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的計謀就要敗露,柳宛如連連佯作小可憐的模樣賣起了萌,黑色的小眼珠水靈靈的閃動着說道,
“不是啦,那只是我朋友的車,不是我的,你誤會了啊,我這種窮人,怎麼會有那麼上檔次的東西呢,你要相信我哦。”
“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了,纔會剛纔差點就被你騙了!”
蔣慕白咬牙切齒的內心忿忿不平道。
因爲距離較近,柳宛如彷彿都能清晰的聽到他上下牙齒磨動而發出的響聲。她並不急着反駁,而是委屈的扁扁嘴,眼角向下,神情看起來很是憂傷的繼續道,
“你真的誤會我了嘛,我哪裡像是會欺騙人類的女孩子呢。”
蔣慕白似乎還在氣頭上,只是高高昂着頭,一言不發的冷哼了一聲。
柳宛如見狀,吐了吐舌頭,隨後擺出一個燦爛的笑臉,話鋒一轉的戲謔道,
“難道你不是人類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不能保證會不會想要騙你了,小正太。”
她的話語裡全是可愛調皮的味道,使得蔣慕白本來黑沉的面色也不由的被這甜甜的嗓音打敗了,逐漸的褪去,恢復了平常的氣色。只是這種難纏的丫頭,他可是萬萬不會留在身邊的,看來有必要好好的跟她平心靜氣的談上一談。
剛準備張開口,等等,蔣慕白驀地想起了柳宛如的語氣,現下才回味起柳宛如字裡行間的意思來,原來她明裡暗裡在罵自己不是人呢。蔣慕白更加的憤恨難平,最討厭的是最後一句話,他纔不是什麼小正太呢,他是純漢子!
轉念一嘆息,蔣慕白簡直都要對自己無語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斤斤計較的解釋起來這些了,看來自己對她還是過於溫柔了,她纔敢這麼大膽的調戲自己。瞬間,他換作了一張冷冰冰的瞳孔,預備簡短的結束這段談話,繼而口中發出令人發寒的語氣,生硬的開口道,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了,既然你自己不肯走,看來只有我送你走了。”
話音未落,蔣慕白垂下眼簾,隨即強勢的抓起牀上的柳宛如的浴巾的一角,不顧得身後她如何的抵抗和狼狽,看也不看的徑直向外走去,此時的臥室裡,空靈的迴盪着了拼命的阻止着自己身上唯一遮擋物可能隨時向下掉落的柳宛如的大吼聲,
“啊,蔣慕白你這個不要臉的淫賊!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卑鄙無恥的男人呢,你就這麼愛看女人脫光光嘛!”
蔣慕白依然的不動聲色的把她扯向了臥室外的走廊上,始終淡定如斯,而柳宛如則滿臉通紅的跟着蔣慕白的步伐身不由己的挪動着雙足,嘴角恨恨的抽搐着,
“蔣慕白,無恥下流,淫賊色狼……”
柳宛如把自己所能想起來的形容詞一股腦的搬了出來,只是覺得這些都不足以適合蔣慕白這個猥瑣小人的最佳稱呼,她簡直的氣炸了,這男人怎麼會這麼冷血呢,難道心臟是石頭做的嗎!不過她可是不會這麼輕易的軟弱的,等會看她如何收拾這個小惡魔。
寬敞的別墅庭院內,僕人們一個個手腳麻利的各自看似忙碌的埋頭苦做着自己分內的指責,儘管剛纔裡面傳出來女人的大叫聲,的確是引起了一向習慣了冷清的僕人們的好奇,但是大家又是非常遵守少爺早已定下的規定,
“在他沒下達通過之前,他們不可以邁進去客廳一步,更不能火急火燎的闖進去,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這裡的僕人全是萬萬在的時候親自挑選的,特別的訓練和指導過的,所以都是屬於默默無聞的類型。相對於這點而言,蔣慕白還是十分欣賞和敬佩萬萬的,好像生來繼承了父親管理的能力,總是讓人容易安心。
即使裡面如何翻天到底,大大的庭院裡一如平常的充斥着有些死氣沉沉的氛圍,倘若可以向上而下看,這場面就像是被下了重複慢動作的詛咒一樣,絲毫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你好,請問蔣慕白現在在這裡嗎?”
猝然之間,雙眼無神的修建着花草的僕人甲聽到了由外面飄進來的格外好聽的嗓音,那是一個動人心扉的女聲,應該是位美麗的小姐吧,他下意識的猜測道。
因爲是站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他只向外微微的側了一下身子,就完全的看見了正站在那裡一臉笑意淺淺的蘇莫。
平日裡穿着隨意的她,因爲把今天的決定看的意外重要,甚至還細心的挑選了一件清新雅緻的雪紡長裙,上衣套了件簡單隨性的淺色開衫,搭配上黑色的帆布鞋,頗有幾分文藝小青年的氣味。
見僕人甲只是傻傻的盯着自己看,蘇莫以爲是她身上沾染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略帶尷尬的笑了笑,認真的詢問道,
“請問,那個,我很奇怪嗎?”
“啊。”一直眼花繚亂的僕人甲猶如大夢初醒般的瞪着眼睛,方纔意識的想到自己剛纔真是太失禮了,旋即慌忙的道歉着說道,
“沒,對不起,是我太不像話了,嘿嘿。”
“也不是啦……”
被他這麼一說,蘇莫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僕人甲嘴上雖是那麼說,心底其實是再想着另外一番截然話語的對話呢,他纔不是覺得奇怪,他只是被眼前的姑娘驚呆了,可是一想到人家是來找少爺的,自然是少爺的朋友,像他這種身份真是想的太多了呢,不過能夠有機會多跟她搭訕上幾句話總是好的,不是嗎。
想着想着,他的脣邊油然的生出一抹殷勤的笑容道,
“對了,你是來找少爺的是嗎?”
“嗯,是啊,他現在在這裡嗎?”
蘇莫順應的點點頭,樣子安靜入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感覺自從下定決心後,整顆心恍若都要被融化了,眼底不由自主的全是溫柔。
僕人甲聞聲,“哦”的向下動了下下巴,接着頓了頓才又神秘兮兮的湊近蘇莫小聲嘀咕道,
“少爺他,怕是現在不太方便見你啊。”
這種欲抱琵琶半遮面的話語是最容易令人浮想聯翩的了,不方便?那麼現在是在做什麼不能見人的勾當了吧,剛纔還大好的心情,在聽聞這句話之後,霎時的煙消霧散,心底兀自的泛起一大片的酸味,臉上也跟着不悅了起來,腳下順勢的就想走。
倏的,蘇莫看了看僕人甲瞳孔中自己那張明顯不高興的面孔,着實的嚇了好大一跳,怎麼纔是一句有的沒的,自己就這麼輕易的放在心上了呢,她是來告白的,哪能還沒見到人,就立刻下判斷了呢,她要淡定,順了下自己的焦躁的思想,她又再次輕聲的發問道,
“那我能現在見一見你家少爺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她十分篤定的神色,僕人甲也露出了一絲爲難的表情,他來了這裡之後,還從來沒有壞過規矩,而且聽着動靜,少爺似乎還是在忙着什麼是的,他這時去打擾,這不是找死嘛,無可奈何,他最終還是拒絕了蘇莫,搖搖頭的回答道,
“這位小姐,我也實在是沒辦法,少爺他的脾氣,我們這些做下人真的是惹不起,而且他說過,他不發話,我們不可以擅自進去的。”
“那我可以進去嗎,我並不是這裡的人啊。”
蘇莫像是抓住了一線生機的滿含期待的望着對面的僕人。
“這……這實在是太令我難做了啊,你說你不是別墅的下人,就冒冒失失的闖進去,少爺如果真的認識你也就罷了,如果你只是來這裡行騙的呢……”
僕人甲一臉不放心的喃喃道,眼睛和眉毛都艱難的擠成了一團,糾結萬分,面對美女這種生物,還不能一顯身手,還真是鬱悶呢。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順着剛纔的話接着道,
“其實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是個下人,實在沒有這種權利罷了。”
蘇莫心急的凝視着遲遲不肯放行自己的僕人甲,只好又雙手化作祈禱狀的懇求道,
“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你家少爺見到我肯定特別開心,真的,相信我啦,而且我也來過這個地方,還認識萬管家,也見過你們家老爺,還有,這裡原來是個叫萬萬的女人負責的對吧?”
僕人甲本能的點點頭,看來她還真的很熟悉呢,也稍稍放下了心,再瞅了瞅她那不忍直視的可憐小眼神,終於妥協的同意道,
“好吧,我放你進去可以,要是等會少爺發起了飆,你千萬說是自己你硬生生的闖進來的,別連累我啊,我也只是個小蝦米啊。”
蘇莫一聽立刻樂開了花,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停,沒等僕人甲多餘的囑咐,直接顛着小腳丫的跑了進去,清冷的庭院瞬間又恢復了壓抑感極強的靜默感。
蘇莫一邊走着,掩飾不住的興奮極了,她總算是見到蔣慕白了,她可以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自己多麼的喜歡他,多麼的不能失去他了。
她越想越開心,腳下如同長出了一雙輕盈的翅膀,實在忍不住的飛快的推開了那扇客廳的大門。
“吱呀”——房門輕輕的開啓了。
蘇莫脣邊掛着幾分明媚幾分羞澀的笑容,試探性的巴望着小腦袋瓜向內小心翼翼的挪着小碎步,當她自以爲蔣慕白肯定會異常激動的抱住自己的時候,愕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令人諷刺的畫面,
依然是蔣慕白溫暖如故的胸膛,只是倒在他懷中的那個香肩半露的女人,她是誰?是發現了自己了嗎,爲什麼蘇莫隱隱感覺,那個女人充滿敵意的目光拼命的掃視着自己呢,她認識自己的嗎?她和蔣慕白,他們在做什麼……?
還沒來得及思考,蘇莫只覺得那個女人像是刻意做給自己看的一樣,嘴角微微一勾,下巴驕傲的擡起,飽滿誘惑的嘴脣旁若無人的覆上了蔣慕白單薄冰冷的脣線,看起來毫無違和感,頓時,蘇莫的大腦嗡的一聲全面死機,無法再冷靜的思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