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死亡的氣息,黑夜之中百花風蝕第一次發現自己被擊退了,他原本不認爲自己會失手,面對比自己遜色的絲蟲沃爾撲原本就不需要解釋。可是實際情況卻出現了一邊倒,向着不能預料的方向發展起來,伸長的絲蟲的手臂變得就像是蜘蛛,出招極快反制了風蝕的擒拿。
拉開距離的戰場依然空蕩無人,這正是極好的,因爲要想再次擊敗他,果然還是應該依靠上次的方法,只不過這裡不會再有黑暗女士卑鄙的插入進來。
“想要釋放全部的力量麼?同一個錯誤我不會上當第二次的,不怕死可以攻過來看看。”絲蟲挑釁着,他那顫巍巍的長手臂變得沒有節制,更加肆無忌憚的晃動着,像是觸手一樣。百花的自信在於他擁有自己信賴的常識,在這個常識之下任何敢於反抗自己的人都將受到懲罰。不過有的時候,常識也會出現意料之外的存在。
攻擊開始了,如同風一樣的男子不帶有絲毫的停滯,他的思想沒有留戀,力量沒有凝固,而是化爲像是無數幻影一樣的進攻路線。掩藏在其中的風蝕就是本體,他飛速地接近於敵人,由於有很多人影一起晃動,因此他敢於放開心思從正面上去。
事情發生的突然,風蝕沒有想到搖擺中的觸手竟然擁有着更加快速的行動力,高速而且堅硬,這些皮鞭也似的觸手迅速擊潰了兩個幻影,接着在衝鋒的距離一半的時候又有四個背後的人影被擊潰。單純依靠靈壓的人影不過只是靈力塑造的思念力本身。他們沒有一點點的抵抗能力,所以當出現高速橫掃的攻擊時,往往會被一網打盡。
就在風蝕往前衝靠近的時候,事實證明不會閃避,只遵循花招式的魅影立刻被橫掃清除的乾乾淨淨。最後只剩下正前方正在奮力向前衝過去的,露骨而又自大的風蝕本體。絲蟲奸笑着,不那麼好聽的嗓音就像是老舊機器逐漸損壞的運行着。
這個大觸手男人知道自己這回贏了,於是將兩隻澆滅殘像的觸手養起來像是蠍子高高的尾刺一樣扎向了正面的方向。風蝕一廂情願的繼續向前,明明就已經來不及觸及絲蟲了,他現在更加容易被觸手的尖端給貫穿。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全面進攻的氣勢絲毫不減。就在絲蟲以爲自己的攻擊將要貫穿對方的時候,風蝕似乎也以爲自己能夠用摺扇的鋒利刃口隔斷對方的喉嚨。一來一去過去了幾秒鐘,絲蟲有些疑惑來自於風蝕的自信,他的觸手向下突刺的途中終於貫穿了對方。然而這兩邊的觸手卻是不同的感覺。定睛一看。絲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完全沒有留意自己的兩邊何時出現了別的幻影,明明橫掃已經將所有的殘影擊倒了。
可是爲什麼呢?思緒停滯了,絲蟲沃爾撲馬上反應過來。原來一開始風蝕就留下了兩個假身,因爲留下的兩個力量太弱,就連絲蟲自己也不能馬上發現。然後感受到來自於觸手尖部沉重的靈壓,果然橫掃時候幻影並沒有消失,而是粘附在他的觸手刃口上。
菜刀雖然鋒利,但是如果不注意也會沾上菜肉的水漬和殘屑,讓這把刀變得遲鈍。果然就是如此,原理上就是常識性質的百花風蝕獲得了勝利,畢竟這就是常識,乖乖地被黏住觸手——實際上是變異後的手臂的絲蟲沃爾撲就好像兩隻手被人吊住了一樣。被刺中的分身具有高強的粘附性,而且非常沉重,死死地抓住了觸手用自身的靈力流失拖慢了行動,風蝕則趁機衝到絲蟲的身前。
攻擊僅僅只需要一瞬間,風蝕看見來自於對手臉上的不自信和惶恐,即便是你能夠變得像是蜘蛛一樣,但是尖爪終究還是會被別的蛛絲黏住的,自信和狂妄讓他失去了反抗的機會,原本的捕食者即將成爲獵物。
但是攻擊的下一秒鐘,面前的絲蟲忽然飽受摧殘的臉頰上面閃現過一絲微笑,開心的像是吃了什麼好東西的孩子。但是風蝕看見了貪婪,看見了如同一個死灰復燃的可怕捕食者的另一面。從絲蟲沃爾撲的腰側一下子鑽出了什麼,如同爆炸一樣的身體軀幹忽然變得肥大,斗篷被撕裂看到了裡面的皮肉。
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人類了,而是變成了蜘蛛本身,龐大的體型下方站立的風蝕分神了一秒鐘,緊接着他看見絲蟲的雙腿變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觸手,腰側一口氣生出了四隻,左右各二的觸手,他的臉也整個變形化身爲毒牙眼洞霸佔的恐怖面相,這是足夠讓任何人聞風喪膽失去戰鬥力的面容。
風蝕也正是遲疑了一秒鐘,喪失了最後逃脫的機會,從這非人怪物的腰身邊上長出來的觸手立刻出動,快的比前面兩隻還要迅速。
風蝕只記得骨骼碎裂的聲音,和噴薄而出的鮮血,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黑暗則迅速地吞噬了他的整個意識。四隻觸手的力氣像是可以撐開鱷魚的嘴巴,它們齊刷刷的出動刺穿了風蝕的腰部,胸部和後背。血管,骨骼或者是內臟這些人身體重要的組成被如同攪拌機一樣的觸手完全破壞,消失了原本的功能和形狀。
癱軟的風蝕血肉模糊的跪倒在地,但是觸手還沒有將罪惡的尖端拔出來,就好像是四隻管道連接着實驗體一樣。絲蟲沃爾撲很高興,他終於看見自己能夠貫穿這富有觸感的皮膚了,不僅僅是皮肉,這攻擊附加的毒素深入腦髓,即便是刺中任何一個地方,劇毒的蜘蛛也有辦法讓獵物完全陷入麻痹的狀態。
忽然,空氣中颳起了另一陣風,從絲蟲完全暴露的後背一股寒涼襲來。這到並不是寒涼,而是來自於摺扇刃口的劃痕。從絲蟲先前看起來像是人類的後脖頸部分開始向下,深深地傷痕撕開了怪物身體的皮肉,知道像是蜘蛛腹腔尾端的部分。
鵝黃色的汁水似乎具有粘性,似乎也有腐蝕效果,但是嘩啦啦地泄了一地,像是身體不舒服的病患一樣。蜘蛛一樣的絲蟲簡霄着,而後卻發現無法抽出任何一隻手臂。
“不得不承認,這一戰你確實成長了不少,你這個邪道依靠並非認真努力的方式竊取了真實之核的力量吧?我也不問這個,你現在沒有被我秒殺,也許這正是你即將承受痛苦的根本原因。”百花風蝕依然是風度翩翩一塵不染,不過他此刻只站在蜘蛛的身後,距離蜘蛛的眼睛看不到的角落的一段距離,剛纔的攻擊要麼是瞬移辦到的,要麼就是扔出了摺扇,任由其翻滾。
絲蟲被壓制住不得不蹲伏着,他靜靜地等待着風蝕說完話,像是個安靜的聆聽者。風蝕這邊立刻就發現這種聆聽並不正常,扔出摺扇高速回旋的力道繼續切割蟲子的身體,從軀幹開始最重要的還是要把它肢解掉,不明重點的攻擊單純地刺激着怪物,破壞和撕裂讓它汁水橫流像是放蕩的妓者。
這單方面的虐殺持續了很久,不過風蝕卻遠遠地看着發現了奇怪的地方,絲蟲沃爾撲竟然陷入了完全的寂靜,就好像死去了一樣。但是風蝕可以保證,這個傢伙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就死掉,如果同樣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時候敵人不再動作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借屍還魂了。
四周一定有什麼可以孵化這麼大蟲類的東西,蜘蛛的話應該會有個蛋吧,但是這種東西真的叫做蜘蛛麼,就連風蝕自己都懷疑面前這個被鎖定,被寡殺到支離破碎的蟲類外殼,壓根就沒有頭部的樣子,看來他使用了一個脫殼之術,遠遠地逃離了。
在黑暗中追尋了很久,夏琳感覺已經過了午夜,天空中的雨勢雖然停了,但是追到了城市的中央的少年還是一無所獲,這裡就連居民似乎都沒有。半個多小時前,看來大家都被動員到城市的邊緣了,看來奧妮克真的按照夏琳所說的這麼去做了,也不知道城外的樹人怎麼樣了,甚至不知道同樣在城市之中的大家現在都在做什麼,夏琳雖然擔心,但是還是決定先按照路標去尋找城市最中央的那個如同宮殿一樣的堡壘。
下層是現代辦公大樓一樣的大面積挺拔建築,往上之後這個建築物在最尖端居然有塔樓,也有城堡的拱頂,甚至遠遠地還和教堂的頂端相互輝映,這正是個奇怪,但是在黑夜的魅影之下看起來卻非常的奇怪。理論上首府的中心似乎隱藏着很重要的東西,但是從夏琳這個角度卻什麼也看不見。
少年慢慢前進的時候,忽然他感覺到了靈壓,不是常態的靈壓,而是刻意釋放出來給自己感覺到的,於是少年像是機靈的動物一樣竄進了附近的林子中,靜靜地觀察面前的空地,巨大的廣場上似乎還有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