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熾風前輩!”此時,易彬和北騰的爭鬥暫行息止,而他也察覺到了劍熾風的危險。然而,就在易彬試圖上前協助時,北騰卻傳來一聲猙獰的叫囂:“喂,別走神啊,我們的戰鬥還沒結束呢!”
易彬回首望去,發現北騰也已站起身來,雖然似是傷勢未平,他並未貿然進攻,但易彬也深知對方的棘手:“可惡,如果不收拾掉北騰,我可能也幫不了熾風前輩!可是,現在……”而就在易彬倍感踟躕時,劍螯已然抄起兵刃,向着劍熾風緩步而去。
其實,在易彬和劍熾風各自加入戰局時,兩名戰鬥員都曾試圖上前協助。但是,雖然已經化身爲奧菲以諾,但兩人卻不約而同地發現,自己現在竟然用不上絲毫的力量,而在他們的耳邊,也始終縈繞着一股如同蚊蠅振翅般的嗡鳴,倘若細聽,又像是有人在耳畔低語,但全然無法分辨所言爲何。
就在劍熾風落敗之時,兩人心中焦慮自然也到達頂點。然而就在這時,他們卻發覺,自己的眼前的景象竟如同江水一般粼粼浮動,隨後,一個散發熒熒白光,如同虛影般的半透明人形生物,便顯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霎時,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恐懼,瞬間將他們吞沒,難動分毫。
這時,那團虛影便對着他們伸出雙手,兩束刺鞭便從他的掌心涌現,驟然刺中了兩人的身體。一種貫徹全身的劇痛陡然傳來,令兩人發出淒厲的哀嚎。這時,衆人的目光也被紛紛吸引。北騰只是晲視一眼,隨後便發出一陣好奇的淺笑:“吼,原來是這樣的啊。”
而劍螯則放棄了對劍熾風的追擊,轉向虛影的方爲,恭敬侍立。但對於易彬和劍熾風而言,這樣的一幕,顯然令他們難以承受。“奧菲以諾王!”頃刻間,易彬便知曉了來者的身份,也知道兩人即將面臨的劫難。“就是,這傢伙嗎……”另一邊,劍熾風的語氣也有幾分顫抖,隨後他便對地重砸一拳:“該死,還是被他得手了嗎!”
就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兩名戰鬥員的身軀皆被一抹淡紫火光附着,隨後便化作琥珀一般的固體。奧菲以諾王隨即來到二者身前,便開始噬咬這兩名不幸的罹難者,不到數秒光景,兩人便被啃食殆盡。這殘忍的一幕,發生得過於突然,無論是易彬還是劍熾風,都難以防範,但僅此區區數秒,都如同利劍一般,直刺兩人的心頭。
“啊!”撕心裂肺的痛楚之下,易彬怒吼一聲,隨即對着奧菲以諾王的背影扣下扳機。但與先前如出一轍,光束子彈只是穿過了他的身軀,卻未能造成絲毫創傷。而這時,奧菲以諾王似乎也察覺到身後兩人的存在,刺鞭在空中游弋,卻迅速朝向背後襲來,目標所指,正是易彬和劍熾風。
“不好!”就在易彬舉槍攔截之時,他卻突然想到,此時劍熾風的裝甲已被解除,短時間內無法變身,自然難以阻擋對手的攻勢。就在易彬試圖上前援護時,刺鞭卻已然落到了自己的面前,經過與北騰的鏖戰,易彬亦有幾分疲乏,僅是處理眼前的襲擊,都已有些力不從心。不遠處,劍熾風面對突襲,也近乎束手無策,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刺鞭愈發靠近。
“Attack Rider,Illusion。”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沉悶的電子音突然憑空響起,隨後,幾道身影從劍熾風的背後翻身越過,隨後便在他的面前一字排開,並各自擎起手中長劍,劈砍着那些襲來的刺鞭,終於是爲劍熾風化解了危局。不過,這些前來馳援之人,似乎都身着一致的護甲,而當那一片標誌性的品紅色映入眼角時,易彬也頓時知曉了來者的身份:“是他!”
“這些,是……”望着眼前這些披堅執銳的騎士,劍熾風不免困惑地嘟囔了一聲,而同樣不解其意的,還有他面前的劍螯:“這些傢伙,從什麼地方來的?”但即便如此,劍螯還是揚起手裡劍,便要向着那些身影攻去。
然而,劍螯剛剛邁出一步,又是一道身影從他們身後躍起,手中細長銀劍猛然橫斬,在劍螯的身後劈出火花璘璘。而這次,劍螯似乎全然不曾覺察對手的突襲,披創之後,便被擊倒在地。而當他回首張望時,才發現襲擊自己之人,與劍熾風身前的那些人,也正穿着一致的甲冑。
“告訴你吧。”這時,劍螯身前之人,伸手捻住劍鋒,繼而以輕浮的語氣說道:“這些是我用能力造出來的分身,本身其實沒什麼戰鬥力,但對付這種場面也夠了。”“你,到底是誰?”以手裡劍支撐起身體,劍螯問道。此時,那人哼笑一聲,遂將長劍拭過掌心:“林銘士,或者說,一個路過的假面騎士。”
“銘士!”不遠處,易彬亦是喚過一聲來者的名諱,而在他精準的射擊下,靠近的刺鞭也被逐一打退。“再堅持一會兒哈,我把這裡處理完了就來幫你。”林銘士朝着易彬擺了擺手,隨後便取出一張卡牌:“放心,馬上就完事。”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要將卡牌榫入腰帶時,一直靜坐於地的劍熾風,卻突然執拗地站起身來,雖是步伐踉蹌,卻趕忙衝到了他的身旁,隨後便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左肩。林銘士猝不及防,被劍熾風撞了個趔趄,手中的卡牌也墜落在地。而就在這時,劍螯看準時機,起身揮動手裡劍,便向着兩人砍去。
“嘁,真麻煩!”意識到錯失良機,林銘士暗罵一聲,但危急關頭,他只能一把將劍熾風拉到身後,隨後擡起長劍格擋,終在須臾間攔下了劍螯的突襲。不過,劍螯的攻勢也只是點到爲止,他並未與兩人糾纏,而是迅速抽身而退,直至他們間隔數米之遙。
“這,是怎麼回事?”一旁發生的變故,也使得易彬一頭霧水,但眼下,他顯然也沒有餘力干涉,不論是眼前的奧菲以諾王,還是一側虎視眈眈的北騰,都無疑是更大的麻煩。不過,就在易彬已經預備着一輪惡戰之時,奧菲以諾王的身形卻是一顫,隨後便漸行消散。
與此同時,北騰也緩緩站起身來,但他似乎並無再度進攻之意,只是在喉間發出一陣不滿的低吼。隨後,林銘士和劍熾風面前的劍螯也挺身站立,他微曲雙腿,縱身一躍,便從兩人頭頂越過,來到了北騰的身邊。
“算你運氣不錯,易彬。”北騰聳了聳肩,語氣仍然陰冷:“但是下一次,我們之間,就只會有一個活命了。”“喂,想跑嗎?”林銘士立刻將長劍切換爲射擊模式,但還不及他扣下扳機,一陣震爆響起,北騰和劍螯便在升騰的煙霧中消匿了行跡。
“這些傢伙,一到關鍵時刻就喜歡這麼開溜的嗎?”四下環顧一圈,林銘士輕抖臂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然而混戰之後,衆人的身邊早已是一片狼藉。“可能,是收到了撤退的命令吧。”沉吟片刻,易彬便取下了Delta Phone,一身甲冑伴隨靛光明滅,便已化作烏有。
與此同時,林銘士也從腰帶中取出卡牌,騎士系統亦化作虛影散佚:“不過還真是可惜,本來至少能帶走一個的。喂,你剛纔是怎麼回事啊,不會是跟那傢伙打出感情來了吧。”林銘士一面用輕鬆的口吻調侃着,一面向着身後的劍熾風投去一瞥,顯然,他並不知曉其中的隱情。
“不是的,其實是……”易彬趕忙上前勸解,但還在他苦思着如何委婉解釋時,卻聽得劍熾風壓抑的低語:“不用多說。”易彬循聲望去,便發現劍熾風已然從林銘士的身後走到面前。似是因爲交戰時的傷痛,他的動作仍有幾分僵硬,不過此時,無論是他的話語還是神情,都不顯露絲毫的恚怒,只有無盡的悲憤與凝肅。
一時之間,易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向着劍熾風的身邊走去,試圖攙扶他一把。但當他剛剛邁開腳步,卻被劍熾風輕聲喝止:“別過來了。”聲音雖有些許微弱,卻異常決絕,令易彬不得不再次站定。
“劍螯,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你們都不許插手,哪怕,賭上我這條命!”拖着蹣跚的步履,劍熾風的身影在易彬和林銘士的眼中漸行漸遠。此時,傲氣與怒氣已在這個弱冠青年的身上蕩然無存,餘下的,只有無盡的哀思,和羸弱的痛楚。
“銘士,你可能不知道,關於熾風前輩的一些事……”眼見劍熾風逐漸淡出視線,易彬喟嘆一聲,正要對林銘士訴說那場悽婉的慘劇,然而,林銘士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不必了,其實我大概能猜到,肯定又是血海深仇這一類的吧。”
這時,林銘士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許遲疑,但還是繼續說道:“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想要戰勝那個對手還是挺困難的。”“放心,我會盡我所能幫助熾風前輩的。”易彬頷首允諾,隨後又問到:“話說回來,銘士,你怎麼會來這裡?加拉哈德區的事情以後,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
“這個嘛,我去見了幾個老朋友,順便,瞭解了一下這次對手的行動。”林銘士捻動鬢髮,露出欣然一笑:“怎麼,想我了?看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嘛。”
“畢竟不管怎麼樣,我們之前有過合作,你在加拉哈德區又救了我一命,這些我都記着。”易彬將心中所想坦然相告:“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但至少現在,我相信你不會是我們的敵人。”“這就對了。”林銘士打了個響指道:“跟你合作確實是一件正確的事。”
“那麼,關於這次奧菲以諾的行動,你有什麼瞭解嗎?”易彬稍加思索,便向林銘士問道。“這個嘛,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是將人類大量同化爲奧菲以諾,以此喚醒那個奧菲以諾王。”林銘士摩挲着下巴道:“不過,從你剛纔戰鬥中的反應來看,你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了吧。”
“是的,我之前和奧菲以諾王戰鬥過一次。”說到這裡,易彬的神色也凝重了幾分:“但是,沒能戰勝得了他,還讓一個無辜者犧牲了,就像今天這樣……”“別太放在心上。”這時,林銘士卻淡然勸慰道:“因爲現在出現的,應該只是那傢伙的能量體,本體並沒有出現,你肯定是打不贏的。如果我沒猜錯,目前它的本體應該還處在虛弱狀態,如果能直接襲擊本體,或許可以消滅他。”
“那,它的本體在哪?”正當易彬的問題脫口而出時,他也就猜到了自己將要得到的答覆,林銘士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呢……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知,你們可以試着把目光放到戰區之外,現在這種時候,那裡可太適合藏污納垢了。”
“雖然你這麼說,但是……”林銘士的提議,讓易彬有些爲難。眼下情形,想要揪出戰區之外的敵軍母巢,難度亦是可想而知。不過這時,林銘士卻走上前來,一手勾搭在易彬的肩膀上,對其笑道:“這種事肯定不會是你來幹啊,你們聯盟裡面應該不缺擅長這方面的人才吧,我提供個方向,剩下的交給他們就是了。”眼見易彬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語,林銘士便挺身而立,意圖揚長而去:“行了,我畢竟不是聯盟的人,這裡也不宜久留,先告退了,祝你們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