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麗雅開心地和白慈溪關在一起的時候,學院內部也依然處在安靜的深夜之中,慣於吹噓和躁動的老人約瑟夫都沒有醒過來晨練的時候,但是鐘樓之上的事件已經發生了。
對於類似於靈壓源頭有所感覺的奧妮克,放棄了一天中難得的休息時間,立刻帶着佛林就出門了。即便在她自己剛剛完成了一次攔截戰鬥之後,即便在她們都知道這個夜晚不安全的情況下,在部隊沒有完全回來之前,發生了什麼奧妮克都得自己上,這就是來自於達斯雷瑪家族繼承者的責任意識。
學院的夜色中瀰漫着霧氣,這帶着不祥的霧靄就連農家門口的家禽與看門狗都無矇蔽,迫使它們畏懼地安靜下來,更何況萬分警惕中的奧妮克。作爲首領的她知道真正的危難要來了,提高了萬分的戒備她帶着佛林沖向懷疑有魔法跡象的鐘樓,實際上按照奧妮克的說法,這邊的每一個地方,就在某個時間點上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奇特。
這種說不上來的變化,最主要的還是因爲明明發生了魔法侵蝕,可是我爲什麼埋伏在籠罩學園半球之上的結界會毫無作用,這一切都在鐘樓將要被解決。
可是,辛辛苦苦的審視四周,檢查街道,並且最終趁着濃霧登上鐘樓的頂部,那個平臺上除了一口大鐘卻空空如也。這個地方發生了什麼,明明在下面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人氣,而且最重要的是剛出門的時候奧妮克聽見鐘樓的鳴響,在那個時刻也就是感覺到空間發生變動最嚴重的時刻。
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奈之下,像是吃了敗仗的將軍一樣奧妮克揮揮手砸在石柱上,看了一眼佛林她再次燃起了希望。至少這個學院還有很多人等待着自己來守護。
“主人,我們要回去麼?”佛林關切的聲音問道,這話讓奧妮克聽着暖暖的,她果然很喜歡聽好話來着。於是黑色的街道上重新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像是漂泊無依的旅人,又像是相依爲命的知己,也許有一天奧妮克能夠放下百花死無全屍的糾結念頭。開啓新的希望。
奧妮克認真盤算着。忽然,走近城市副道的近郊時,他們同時發現了可怕的氣息。常年喝酒的醉漢能問出酒的香氣。久經沙場的戰士也懂得如何區分殺氣和血腥。而現在從街邊巷尾角落裡面散步出來的就是這樣的殺氣,令人絕望而且這陣殺氣的主人透露出某種變質的氣氛。
相視一眼之後,奧妮克拔腿拐進了這條之前不曾經過的道路,道路筆直通往盡頭的另一條大街。因爲宵禁和深夜的關係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但是靈壓強大的人所能感受到的就是任何暴露在附近的敵人。
殺意沒有朝向這邊。奧妮克感到慶幸,並且緩步的靠近過道邊上的岔道。那是一個更加遙遠的位置,深邃的小徑內側光線變得更加模糊,但是正因爲視覺受到干擾所以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變得濃重起來。就像是令人噁心的亂葬崗,噴吐着死者身體上會有的惡臭。
出現在巷子內側的並不是一個人,應該說並不像奧妮剋期待的那樣僅僅只有受害者的遺體。昏壓壓的光線本身讓人看了很不舒服。癱倒的身軀似乎是個受害者,畢竟血腥和死亡來自於他。而另一方面還有一個個體站在這個人的身子側面,背對着奧妮克。本能告訴她,這個也就是這起事件的罪人,在法庭上來說就要將他定罪的男人,但是落在奧妮克的面前就只有處決這一條迅速的通道。
“乖乖站着別動,像剛纔一樣!”呵斥的命令來自於佛林,這位護衛非常認真地擔當着奧妮克的護衛,不僅僅是護衛,而且是這座混亂的城市現在的守護者。
奧妮克非常感動,但是她拍拍這個護衛的肩膀,輕鬆地讓他靠後站,因爲某種原因奧妮克不希望那個暗影裡面站着的殺人犯離大家太近。他們都在等待,等待着一方可能出現變故,事情也確實發生了,殺人犯似乎對新來的奧妮克和佛林更加有興趣,他挑準了命令結束後的時機立刻轉身。
本當以爲他的行動會很迅速的衝過來,結果佛林和奧妮克卻大眼瞪小眼的發現,這個傢伙的行動速度異乎尋常的慢。是因爲受傷了,或者是想要保存體力來報告什麼事情麼?這些想法拋了出來,但是很快看到的一幕讓兩個人都不再多想了。
走出暗影暴露在深色的光源之下,這個殺人犯變得那麼的兇狠而慍怒,雖然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卻更像是野獸一樣齜牙發出吼聲。隱藏在喉管的吼叫聲讓奧妮克的毛髮都快要豎立起來,之前感受到的就是這個瘋子的殺氣,原來他一隻藏在這麼個地方肢解受害者。
似乎受傷了一樣的這個人依然蹣跚的往前走,像是換上了麻痹症,奧妮克沒有那份耐心和同情心給這個人找醫生,她需要儘可能快的定性這個人,並且讓雜碎和污穢從城市裡面被排除。只消一個眼色,佛林立刻點點頭向着走近過來的殺人犯說明立場和發出最後通牒。當然,這個殺人鬼也許是徹底瘋了,亦或者就是被什麼控制喪失了全部的理智,他竟然還堅持地向前走過去,越來越靠近奧妮克。
忽然,一陣風從別的地方躍過來,因爲高高的圍牆是遠處的,附近則是低矮的一片,所以不時有風會漏進這些巷子。呼呼地聲音過後,卻將殺人男子的身上氣味完整的吹給了奧妮克,這味道幾乎讓受慣了高貴的女貴族暈過去。就是戰場上亂葬崗的氣味,生理上充滿了血腥和腐爛,心靈上充滿了悲觀和絕望,這陣氣息過來後,光線終於照亮了衣衫襤褸血肉模糊的那個男人。
他不是人,他是活屍,應該說是它。
奧妮克知道關於活屍的傳聞,在屬於她的豆蔻年華里面,幾乎全都是怨靈戰爭的不好記憶。大量的生靈死去,神聖的廟宇遭到玷污,最終從死靈法師的手中召喚出來非常神奇的這些生物。不對,現在正面面對之後,奧妮克發現這些都是怪物,當年還算是幼小的自己是不能上戰場的,所以沒有正面對抗他們的經驗,現在的話萬一吃了下風卻怎麼辦?
奧妮克問了問自己,但是把握這個詞變得越來越迷惘,漸漸地她看了一眼身邊的護衛,忠心的佛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爲自己爭取時間,就像是自己爲他爭取時間擊敗留美子一樣。雖然很想利用一下身邊的夥伴,按照平時的意思來說奧妮克會毫不猶豫的利用,但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一次次的出現從前不會有的猶豫,難道奧妮克也在逐漸改變麼?
“聽着,佛林。我衝過去和他作戰,你的任務就是看清楚我和他之間的來往和動作,活屍不能輕易地看待。萬一我有一個什麼不測,你記得從最快的角度阻止事態的嚴重化知道麼???”奧妮克沒有說完,因爲她看見來自於僕人的不捨和拒絕,這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她當然知道佛林絕對不會第二次利用主人,第一次是因爲順帶,第二次這份以身犯險的行動應該就可以交給護衛了,可是奧妮克並沒有這麼安排。“佛林,這是命令,如果活屍真的如同我們兒時記憶中的那麼恐怖,那麼有必要在可怕的瘟疫詛咒蔓延全城之前扼殺,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沒有感染源的提供和升級,這樣下去只會讓敵人策反更多的人。”
說到這裡,奧妮克露出了悲哀的表情,第一次她讓部下這麼的不自信,果然是因爲變數太大了,最重要的還是因爲現在的敵人太厲害,而奧妮克這裡則就連可以調配的人手都沒有,所謂的排查和追蹤,這反而應該是留給佛林的重任了。
最後說了句辛苦了,奧妮克挺着明顯的騎槍衝鋒了過去,對付這個雜兵的個體應該不至於使用隱性武器,更加不至於用上連留美子都沒來及見到的新的秘技吧。
衝鋒,突刺,斬殺這一些列流程可能會受阻,有所擔心的奧妮克還是如此做了。然而奇怪的是活屍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怖,難道是因爲他只是一個的原因,可是有些個體會存在強大的體能之類的說法也是歷史書上記載的。
實際情況是,衝鋒中的奧妮克過分的快速,活屍男子沒來得及吼叫攻擊,就出現了腦袋分家。皮球一樣跳動的腦袋蹦蹦蹦的落在了牆角,還在牆邊撞上了並且反彈到了溝渠裡。活屍的無頭身軀終於停止了,癱倒下去像是一個重物一樣死死地終於化爲了死物。
我們成功了?
奧妮克和佛林相視一眼,原來活屍只不過是雜兵而已麼?還是說個體區別較大呢?這真是個問題,不過奧妮克知道必須趕緊召喚回親兵,徹查整個城市,不然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感染蔓延開來全城都變成這樣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