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少爺是蔣慕白啊?”蘇莫大吃一驚的看着凌東。
凌東微笑的點點頭,以示肯定。
驀地,蘇莫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凌東上下打量一番,神秘兮兮的問道,
“那他是不是很變態啊?”
“不是啊。”凌東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的一哆嗦,木訥的回答道。
“是嗎?”蘇莫不相信的追問道。
“嗯。”凌東再次做出非常肯定的表情,免得她不相信,還特意的補充了一句,
“你要相信我!”
蘇莫纔不相信呢,蔣慕白這個渣男,她半信半疑的打開信封,上面字跡潦倒的寫着一行字,今天參加聚會,勿念。——蔣慕白
勿念!這個傢伙是有多自戀,自己絲毫沒覺得他在與不在會有任何的違和感,蘇莫看着這紙張可謂是通透明亮,怕也是一張貴死人的那種吧,敗家子自是敗家子,居然還如此大題小做的特意差人送個信,蘇莫不由的聯想到,這難道是絕筆信嗎,最好是,蔣慕白這種渣男早點歸西!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好奇心作祟,睜着兩隻疑惑的珠子朝着凌東問道,
“你家少爺不會就是來讓你來這麼簡單的送封信吧?”
兩人說話的功夫,教室裡的女學生們一個個的摩拳擦掌,按耐着嫉妒的小火苗,削尖了腦袋,拽着耳朵,努力的想要聽清楚他們兩個的談話,大家異常統一的露出仇視的表情,蘇莫的眼珠不時的來回轉兩圈,一股寒意襲面而來,只好示意凌東說話音量儘量低一些。
凌東似乎並沒注意到,低頭打了一通簡短的電話之後,霎時,門外傳來一陣整齊的皮鞋踏在地面上的聲響,忽然之間——幾十個跟他穿着一樣——從頭黑到腳的,還帶着黑色墨鏡的“夜行團體”一窩蜂的涌上了走廊,不過他們還算是個有個隊伍,只見他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捧着一大捧的火紅的玫瑰花,長長的隊伍直接排到了走廊外,蘇莫還在詫異,班裡的某隻女學生已經開始情緒不能自抑的呼喊了起來,
“天啊,這麼多花,花,玫瑰花!”
不過即使中間隔着這麼遠的距離,蘇莫還是聽到了隊伍末尾處的班主任一臉悽然的鬼哭狼嚎,看來他是被堵在了千里之外了。
同學們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那些高大的黑衣人的身上,而凌東突然跳到了正中央,嗓門嘹亮的撐開雙臂道,大聲喊道,
“今天,蔣慕白少爺,給咱們班裡的美女同學們每個人都準備了999玫瑰,每個人都有哦,999朵的新鮮玫瑰花哦,親愛的姑娘們你們的叫喊聲呢?在哪裡?在哪裡?”
這下子教室立刻渲染成了一大片的喜慶之色,外面的火紅和教室內女孩子們臉上的紅暈交織在一起,姑娘們的一個個的小臉上全是崇拜欣喜感動,不敢置信,各種尖叫,鼓掌聲此起彼起,聲勢之浩大,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某些娘娘腔的男同學更是連忙的解釋道,
“其實我也是萌妹紙啊!”
“我只是性格特徵不明顯的女生啦!”
某隻胖胖的女同學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沒有想到我人生的第一次收到的花,居然是無敵的蔣慕白少爺送的,我,我,我死而無憾了。”接着,她果真迅速的昏死過去!
看着情形,蘇莫不得不佩服蔣少爺真是夠能折騰了,她抓狂的用手堵住耳朵,嘴裡暗自罵道,蔣慕白,你真是個活活的敗家子!
再看向中央的凌東,好似這些掌聲和歡呼都是給他的,他的臉上也洋溢着一股子莫名的自豪感,竟然還沾沾自喜的陶醉了起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啊!
於是乎——很快,班裡所有的女同學都拿到了夢寐以求的玫瑰,當然也包括哪些性格特徵不明顯的“妹紙”,以及”君住長江尾“至今還不能平復的班主任。
漫天嘈雜的躁動裡,凌東徑自的拿着兩捧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走向蘇莫和樸真,他輕輕的彎下腰,頗具紳士風度的剛剛欲要把花遞送給樸真,樸真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的直接搶了過來,滿嘴傻笑個不停,剛拿到手上,忙不迭的掏出手機,對着另一頭無辜的董飛大罵着,
“董飛,我收到玫瑰了,999朵呀,可是!!還是別人送的,你好意思說是我男朋友嗎,我警告你,你自己看着辦吧,你今天不給我買那個包包,你就死定了……”
樸真還在數落個沒完,蘇莫不得不無奈的聳聳肩,替董飛捏一把冷汗。
“蘇莫小姐,這可是我們少爺千挑萬選的。”凌東說着把手中的另外一捧遞在了蘇莫的眼前,接着說道,
“蘇莫小姐請笑納。”
“我不喜歡玫瑰花。”蘇莫真是應該感到萬幸,大家現在還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幸福無人顧睱到她,不然估計她這一句話,又會招來一羣天殺的罵聲吧。
凌東呆若木雞的杵在原地,兩眼放空的說道,
“少爺說了,這次的主要的目的是,讓大家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這樣,就不會再有人盯着你了,玫瑰花肯定會讓學校熱鬧一大段時間的。”
聽他說完,蘇莫無話可說,畢竟是他的一番好意,可是想到那個渣男的眼光,嫌棄的瞅了瞅眼前的玫瑰,再看看周圍,真是太紅了,真是紅瞎眼了,蘇莫滿是不在乎的口氣說道,
“反正收了也就是個擺設!”
說完,懶洋洋的伸出手掌,接過一看,不要說,這些殷紅的花瓣還的確是很容易讓人心情愉悅,她目光全落在了花上,隨意的扯出一個微笑,淡淡的問道,
“你家少爺是參加什麼聚會呢?”
“嗯?”凌東被蘇莫這麼一問愣了下神,旋即笑呵呵的回覆道,
“少爺是跟他父親一起去參加個家庭聚餐,可沒有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場所哦。”
“我說他去了嗎,”蘇莫擦了擦虛汗,嘴角的笑容擴大一個弧度,衝着凌東眨眨眼問道,
“他是不是經常出沒那種?啊,你懂的。”
“纔不是!”凌東板着臉十分嚴肅的反駁着,振振有詞的繼續說道,
“我們少爺可是難得的專一男,就說這次,他本來想要打電話告訴你的,可是覺得寫信才顯得對你的重視,特意寫了一封信,雖然只有幾個字,但是少爺很認真的,他千叮萬囑的讓我親手交給蘇莫小姐!他對蘇莫小姐你的事情看的非常重要,昨天更是爲了給你做紅燒肉,燙傷了自己的胳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
看着凌東的眼神,蘇莫相信他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她神色憂慮的連忙的問道,
“那他的傷口怎麼樣了啊?他昨天怎麼不告訴我啊?真是個粗莽的漢子。”
“少爺沒事的,蘇莫小姐不用擔心,看你這麼關心他,估計他也會高興瘋了吧。”凌東像是瞭然於胸的猜測着。
“誰關心了。”蘇莫嘴硬的白了他一眼。
倏地,凌東傻笑了幾聲,轉向正在電話打的正嗨的樸真客氣的說道,
“抱歉,樸真小姐,我有些話想與樸真小姐你私聊一下。”
樸真愣了下隨即掛斷電話,怔怔的跟着凌東走出了教室。
蘇莫滿頭霧水的看着兩個人在走廊處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樸真很快的回到了座位上,而凌東也隨後走進來,平靜的說道,
“蘇莫小姐,我要向少爺去交差了,我們有機會再見吧。”
蘇莫笑嘻嘻的揮了揮手,凌東便帶着黑壓壓的一羣人集體的走了出去,而班主任也成功的擠了進來,他用手整了整剛纔弄亂頭髮,得意洋洋的走到講臺上,用力的咳嗽了兩聲,但是正在情懷氾濫的姑娘們哪裡顧得上他,他只好正了正黑色的眼眶,開始了他無人問津的授課之旅。
角落的蘇莫跑到了樸真的身邊,扯了扯樸真的衣角,低聲的詢問道,
“樸真,凌東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沒有什麼啊。”樸真無比誠懇的拼接上蘇莫的目光,腦袋搖的比撥浪鼓還快。
蘇莫看她這個樣子是不會說實話,只好就此作罷,她的心裡彷彿被塞進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心事,說不清,道不明,真的無關緊要嗎,爲什麼還是波動連連,她呆呆的望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大腦裡循環着三個大字,
“蔣慕白。”
“阿嚏——”一輛加長的黑色豪華轎車裡,蔣慕白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他呆呆的冒出一句,難道感冒了?
旋即,他的電話也恰巧的響了起來,掏出一看,原來是凌東。
“喂。”蔣慕白接過電話。
“少爺,一切按着您的吩咐已經辦好了。”凌東在另一頭,乾淨利索的交代道。
“哦,樸真呢?”
“樸真小姐的事情也已經辦好了。”凌東的回答始終乾脆。
“知道了。”
蔣慕白直接的掛斷了電話,腦子裡浮現出蘇莫鬼精靈的面容,一抹輕柔的笑容掛在脣邊。
“少爺,你思春了?”前面開車的禿頂無聊的打趣道,
“廢話那麼多,開車。”幹嘛說出來,真是沒情趣,蔣慕白順便扔過去一個討厭的眼神。
與此同時,同一條馬路上,蔣慕白的車前,是一輛白色的同款加長車,他們行駛的方向一致,甚至目的地都一樣。車裡的正是他的父親,蔣宗文,他們正在去參加孟家聚餐的路上,此刻的蔣宗文滿臉深沉的坐在車裡,而駕車的正是萬管家,萬管家瞥了眼身後老爺的神色,擔憂的勸慰道,
“老爺,要注意身體,少爺他現在還體會不到您的苦心啊。”
彷彿這話一語道破了蔣宗文的心事,他沉沉的嘆了口氣,“哎,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