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劍喋血 5 亂象

鎧妖沒有再度追問,而是緩步退身,然而就在她的身形完全離開魅影的視線後,她的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算了,事已至此,這種事情,多說無益。”這時,魅影邁步向前,順手擦拭臉頰,隨後故作朗聲道:“總之,現在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是時候進行計劃的下一步了。”

“這麼說,你是想正式對聯盟動手了?”鎧妖問道:“可你別忘了,現在盯上你的不只是聯盟,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白巽翎。你想像以前那樣,挑起他們兩方之間的內鬥,坐收漁翁之利,已經沒有多少可能性了。”“當然,如果再讓他們像之前那樣深入瞭解一下,沒準就就結成同盟了。”魅影不屑地冷哼一聲:“既然現在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乾脆把他們全部困住。至於那個最關鍵的目標,就由我親自去對付。”

“看起來,你的目標並不少啊。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句,創世者的力量,可不會白白地任由你去揮霍。”鎧妖雙手叉腰,言語冷峻,但魅影卻全然不以爲意:“看樣子,這身十六年前的皮囊,並沒有讓你知道一些事情嘛。”話音未落,他便打了一個響指,而這時,一團白色虛影突然在魅影的身邊亮起,隨着光芒閃耀並消散,竟化爲一隻白色的人形怪物。頭頂的觸鬚,和身後的鞘翅般的甲殼,都恰似一隻昆蟲,但那猙獰的面容,卻仿若地獄的鬼怪。

“這個,莫非就是……”鎧妖話音未落,便被魅影打斷:“沒錯,Albinoroachi,只有當除了Joker以外所有的Undead均被封印,它們纔會出現。最初的目的,是爲了毀滅這個世界,但現在,它們就是我最忠實的下屬,數量無限,任我驅使,用來牽制聯盟的部隊,再合適不過了。”就在魅影沉聲介紹時,那隻白色的怪物只是靜默侍立,毫無一點異動。但就在魅影話音未落之際,他卻突然抄起一旁的一柄手術刀,隨後猛地刺向白色怪物的咽喉。

然而,面對這突然的發難,它既無反抗也無閃躲,甚至不曾顯露一絲的恐慌,而就在利刃入喉時,它才扭曲地掙扎幾番,隨即便墜倒在地,片刻後便爆體消失。“它們只是一羣沒有智能的傀儡罷了,只會聽命於我一人,不會反抗,不會恐懼,只會機械地執行命令而已。”鎧妖本伸手阻擋爆炸餘波,而當她將手放下時,卻見魅影語氣平靜,緩緩從地上拾起那柄手術刀,隨後便將其於指節轉動。似乎,眼前的一切,全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當然,計劃還有一環。”魅影一邊沉聲道,一邊便以餘光睨視門口:“就是他。”而當鎧妖舉目望去時,卻見一個高挑卻瘦弱,衣衫襤褸,亂髮鬖髿的身影,正從門框處探進腦袋。這個身影,鎧妖並不陌生,也不意外於他會現身於此:“現在纔出現倒是很符合你的風格,你一向不喜歡雜亂的局面,但像這樣目的清晰的殺戮倒是很對你的胃口,魔龍。”

來者,正是收割者中最爲冷血嗜殺,也是最特殊的一員:奧菲以諾龍,代號魔龍,名爲北騰!“呀咧,真沒想到,居然和你又一次見面了呢。”北騰的臉上浮現一抹陰冷的笑容:“不過聽起來,你對我的出現,似乎並不意外呢。”“沒什麼好意外的,畢竟上一次的行動,不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嗎?”即便是同爲收割者的同僚,鎧妖的語氣也沒有一絲好感。

“上一次的事情確實很無聊,只是看着別人打有什麼意思?”而這時,北騰的神情悄然轉爲欣喜的獰笑:“但這次可不一樣,你應該會信守諾言吧,那個叫魅影的傢伙。”“當然。”魅影微微躬身,壓低了帽檐:“只要你把女孩留給我,剩下的,隨你怎麼發揮。”

“那就好。”北騰言罷,轉身欲離,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繼而回首覷向鎧妖:“聽說這一次,你不打算上場對吧,這麼好的機會,偏偏要當一個旁觀者,真是無趣。不過也無妨,對我來說,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願如此。”不過,北騰的挑釁,卻也令鎧妖全然無感,蔑然一瞥,她便睨視魅影:“那就祝二位,武運昌隆。”

伴隨着聯盟分部內的警笛聲驚起,難得的平靜終被突然打破。不計其數的白色蟲型類人怪物,突然涌現於戰區內部,來源不明,意圖不清,但在它們的鐵蹄踐踏之下,戰區以內陷入一片混亂。面對多方遇襲,聯盟的戰士們,此刻均傾巢而出。拉下剎車,紺藍黑桃號靜止於敵陣前方十餘米處。

可摘下頭盔,吳天崎也不免心頭一顫,密密麻麻的敵人,難以用肉眼計數,已然堵塞了整條馬路。此刻,它們正如蟲豸一般扭動着身軀,任誰所見都會頓覺如芒在背。而此時,已有數只怪物察覺來者,揚動着雙手利爪,向着吳天崎快步逼近。

“雖然確實預想到回事什麼情況,但居然有這麼多!”雖言語中難掩驚愕,但吳天崎的動作卻無一絲畏懼。將黑桃Ace榫入腰帶,吳天崎隨即拉動機關,光幕彈出,便如屏障般攔截兩隻怪物的猛攻。鮮紅的利爪,如同浸染着鮮血,是這些蒼白怪物身上唯一的異色。

而那面形似浮光的紺藍色光幕,卻架住了兩隻怪物的猛攻,刀刃般的指尖戳擊在上,卻只是激起幾團漣漪般的光紋,終究難以進犯方寸。此時,光幕爆發一陣奪目耀光,便將兩隻怪物震開,轉瞬之際,吳天崎立刻邁過光幕,歸復如初的Blade護甲再次顯現。

此處異動,早已吸引了這些傀儡,當吳天崎舉目望去時,已有衆多的怪物將視線投向了這裡,身軀顫動,嗚咽嘶吼,顯然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來吧!”吳天崎將右手搭在醒劍的劍柄上,身形卻依舊巋然不動。目光環視,死死地盯着在場的每一個敵人。

就在兩隻被擊倒的怪物尚未起身之際,在它們的身後突然騰躍起兩個身影,便向着吳天崎揚動利爪。此刻,吳天崎眉間一蹙,目光如炬,醒劍出鞘的瞬間,便在面前劃出一道蒼茫的劍影,刃光如虹,霎時貫通了兩名對手的咽喉。劍出之時,兩隻怪物隨即身軀搐動,不及落地便化作一團火花,爆體消散。

而就在吳天崎一劍落下時,又有兩隻怪物左右開弓而來。吳天崎壓低重心,隨即便是兩擊斜斬,伴隨兩團火光亮起,突襲者便被輕鬆擊斃。但在交織的炎光中,吳天崎依稀可見幾道身影正與自己擦肩而過。“莫非!”一個念頭浮現在吳天崎心頭之時,又有一道血光迎面劈落。

吳天崎目光一沉,隨即舉劍格擋,就在他的面前,一隻怪物已然逼近,十指作爪,正廝磨着醒劍的銀刃。如蟲又似魔的面容上,口器蠕動,令人作嘔。“真夠噁心的。”就在吳天崎欲行反擊時,他的餘光卻瞥見背後一道蒼白的身影。

“果然, 剛纔沒看錯啊!”沉聲自語後,吳天崎手腕一顫,便將身前的怪物震開,而這時,那隻血紅的利爪,已然從吳天崎的身後舉起,正對着他的後頸劈下。但就在這時,一團寒芒突然刺出,隨即便洞穿了來者的身軀。吳天崎只覺身後之人傳來陣陣顫抖,須臾間便歸於死寂,抽回利刃時,一陣沉悶的爆響隨即傳來。

所有的應敵,幾乎只在須臾間,然而當吳天崎擊斃身後的偷襲者時,更多的敵人已然將他圍困其中。“真難纏!”吳天崎咬緊牙關,隨即攥緊了劍柄。彈指間,一道蒼光驟然鍍上醒劍的銀芒,就在身邊的怪物意欲突襲時,吳天崎迅速回身,順勢出劍旋斬,劍影明炫,在吳天崎的周身化爲一道光環,也擊中了近身的每一隻怪物。

凡遇襲者,皆身形戰慄,軀幹之處,均亮起一道青色的劍創。不消片刻,它們便在一陣爆鳴中化爲烏有。然而,就在這一批先攻者被屠滅之時,身後的繼來者卻再度填補了空缺。眼前的敵寇似仍有成千上萬,難以抹殺。“該死,雖然單體的戰鬥力確實很弱,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沒完沒了的!”揚起醒劍,吳天崎不免喟嘆一聲。

而此時,在聯盟分部內,熙浩正在專門爲他空出的一間整備室中,迅速地敲打着鍵盤,眼前的顯示屏上,一邊遍佈着從戰區各地拍攝的侵略者影像資料,一邊則是緊鑼密鼓的分析。在他的身後,王成朔的視線也緊緊地盯住屏幕,即便重傷初愈,他仍固執地要求一同觀戰。

“不行,聯盟的檔案裡,找不到這種傢伙。”多次嘗試依然無果後,熙浩有幾分泄氣地推了一下桌子:“這些傢伙不屬於目前已知的任何一個種族,也不知道他們從哪來,如果能夠獲得一些組織碎塊的話到還能進行分析。現在能做的只有儘量多擊殺,絕不能放任他們在戰區裡肆意妄爲!”

“奇怪了,爲什麼這麼多敵人會突然出現在戰區內部。”這時,王成朔面容凝重地質疑道:“鐵壁那裡,沒有傳來被攻擊的信息,而且我們也確認過了,那裡安然無恙。感覺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確實很像,一點徵兆都沒有,突然出現的。”熙浩摩挲着雙手,面容竟顯露出難得的緊張:“而且我更在意的是,聯盟已經有十餘年沒有見過新的怪物了。我不覺得這些傢伙會是無端現身的新對手,不過但凡和以前出現過的傢伙有一點相似度,也不至於什麼都查不到吧。”“會不會,是我們的權限還不夠?”思慮片刻,王成朔沉聲道來。顯然,這樣的推論雖然合理,卻讓熙浩不免心頭一沉:“不會吧,連我這個技術部部長都沒有權限訪問的檔案,到底得是多大的來頭啊……”

“算了,找不到就別找了。”這時,擴音器中傳來了尚博睦輕鬆的聲音,一同傳來的,還有周圍嘲哳的雜音,顯然此時的他依然身陷戰鬥,但他的語氣卻無絲毫慌亂:“反正,只要把這些傢伙都幹掉就可以了吧。”話音未落,便聽得一陣兵刃鏗然作響,醒杖劈落,正將面前的敵人斬倒。

“喂,博睦你小心點,別冒進。”然而,面對熙浩的提醒,尚博睦卻顯得不以爲意:“沒事沒事,這種雜碎,還沒蛹形態的Worm能打,這點水平都不夠我玩的。先掛了啊,五分鐘以後告訴我下一批的地點!”沒等熙浩勸阻,尚博睦便立刻切斷了通訊。“唉,這傢伙……”王成朔見此,也只能無奈地搖頭吁嘆。

幾乎在切斷通信的同時,尚博睦手執醒杖,猛然前刺,杖尖的利刃隨即貫通了面前來敵的身軀。但就在對手身形墜地時,尚博睦方纔察覺,自己也已被潮水般的怪物包圍。

“話雖如此,這個數量也真是可怕啊……”不過,即便深陷圍困,尚博睦只是報以自信一笑:“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才能好好測試下新形態的戰鬥力呢?”言罷,他的指尖已然夾持着那張梅花King。此時,他將醒杖刺入身前的地面,隨後便將卡牌刷下覺醒融合機。然而,伴隨着一陣暴起的金光,幾點電流四濺,竟將梅花King從尚博睦的手中彈開,瞬時的麻痹感,也讓尚博睦的左臂頓覺麻痹,悶哼一聲後,他便蹲坐在地。

“該死,應該猜到這點的!”在熙浩面前的若干顯示屏中,其中一塊正顯示着Leangle的各項數據,而方纔的異常,自然也令熙浩神情凝重:“不同於天崎的Blade,Leangle以前從沒有過帝王形態的升級記錄,加之博睦對Leangle的操控能力還有限,這樣唐突地使用梅花King確實很有可能會失敗的。”

“那怎麼辦,要不要去支援一下?”然而,王成朔的提議卻被尚博睦連聲回絕:“咳,用不着,就算不用帝王形態,對付這些雜魚也是綽綽有餘的。”雖然語氣已有些許勉強,但尚博睦在迴應之餘,仍然起身踢中迎面襲來的怪物,隨後,他一把抽出醒杖,橫向揮擊,又將兩隻來犯的對手攔腰斬斃。“無非就是多花點時間,沒什麼影響的!”醒杖掃過身前,尚博睦朗聲宣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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