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馬匹,盧卡斯在雪中行進的速度加快,很快他看到了黑色穿行在黑暗森林中的身影,那是馬匹在狂奔,可是馬匹狂奔的方向沒有獵物,正在疑惑的時候,馬匹後方出現了無數黑色的身影,透過黑暗可以依稀辨認輪廓。
等看清了之後,盧卡斯暗叫“天,我沒有看錯吧。”他來不及多想,轉頭朝着馬匹的方向跑回去。
但很快有樹上的猴子從高處發現了他的蹤跡,發出怪叫,有一些野獸朝着盧卡斯逃跑的方向追過來,黑夜中野獸的目光可要比他們敏銳太多。
盧卡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喘着粗氣跨過淹沒大腿的積雪,但比起更懂得分配身體重量的那些野獸,速度實在太慢了。
“快點,再快點。”盧卡斯祈禱着,這無濟於事,當衝到馬匹身旁的時候,背後發出沉悶的吼叫,還未來得及轉身做出防禦,他被撲倒滾了出去,埋進了積雪之中。
面對野獸,盧卡斯覺得肋部傳來劇痛,他的肋骨被野獸一擊撞斷了,這讓他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疼痛感幾乎讓他暈厥過去,模糊的意識讓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突然野獸被掀翻滾落到數米之外,揚起的積雪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被提了起來。
等到他恢復了少許意識,發現自己已經騎在一匹馬上,馬匹艱難的前行着,幾乎要將他顛下去,腰部的疼痛因爲顛簸變的更真實。
“盧卡斯,抓住我,我們得離開這裡。”握着馬繮的年輕人提醒。
聽出了聲音,盧卡斯抓住了年輕人的肩膀,暫時忘卻了疼痛,興奮大叫。“唐寧,見到你真高興,我以爲我要死了。”
但很快他就因爲腰部傳來的劇痛昏死過去,唐寧停下了馬匹,周圍漆黑一片,擡頭看着樹上那些安靜下來的猴子們,還有後面那些野獸,它們都望着唐寧。
“夥計們,去吧,將他們殺光,一個不留,那些人曾經殺害過你們的同伴,不用爲此而感到難過和歉疚。”
威爾森公墓沉寂在漆黑的夜色下,雪變小了些,守夜人早已經呆在自己的小窩中進入了夢鄉,盜墓賊可不會選擇在這麼寒冷惡劣的天氣來盜墓,他可以睡個好覺。
公墓區內一座岩石雕刻成的墓碑上方正站着一隻漆黑的烏鴉,漆黑的夜裡如果不仔細睜大眼睛查看,無法發現這隻如同夜色一樣漆黑的烏鴉,一個身影踏着積雪到了這座墓碑前,看着上面因爲時間太久變得有些模糊的字跡。
“夥計,沒錯,就是他,你的任務完成了。”年輕人見手中的一片肉丟在了雪地中,烏鴉飛落在雪地上,叼着一片生肉離開。
馮特沒有離開布洛特城,但他也不能招搖過市,總得做做樣子,消失幾天,讓阿爾克馬爾以爲他真的去了外地調查對手的信息,正好藉着這段時間,他可以有足夠的時間調查律師的死亡原因。
站在墓碑前,馮特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人,摘下了手套,手掌掃去墓碑上蓋着的積雪,讓全部的字跡都展現在自己面前。
蹲在這墓碑面前,馮特低聲囈語,撫摸着墓碑的手掌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墓碑發出輕微的震動,身後的墳堆上的厚厚的雪層漸漸散開,有一樣物體從土壤中緩緩伸了出來,在黑夜中顫抖着。
那是一隻手,死人的手掌,沒有了肉皮,只剩下森森白骨,撥開了泥土,從墳墓裡緩緩爬出來,如果有活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被嚇壞的。
馮特的臉上帶着陰森的笑容,沒有人會想到他是一名巫師,一名暗黑巫師,就算是死人,他也可以讓對方說話,講述當年的秘密,阿爾克馬爾如果知道這些,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當死人從墳墓中爬出來,馮特站起身來,發出像是地獄魔鬼一樣的低沉聲音。“說吧,懷特,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骷髏顫抖着,發出非人的語言,不過馮特聽得懂,懷特告訴他,他準備好了一切用於第二天上庭的言辭,將證據鏈都背了下來,一切都萬無一失,只要贏下這場官司,他的名聲大噪,一定會有更多的大人物上門來與他合作,他會成爲真正的大律師。
爲了慶祝第二天的勝利,懷特找到了一家小酒館,坐在酒館內點了一杯馬瑪格麗特,他不能喝的太醉,壞了第二天的正事,只是小小慶祝一下。
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在某條漆黑的小道內,他看到了奇怪的事情,有一位小姑娘蹲在牆角,似乎遇上了什麼麻煩,布洛特城的治安不錯,但不代表沒有壞人,這位小姑娘一定是被某些壞人搶劫了。
善良的年輕人上前關心詢問。“姑娘,需要幫助嗎?”
女孩擡起了頭,當擡頭的剎那,善良的年輕人被嚇了一大跳,那張臉讓他終生難忘,像是魔鬼一樣,她的容貌被毀了,像是被燒傷毀掉的,善良戰勝了恐懼,懷特壓抑着內心的恐懼提出建議。“姑娘,你的家人呢?”
“抱歉,我沒有家人。”姑娘發出低沉的聲音,伸出手。“先生,我已經餓了幾天,想要吃一頓飽飯。”
只是一個可憐的女孩,一頓飯而已,懷特沒有理由拒絕,掏出十枚銀凱撒遞上去。“姑娘,拿去吧,買點吃的,再買點穿的。”
女孩不願意平白接受施捨和恩惠,送給了他一枚護身符,懷特理解這位還擁有自尊心的姑娘,收下了簡陋的護身符,戴在了脖子上,回到了家中,然後在那一夜他暴斃而亡。
馮特聽到這裡,伸手壓了壓帽檐,骷髏倒在了墳墓上,失去了動靜,他上前,從骷髏的脖子上取下了那枚簡陋的護身符,擦拭掉上面的泥土。
護身符是一枚簡陋的鐵牌,鏽跡斑斑,但還能夠看到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是某種低端的巫術,一切都揭開了,有人利用巫術害死了一名正直年輕的律師,普通的醫生當然發現不了。
馮特肯定,這低端的詛咒術來自於阿爾克馬爾家族,他一定指示了某個巫師向這位年輕人下了惡毒的詛咒,而那位被毀容的女孩實際上就是一位巫師。
馮特發現了這些秘密,他得掌握更有力的證據才行,看着墳堆上已經散落的骨架。“懷特先生,感謝你告訴我這一切,你可以回去了。”
他轉身離開,墳堆上散落的骨架重新組合,鑽進了墳墓之中,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沒有人會知道他來過這裡。
布洛特城沐浴在陽光下,在加上教廷的威嚴,那些超自然力量不可能在布洛特城光天化日之下存在,那麼什麼地方纔是那些布洛特城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地方呢。
馮特很有經驗,同爲大家族,家族和那些超自然力量擁有者保持着良好的關係,他們平常都躲在無人的地方,法師存在於風景優美人跡罕至的荒野豪宅,德魯伊選擇與大自然融爲一體,森林是最好的, 至於鍊金術師,有點獨特,他們一般都有一些正當職業作爲掩護,例如博士或者醫生,可以白天行走在城市中,巫師則需要黑暗的地方,因爲他們的力量來自於某些黑暗的地方,例如城市的下水道,那是巫師的最佳藏身之所,不見天日,醉心於自己的研究。
“好吧,得看看布洛特城的下水道里藏着些什麼,正好可以隱匿自己的行蹤。”馮特決定冒險。
當重新醒過來的時候,盧卡斯躺在牀上,他的腰部肋骨已經被重新接好,固定了一些木板之類的東西,燒灼感十分強烈,活着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盧卡斯記得是唐寧將他從危險面前救了下來。
“快點,告訴我,唐寧怎麼樣了?”盧卡斯想要起身,但疼痛很快讓他放棄了想法,大聲詢問着。
負責照顧盧卡斯的女僕進來。“先生,您醒了,太好了。”她沒有回答盧卡斯的詢問,欣喜朝着外面傳遞欣喜。“盧卡斯先生醒了。”
有人衝了進來,坐在牀邊握着盧卡斯的手。“萬幸,你沒有事。”梅斯憔悴了很多,似乎一夜沒有何燕,黑眼圈出賣了她。
“妹妹,快點告訴我,唐寧先生怎麼樣了,是他救了我。”盧卡斯來不及關心妹妹,詢問着關於唐寧的情況。
梅斯有些不悅。“盧卡斯,你難道不知道我又多擔心你嗎?”
“抱歉,現在我沒事了。”盧卡斯知道自己傷了妹妹的心,誠懇的道歉。“但唐寧先生拼命救了我,如果他出事了,那我會懷着愧疚過一輩子的。”
唐寧走進了臥室,胳膊上纏着繃帶。“盧卡斯先生,感謝您的關心,我沒事。”
梅斯回頭看了一眼,明顯對於有人未經允許闖勁了哥哥的房間有些不滿。“唐寧先生,你應該出去。”
盧卡斯攔住了梅斯,急切道:“梅斯,我的朋友有資格進入我的臥室,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甚至可以和我睡同一張牀,他救了我。”
梅斯有些吃醋,但哥哥的的聲音同樣重要。“好吧,盧卡斯,休息吧,我會替你招待好你的朋友並感謝他的。”
“對了,盧卡斯先生,很抱歉,你的那些同伴們我無能爲力。”唐寧臨走前說了一句其餘人的狀況。
盧卡斯神色哀傷。“我害了他們。”
跟隨梅斯,來到了會客廳,唐寧歉意的看着這位女強人。“抱歉,我沒有保護好盧卡斯,我爲此趕到抱歉,如果我早到一些,也許他就不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