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醒來之後,他看見並不自然的地窖頂部,昏黃的光線照亮了自己休息的通道。施法後的疲憊和精神上的懈怠讓他陷入了昏迷,睡眠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但是這裡畢竟暗無天日,少年並不能立刻察覺現在是夜晚的幾時,亦或者還是到了凌晨。疑問在他的大腦裡面盪漾,變得毫無規矩與章法,仔細整理一下情報後,夏琳這才慢慢反應過來想要找到奧妮克。
千辛萬苦救下來的那個大姐姐不會因爲夏琳自己的原因而沒有脫險吧,慢慢地爬起身,避開地上的雜物之後夏琳倚着牆找尋這個酒窖中存在的人聲。果然附近有人在說話,而且不同於自己所在位置的光源,看來這應該是救下自己的人待在了那邊。
有些感動,有些好奇,夏琳湊過去想要看看通道拐角那邊的廳室正在說些什麼。他輕輕地倚在牆角某個酒桶的上面,並不十分清晰的意識貼近冰冷的牆壁讓他頓時感覺好多了,心中沒有雜念的可以聽清楚別人在說話。
最響亮的是一個老人的大聲呼喊:“但是現在十分危急了,我們的人可能撐不住超過二十分鐘,那些該死的樹人就會佔據下城區,所以我現在才必須這麼急着要找到他們。”
他的話很快得到了與其對話的女性的贊同,這個聲音絕對讓夏琳印象深刻,因爲她就是奧妮克本人。這證明至少救下二人的是奧妮克的朋友,而且奧妮克的生命得到了挽救,夏琳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穿越時空,總之是那個叫做奧術時間的使徒的傢伙帶給自己的力量,能夠救人總該是好的。
可是一個不太謹慎的東西唄夏琳從酒桶的上端面推下去造成了響聲。通道里面的兩個人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們同時叫了一聲問是什麼人。這裡的夏琳似乎有些機智地思考起來,他們的單獨談話想來是不希望外人知道的,隨隨便便的闖入那裡,並且讓自己暴露在別人的秘密之下,這就是危機。
於是,夏琳迅速地向回去的方向跑。他只要在對方衝出來之前僞裝成自己還睡着的樣子就可以了。在任何陌生的地方,知道的越少其實就越好。接下來不能置信的事情發生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夏琳居然被通道中的男人抄了近道。那個和奧妮克對話的老人就像是鬼魂一樣徑自穿過牆壁攔截在面前,配合身後追出來的奧妮克,三個人站在狹窄陰暗的洞穴裡呆住了幾秒鐘。
“你們好啊,哈哈。”夏琳並不開朗的笑笑。這當然不足以阻止尷尬的場景。最後還是奧妮克一個利落的揮手動作,這讓老人鬼魅的過來拖着夏琳回到了之前的廳室。少年很快被放置在廳室中的大酒桶上。
在明亮的光線中,夏琳發現不僅僅是奧妮克他認識,這個對自己有些粗魯的老人也很熟悉,當初讓白慈溪使用神天鷹機器飛進寥城的就是這個老人。可是現在他出現在這裡,少年得不得爲老人的多重身份驚奇起來。這個老人正是奧妮克的式神蘆屋道滿,因爲感受到奧妮克的靈力衰竭迅速趕了回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當然如果沒有夏琳的存在奧妮克就真的爲時已晚了。
奧妮克雙手抱胸。非常認真地微笑着,她很期待這個少年而且也明白如果是竭盡全力的他,一定不會叫自己失望的,於是摸着少年的腦袋說道:“法師,我認爲這個人是足夠信賴的,跟隨白慈溪教授一路經歷過來,他的閱歷和實踐早就在剛纔得到了證明,包括對於朋友的忠誠和對於情義的珍重。”
這個說法自然而然得到了身爲式神的蘆屋道滿的信任,因爲就在蘆屋道滿到達之前,空間中產生了細微卻讓人驚歎的扭曲,稱之爲對時間動手腳也不爲過,這個少年似乎用到了傳說中的奧術之法,修改時間造成不同的因果律,同時還能夠一瞬間使用爆炸術進行掩飾,再用替換假身的法術做到讓奧妮克活下來,這一瞬間完成了三項法術的釋放,不得不說這個少年很有潛質。
於是蘆屋道滿絲毫不反對自己的議案中被加入新的聽衆,有種說法叫做衆人拾柴火焰高,尤其在當下遠方的大軍失去聯絡,遲遲不出現的時候。奧妮克聽完了一段話之後她也想要說點什麼,於是她作爲首領很輕鬆地將這個重擔分擔了出去,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減少負擔,不過這不論是哪方面,都讓少年振奮不已,常年做一個乖寶寶看着別人努力夏琳快要瘋了,感謝奧妮克給出了自己這個機會。
“夏琳,我是奧妮克?達斯雷瑪,這邊的老人家是蘆屋道滿法師,古代傳說中的強大咒術師代表,同時也是我的一級參謀,我們剛纔再爲外敵煩惱,你能不能用自己的一己之見告訴我現在怎麼做纔好呢?”儼然當夏琳成謀士,奧妮克這種變相的鼓勵立刻讓少年激動地點點頭,然後奧妮克簡單地將蘆屋道滿彙報給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其實不久之前,我的戰鬥失敗了,敗給了曾經的部下,大部分原因是這位咒術師抽走了我身上大部分的力量,感謝你拯救了那麼魯莽的我。但是呢,現在問題來了,蘆屋道滿法師爲了找我而離開,最後只留下一片普通的式神跑過來了,也許再過十多分鐘,那些式神就會被擊潰,然後樹人們會入侵到城牆內部。並且在午夜到來之前就完整統治下城區,城牆一旦被攻破要想驅逐敵人就會難上加難,所以我們這邊很矛盾,尤其當現在那個黑暗女士有可能正在強行突破我方的結界進攻最內側,很多教授都在外面,我還擔心叔叔的安危。”
望着奧妮克擔憂的面容,夏琳謹慎地準備多次提問再說出感想,他首先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們二位趕緊去城牆上攔截敵人啊,還有城內的活屍,這個城市的警備隊似乎都賭在了城鄉邊緣了,外圍的城牆防線早就被棄置了。”
“是啊,因爲活屍的關係,大家都可以棄置城牆,專心守衛城市區域,但是我們不能。”奧妮克緩和了一下口氣,然後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的力量還是不足夠強大,不能自滿地說能夠支撐蘆屋道滿大人的消耗。樹人正在前進,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話”
“樹人?我記得它們幫助過暗香的啊,而且他們是壞人麼?”少年產生了疑問,並且暗自感覺不妙,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如果我們嘗試與那些遠古樹人們交流會怎麼樣,你看啊,畢竟這些傢伙之前也幫助過人類的啊,按照你們說的爲什麼在邊境有惡魔的時候還要攻擊這個地方呢?”
但是夏琳急匆匆地解釋似乎讓他陷入了更大的混亂,他有些害怕的閉着眼睛,以爲自己要捱罵了。沒想到奧妮克再次撫摸夏琳的腦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她笑是因爲自己居然不敢想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勸服樹人,不就等於與虎謀皮麼?這麼風險的事情以前的奧妮克絕對會臭罵夏琳一頓,但是現在她相信奇蹟,只不過此刻沒有這個機會去找尋樹人中通情達理的人來訴說了,她暗暗地將同盟樹人的計劃留着,假如有機會這麼做,假如這個國家忽然之前有人這麼做出來了,那麼奧妮克一定要衝過去和那個人握手,感謝那個機智而強大的人。
結盟的情況先放下,如今的形勢並不允許這三個人出現額外的人手做這個,現在奧妮克讓夏琳加入進來一起想,要該如何抵抗來自於樹人的侵襲和城內到處都有的活屍。奧妮克是希望和失去聯繫的大部隊說話的,但是對接發生了很大的阻撓,有可能大軍撤退的時候也遭遇了奇怪的截殺說不定。
焦急之中奧妮克和蘆屋道滿面面相覷,老法師則淡定地抽起了菸斗,就好像這場勝敗和自己沒有關係一樣,其實作爲式神只要盡職盡責就可以了,所以老人也沒有做出別的事情。夏琳有些害怕,但是他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法:“那個爲什麼我們就一定要到等待外面的正規軍呢?我們可以團結這裡的大家,一切防禦到最後呀,畢竟”
“團結這裡的大家?你知道我們的敵人是多麼會侵佔意識的生物麼?那些活屍會在瞬間就把你找來的民兵變成敵人,而且”
“但是那能怎麼辦呢?”夏琳忽然高聲喊了出來,面對奧妮克的迂腐和固執,夏琳有自己的主見起來。站在同樣迷惘和失衡的境遇上,夏琳是有權利和奧妮克一爭到底的,於是少年乘着氣勢深吸口,接着說道:“希望可不是等來的,這邊能夠團結的人縱使不堪一擊,縱使所有的希望都會變成絕望,但既然吞噬意識是相對的話,那麼也要思考大家都團結一致不會變活屍的情況,一半一半的概率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就是賭注的資本,放棄資本強行等待無法預知的救援,這不過只是捆綁雙手等待着別人來擊破自己的防線而已。”
聲音結束後,空氣中靜悄悄地忽然響起了掌聲,蘆屋道滿用行動表現出了自己的興趣,看來這場辯論是奧妮克輸了。苦笑的奧妮克點點頭,然後問道:“那麼你來做統帥吧,這種時候需要改變思維的定式,我們該做什麼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