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火焰發生了爆炸,又是一陣轟鳴,幾乎撕裂了大地深處,更不必提驚動某些沉睡深處的存在,然而此時造成這現象的始作俑者根本毫無察覺。火焰露出的光芒逐漸從熱浪翻滾的巖縫和碎塵中被發現,那是個不均勻的球體,姑且算作那形狀的東西更像是深深埋藏在地下的太陽。
爆炸的發生並不是單一的,假使在場有第二個人站在球體外看到的話——前提他不被活埋,那麼那個人會驚訝地發現就在前一刻,下方的某個重傷快要死的人傾盡全力釋放了魔法。如同針刺一樣的物件成千上萬的向着預定的方向飛去,場景恢宏的像是秦始皇傭兵的飛箭。即使被部分的空間阻礙,但是這黑色的短棍組成的飛箭還是聲勢浩大,外加表面雷屬性的附魔讓任何膽敢接觸的不得不獻出生命和靈魂,任由其主人狂妄肆意地踐踏。
不過事實並不是那樣,就正如下方施法的男子的表情那樣,他只是驚訝卻久久不能說話,這可能源於不得不快速移動避開直徑三米的火球發生爆炸而造成的灰燼殘渣。那些所謂的土塊殘渣落到男子面前才能發現那是如何的巨大,但是這不過是下方大廳的一部分頂部。
這恢宏的大廳是上方通道的少女將自己彈飛的位置,曾經就是某些神靈的藏身處,不對,應該是最終被封印的地方。那個關於古神的故事,男人從沒有向維吉爾大人討問過,沒有那個膽識,也沒有那個興趣知道所有自身強大幻想以外的人事,這個男子就是這麼的自負。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亦或者更加久遠,被稱爲武皁的男子終於停下了腳步,任憑僅有的靠近的灰塵落向自己,這倒並不是因爲他的傷口惡化讓他停下來,恰恰相反,因爲對方毀滅性的舉動根本無足以撼動這大廳的頂部。
被稱爲古神的存在——維吉爾大人就是這麼說的。那個名爲恩佐斯的古神被造物之神封印在這片土地之下,他的身軀龐大而詭異,表層的物質既非魔法,也不是科學能夠解釋的物體。古神巨大的力量就被這座天使命名爲聖殿的遺蹟封印,這個位置遲早也要被人類發現,從前附近有更多像是這裡一樣的地下遺蹟,但是已經出現多處被發現和破壞。
神明用來鎮壓古神的建築,其本身的塑造就需要大量的魔法術式,而且同時這也不是一般人類可以輕易掌握的層級。它的解除就更加需要非常奇葩,非常難以界定的效果去達成。如果維吉爾大人知道早就發動讓古神舒服些了。更不必說那顆金球妄圖憑藉自身去破壞了。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不影響魔法造物平衡的行爲本身就無法破壞其本身的恢復力。
金球是怎麼形成的武皁不知道,但是他感覺哪裡不對勁,自己跟隨大人這麼多年。其實團隊中和自己談的來的也就只有浮水那個翹辮子的白癡,想到這裡武皁拱了拱鼻子,他從不認爲那個意見勉強一致的人是最好的夥伴,事實上他就從來沒有夥伴,只不過維吉爾本人卻總是樂此不疲的喜歡歸類。
爲了對大人的忠心有所證明,武皁才刻意攔下誰也不樂意待在古神身邊的活,現在感覺對方並不像是大人說的那麼好對付,而且自己並不能夠選擇撤退,而完全暴露藏匿古神的秘密。讓這幫沒事幹的人知道這裡是古神的遺蹟。那豈不是一定會遭到層層守衛,原本就是依靠人類的忘乎所以和肆意發覺纔可以讓古神逃離,現在這個目標絕對不能讓別人洞悉。
忽然,落地的光球很自然的再次爆炸,也許它發現天空中根本無法脫離。的確是這樣,這裡如果不是依靠了某些方法,就連武皁自己也出不去的。光球的爆炸現在變得威力減弱了不少,更像是一陣風的擴散,但是正是這可怕的風讓武皁內心發毛,他感受到與自己的心靈好不響應的東西,就連向下更遠的地方,那個沉睡封印的龐大力量也不由得顫抖了一次,引發了一場不大的餘震。
“願古神保佑..”輕輕低吟的武皁居然選擇向別人祈禱,即使是陽光下許諾好運的神靈都不曾有過這個機會,但是傲慢的武皁大爺就是這麼宣誓的。他同樣對於古神知之甚少,事實上就算阿萊克雷燈法師的圖書館傾盡所有都不一定存在完整的古神的描述。
爆炸的煙塵散去,植野暗香的身體重新出現,少女此刻站在了蹲下的少年面前,堅毅的眼神並不完全體現力量的強大,但完全可以表示她想要作爲別人的盾牌,想要爲別人努力的信心。信仰是個神奇的東西,存在信仰的人會一直信奉,直到最後厄運和災難降臨,但是他不會爲了信仰而難過或者是懊悔;然而不相信的人卻總是能夠在最後一瞬間慌不擇路然而依然要經歷災厄,這樣卻反而讓他謾罵和指責,申明受到欺騙,卻反而更加不願意相信,然而最後如果存在機會,歷史會不斷重複。
看到對面一男一女似乎對了一下眼神,又似乎是沒有,這點讓武皁非常的生氣,所謂的同伴這個詞武皁是有的,但是隻不過是需要的時候互相幫助罷了,永遠不會光明正大的思考後一句,也就是危難的時候的行動,當然武皁的答案是必然利用並丟棄,因爲最重要的還是自己啊,信仰真的沒被他看中過。
“你們以爲憑藉三角貓的功夫能夠跳出這裡麼?來了就別想...”武皁強裝鎮定的樣子一點也不適合他,永遠只能夠在背後刷小動作或者僅僅只是看別人受難的能力現在一點也幫不上忙。可是可憐的人喘着氣息說的話沒有說完卻被紅髮的少女打斷了。
“我不管你用的什麼計策,也沒想過無功而返。”少女伸出胳膊,細嫩修長的胳膊肌膚從損壞斑駁的長袖中露出,但是她的食指非常凌厲風行的刺向武皁,同樣的眼神。“只要在這裡擊敗你,一切都明白了,所以順帶返還那句話給你,你休想逃走。”
這是怎麼回事?武皁很稀奇,明明只是個情報中不能假面卻用習慣了假面的少女,雖然老大說了她的危險性。還提議讓碰上的自己優先攻擊,但是從沒想過氣勢上會這樣被壓倒。明明不能假面化,明明真正的假面被武皁擊倒跪在後面避難,這個女孩散發出和那個假面一樣的英氣,不可戰勝不能屈服。
究竟是怎樣的危險,究竟是什麼情報,詭詐的武皁也沒有問,他和浮水最大的相似就是狂妄,但是他卻總是喜歡和平的時候搞小動作,而浮水則是徹頭徹尾的殺人魔。精通虐殺和精通算計在此刻對於武皁來說毫無差別。此刻指的是力量不及的時候。
如果自己計謀和力量都很弱。比別人矮了一截,哪裡談得上設計和虐待敵人,明明只會是相反的吧!!!看着少女的眼神,光是感受眸子中的火焰就已經讓武皁恐懼到閉眼。現在打退堂鼓太早了,要相信老大是不會不管自己的,明明計算精確形似縝密的維吉爾大人,怎麼會任由四神使的成員被殺害而無動於衷呢?怎麼說自己應該很強的吧...
自我催眠顯然不能夠讓武皁從畏懼植野暗香的情況下拔出來,這個人的精神深深地陷入到了那個少女想要殺害自己的怒氣中,強大的敵意已經化作長矛貫穿了自己很多次了,就因爲擊倒了少女的同伴麼?
武皁搖搖頭,他渾然不知自己的表情此刻有多麼猙獰恐怖,只要在劇烈疼痛無法自拔的時候人類會這麼去做。當然此時此刻這個人物確實是無法自拔,他根本不能夠想到接下來的命運。這種混沌的腦袋究竟能夠做什麼,傷害全部堆積在身上,自己根本沒有鵲宇的超強術式,恢復完全根本不可能。現在想來臨場迎戰只能夠處於優勢大的時候,武皁纔不會吃力,也就是說欺軟怕硬。這種時候還是應該求助古神,求助那黑暗深處的領主,只有那樣的存在可以讓他躲避天罰,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直視植野暗香會讓他想到天罰。
但是奇蹟沒有發生,不斷祈禱呆立不動的武皁另一方面也在期待,期待植野暗香既然不能夠假面化會怎麼攻擊,如果只是火球的話,隔着這麼遠傻瓜都可以躲過,想到這裡武皁微微後退,渾然不覺身後是個棺材一樣的大石板,足夠遠的距離讓這個傢伙微微一笑,佩服自己的機智。
“你可別認爲我的火球沒有威力,就能夠躲過一劫,事實上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武皁是吧,我想記住你的名字,很少選擇斬殺人類,麗雅的部下也好,亦或者魔女也好,我從不會痛下殺手,但是對你...我居然莫名地感覺到了鳳雛的氣息。”少女的手掌像是受傷一樣顫抖着,她緊盯着對面男子的眼神不變,另一隻空閒的左手摸着面頰,卻恍然感受不到假面的存在。
自己依然是人力的形態,但是豎起後方的右手,自己的手掌卻緊緊握着再熟悉不過的細刃火焰劍刃,一度是天使基路伯的象徵,這個當時就叫做鳳雛的劍此刻依然是那個禮儀劍的模樣出現,這次沒有假面。
與沒有假面輝映的是少女背後一場龐大的火焰翅膀,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張開了觸及宏偉大廳邊緣的翅膀,十米,不對,二十米。這力量不自覺的讓地下的什麼震動,土地散發着白色的粉末,而劍刃燃燒着火焰從上而下被少女雙手揮動。
斬擊同樣是火焰,如同天罰一樣劃破長空,雖然屋頂同樣迅速地恢復,但是斬擊直刺武皁,這名男子的身體只在火焰中存在了一秒,便消失了一聲遲來的慘叫。男子像是上墳的巨大灰塵滑向後方的大石板上方,靜靜地漂浮着,瞬間將人?融化?植野暗香驚呆了,就在這個思維出現的瞬間她的翅膀消失了,鳳雛也忽閃忽現的消失了,一切好似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