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韓佳更新的這條微信圈,我不知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但卻覺得極爲心疼,因爲她的生活或許我更能理解,事實上又好似很不理解,我已經漸漸的看不太懂她了。
我打消了想給她點讚的衝動,將手機放回到牀邊之後,便強行逼迫着自己進入了睡夢之中,這個夜裡我又做了一個關於韓佳的夢,我夢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冰窟裡,面對的是那無止境的寒冷與飢餓感;這對於我而言是種生不如死的折磨,每逢我精神即將崩潰的那一刻,冰窟的上面總會出現韓佳那帶着溫暖的面容,她給我遞食物、溫水、衣服,如此反覆,卻唯獨不肯伸手將我從這寒氣逼人的“囚籠”裡救走……
我醒了,睜開雙眼之時天已大亮,而我的被子也無端被我踹掉到了一半在牀下,所以纔會導致做了這麼一個如此逼真的夢境。
起牀後已經七點半,我下意識打算拿起手機給晴雨發條短信叫她一起吃個早飯,卻意外的發現早在半個小時之前我收到了一條來自於諾夕的微信消息,她似乎心情還不錯的問我:“幼稚鬼,該起牀啦!”
我對諾夕的稱呼很不滿意,當即就回道:“你這個豬妹妹起的還蠻早的嘛!”
很快諾夕就回復了我消息,說道:“誰是豬妹妹呀?”
“當然說你啊,你看你那小時候的照片,嬰兒肥看着多像一條小豬妹妹呀!”
諾夕回了我一個敲打的表情,又道:“以後再也不聽信你的謊話給你發照片了!”
我笑了笑拿着手機下樓,併發消息道:“別呀,我說你是豬妹妹那是誇你呢,多可愛呀,你還說我是幼稚鬼呢!”
“你本來就幼稚!”
我心想,難道你這照片看着就不像豬妹妹嗎?
不過我對於諾夕的這個豬妹妹之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帶着褒義,我沒跟諾夕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而是端着洗漱盆去到院子裡,臨刷牙前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問道:“你起這麼早,做什麼呢?”
片刻之後,諾夕回了我一個可愛的表情,道:“你猜!”
看着凳子上諾夕發來的微信消息,我樂呵的用一隻手打了幾個字:“你猜我猜不猜!”
我本以爲她會回我一句“愛猜不猜”,實際上她卻回覆我說道:“我今天回上海來看看奶奶了!”
我洗漱完便簡單的用熱水洗了個臉,道:“那你下午豈不是還要回杭州呀?”
“對呀,我好幸苦呀!”諾夕在文字的後面還配上了一個痛哭的表情,而我卻沒有一絲的憐憫,相反更多的是一種輕鬆,因爲我很少能看到諾夕給我發這種撒嬌式的表情,所以她的抱怨對於我來說只會覺得很溫暖。
我故意調侃她道:“是呀,你好可憐呀,想想我都心疼的快碎了!”
諾夕毀了我一個暈倒的表情:“那你怎麼不說安慰安慰我呢?”
我撇嘴,道:“你需要我安慰嗎?”
“現在不需要了,因爲這樣顯得你很虛僞!”
我笑道:“那我到底是幼稚,還是虛僞?”
“你的缺點遠不止這些,所以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我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別說的這麼肯定,回頭我就找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朋友!”
“像我一樣漂亮?……是我嗎?”
我並沒有太在意諾夕這句話的含義,而是依舊保持着很輕鬆的心態說道:“是呀,回頭我就真就打算去追你了!”
“呵呵!”諾夕回覆我倆字,隨後又說道:“假追都不會追還敢談真追?你可能以後只能單身了!”
我一陣無語:“你別打擊我身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心!”頓了頓,我又說道:“你先說說如果我追你的話,機率有多大,好讓我心裡有點底氣兒,沒準我就真追你了!”
諾夕回了我一個白眼:“我馬上到奶奶家了,不跟你說了!拜拜……嘍!”
看着諾夕發來的這條消息,我頓時心涼了半截,但卻不至於會在這個事情上計較太多,畢竟我不認爲以我的條件可以追得上諾夕,所以作爲朋友一樣相處倒也挺好。
早上我沒有在家中吃飯,而是去了街道上的早餐店買了一些油條跟豆漿,便很快朝晴雨所在的那家賓館走去,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我提前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叫她先把衣服穿戴整齊,但在我的電話被接通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晴雨穿着睡衣懶散的身影很快出現在我眼前,揉了揉自己的頭髮之後,便又再次回到房間的牀上鑽進了被子之下。
對於晴雨的這種懶散我有些頭疼,於是將買來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後,便說道:“你一會兒早點兒起牀自己把早餐吃了,我先回店裡了!”
“哦!”晴雨發夢語似的應了我一聲,還沒等我轉身,她便又很快睜大了雙眼,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就這麼始終盯着我看。
對於她的一驚一乍,我無語道:“****,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晴雨像受了極大委屈似的道:“人家不是想起牀嘛,可是坐起來還是好睏呀!”
“你應該用兩根棉籤把上下眼皮支起來,真不知道你平時上學怎麼起早牀的!”
晴雨一副傲嬌得意的表情掀開被子下牀,道:“上學起不來就不去唄,要不然爲什麼我學習能這麼差呀!”
“……”
在房間裡,我等晴雨洗漱完畢之後吃着早餐的功夫,又問道:“對了,你們學校應該開學了吧,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晴雨放下了手中的餐巾紙,不滿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在你身邊煩你呀?”
我瞪着她:“你別給我扯犢子,跟你說正經的!”
晴雨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我已經買好車票了,中午就要回上海,然後好好讀書,爭取早日把畢業證混到手!”
“你這個混詞用的可是真精髓啊!”
“你妹,我過幾天還來找你,氣死你!”
我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狠狠吸了兩口卻沒在多說什麼。
上午的時間,我讓大姐先去看店,而自己則是帶着晴雨在丹陽的商業街隨便轉轉,順便也主要是因爲我想看看那一帶的奶茶店生意狀況。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我把晴雨送上了高鐵站,而午餐則是簡單的一份肯德基的漢堡,我本是打算請她在餐廳吃一頓正經的午飯,但她卻表示自己並不太餓,我知道她明白我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所以一頓飯錢也都開始跟我計較起來。
看到晴雨在站臺上朝我揮手的身影我很愧疚,從她昨天來到丹陽開始,我請她吃的三頓飯中,由泡麪到油條,再到後來的薯條與漢堡,沒有一頓算得上是真正的餐飯。
緊攥着她送來的那張銀行卡,我又說不出的感動,因爲這將近四萬塊錢對於我而言的重要度無需言喻……
一直等到晴雨乘坐的那輛高鐵漸漸成爲一個縮影,還滯留在車站的我接到了韓佳給我發來的短信,她告訴我她買了一份披薩帶到了店裡,問我有沒有時間回去吃。
我很快就回了她消息說自己馬上回去,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我來到店裡,大姐去附近的超市買牛奶去了,而多多則是正在吃着韓佳帶來的那份披薩,韓佳抱着他坐在桌子面前。
我來到他們面前坐了下來,調侃多多道:“多多,你吃的這是什麼呀?”
多多滿手油膩,嘟着小嘴回頭看了看韓佳,對我說道:“是佳佳舅媽給我買的蝦仁披薩,很好吃的呢舅舅!”
我笑着揉了揉多多留着的西瓜頭,隨即看着韓佳問道:“你今天不用去常州的嗎?”
一邊幫多多擦着小手,一邊說道:“上午去過了,中午剛回來!”
“哦!”我應了一聲。
這時韓佳又從桌子的一旁拿出了一個披薩盒遞到了我面前,說道:“大姐說你中午在外面比較忙碌,要是還沒吃過的話就趕緊吃些這個吧!”
我點頭偷瞄了韓佳一眼,只見她依舊十分認真的在幫多多擦着手上的污漬,其實我跟晴雨在一起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只是也並沒有刻意的提起。
我在對面坐了下來之後,剛打開披薩盒,這時很快便接到了眼鏡廠言豔琳給我打來的電話,表示公司的幾個同事中午加班,需要我做一些小吃外賣送過去。
掛斷電話之後,我便沒了繼續吃披薩的**,很快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裡準備工作,我的行爲讓韓佳很是詫異,她皺着眉頭問道:“顧小楓,你披薩不吃了嗎?”
我點頭道:“有客戶叫了兩百多塊錢的外賣訂單,我先工作吧,忙完再吃!”
“吃完在忙,也不急這一會兒吧?”
我已經戴上了工作手套走近吧檯處,對韓佳說道:“虧得你還是當總監的,客戶至上的道理不是你平時經常教導我的麼,就算我不吃飯那也肯定得先讓客戶吃得上飯呀!”
韓佳緊緊咬着嘴脣,最終卻沒再多說什麼。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我在大姐回來之後的幫忙下終於做好了外賣,只是當我推出電動車的時候,拿有些陰鬱的天空下,已經開始下起了中雨。
我轉身回到店鋪內去找雨披,這時韓佳起身提起了手提包,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我開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