態的罪名,和潘朵朵一起無聊地站在外面,揉着發痛的小臉。
這裡面是一間合租還是單出租房間的屋子怎麼着,站在外面還能夠聽見裡面蕭宜在跟誰說話,陸悠好奇地湊到鐵門偷聽,聽到對方一箇中年大媽後就懶得聽了,似乎是道別之類的。蕭宜很快就陸續將兩個行李箱出來,兩個大揹包,三個大布袋,一件綿被,還有她身上的手提包。
陸悠木然地望着這堆行李,問她:“我想你是高估我了還是對你自己很有自信呢?爲什麼連綿被也搬走,我公寓裡有綿被提供的。”
蕭宜不屑一顧地撩了一下胸前的長髮,冷笑道:“誰要那些被人睡過的被子,特別是像你這種變態死宅房東,說不定會做出將你平時的被子搬到我房間等我蓋的事情出來,要是我不小心因此懷孕了,你一定會在暗地裡開心得要死吧?”就像識穿陰謀般的目光。
陸悠恨得磨牙,已經有了將這個女人塞進下水道沖走的想法。
不多跟她計較,要是跟她說太多話心臟會承受不住的。
陸悠將一個大包給不情願的潘朵朵背上,然後他也背上一個大揹包,左右手各拎着一個行李箱走下樓。還好這行李箱裡面大概都是女孩子衣服之類的,並不重,一口氣走下樓也不費勁。而蕭宜再次向屋子裡面那個中年大媽道別後,也拎上一件綿被和三個大布袋下樓,看起來非常輕鬆。
因爲這裡離烏龜村還算近,也不打車,直接走過去。
天色已經黑下來,周圍都是霓虹燈,店鋪燈,路燈,光亮而炫麗。晚上街道人來人往,熱熱鬧鬧的。陸悠拖着兩個行李箱走在最前,中間跟着潘朵朵,後面是蕭宜。
“啊嗚啊嗚。”
陸悠回過頭看向潘朵朵:“幹嘛?”
潘朵朵指了指自己張開的口,顯得有些委屈,看來是餓了。
“忍耐一下,等回家了就給你做飯。”
“嗚——”
一路下去因爲太多行李而引人注目,陸悠倒是沒有所謂,回頭看了眼蕭宜,皺了眉頭,停下腳步。
“怎麼不走了?”蕭宜問他。
“這個給你拿。”陸悠將其中一個行李箱推到蕭宜面前,空出手遞向蕭宜的綿被:“被子由我來拿,你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子拎着這麼大件綿被到處走不像樣,還是我來拿吧。”
蕭宜盯着陸悠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綿被遞給陸悠。
“就算你這樣做也不會提高我對你的好感度,你任何的討好和殷勤行爲在我看來都是色魔死宅的鬼主意。”
冷靜,冷靜,畢竟是女人,不能夠去計較。
陸悠接過綿被,回了一句:“你沒有談過戀愛吧?”
一個拳頭直衝砸來,陸悠早有預料地往後一跳,躲開了這一拳。擡頭往蕭宜看去,她的淡然已經被憤怒所替換,將周圍的路人給嚇着,顯然戀愛問題是她的引爆線。
“果然,跟我一樣。”
“誰跟你這種廢物一樣?!我收過幾百封情書,你肯定一封也沒有收到過吧?廢柴、死宅、變態、癡漢、擼sir、噁心得要死!”
對此,陸悠不屑地笑了。
“情書神馬的,如果是心愛的人送的情書,一封就夠了。”
“這話像是一封情信也沒有收過的人說的。”
陸悠好笑地看着滿臉怒火的蕭宜。
“這麼糟糕的性格果然不可能會有人會喜歡,就算是喜歡,也不過是喜歡你的外表吧?如果不將自己本來的性格表露出來,看上去還是個好女孩,可是呢,要是發起飈來肯定沒有人受得了吧?”
蕭宜怒瞪着陸悠,沒有馬上作出反擊,而是逐漸有些失落地別過面。
察覺到這點的陸悠連忙補上一句:“可是呢,或者有某些抖M會喜歡呢。”
“廢話說太多了死變態。”
“是麼,我倒是覺得我說少了些什麼。”
“少了什麼?”
“不知道,或者以後會知道吧。”
路燈、車燈、霓虹燈,繁鬧的街道,有着別樣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