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寧王否認了對太后娘娘的猜測,那麼剩下的可能性,便只有一個了。
想到這裡寧王面色一沉,心中瞬間被悲哀和憤怒充滿了,咬牙道:“蕭布典,你說這麼多年難道我還不夠忍耐麼?我都已經步步退讓了,那個位置我根本毫無興趣,爲何他還要咄咄逼人?”
蕭布典也不由得嘆氣,皇家兄弟之間的紛爭,哪裡是三言兩句說的清的,只能轉而安慰道:“以他的性格,即便是抓了小包子去也不會殺他,最多是留下小包子做要挾你的籌碼,總比沒有機會的好。”
“呵呵,你不用安慰我了,若是他針對我我忍耐便是了,可這次居然把無辜之人也牽扯進來,我定要找他要個說法!”說完寧王轉身便打開書房裡面一處暗格,從裡面取出一塊玉牌,正是皇子身份的證明。
這玉牌乃是先皇特意所留,相當於免死金牌的東西,但是一旦使用的話等於是拿着先皇去逼迫現任皇帝,不管結果如何這妥妥是撕破臉的行爲,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用的。
蕭布典拉住寧王的手,一臉嚴肅提醒道:“此事你萬萬不可衝動!現在我們並沒有確實證據證實小包子是皇上抓走的,若是你貿貿然過去,皇上否認轉而再定你一個污衊之罪,你要怎麼辦?”
寧王兩眼通紅,一臉痛苦道:“不然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看着小包子消失麼!”
知道寧王此刻怒火攻心,苦口婆心勸道:“你若是現在去找皇上,被老闆娘知道了是皇上抓了她的兒子,按照她的性子,只怕敢去闖皇宮的,到時候便是你也保不住她!”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接近她們母子,是我連累了她們。”提到可小米,寧王心中更是一痛無比自責,苦笑道:“果然,我這樣的身份,註定了我不該奢望普通人的幸福吧。”
“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小包子身體不好,不管誰把他捉了去,要保住他的性命都是要購買藥材的,我在這一塊還有些關係,會讓人幫我留意。”蕭布典看着寧王,面色鎮定道:“至於你,想必在皇宮之中也不是毫無幫手吧,讓皇城那邊的人多多注意一下,看是否有什麼異常的人近期出入皇宮。”
“我知道了。”寧王也被蕭布典影響恢復了鎮定,從腰間取下自己的腰牌,遞給蕭布典:“這是我的信物,你要從藥材這一塊下手也如大海撈針,我手下的人你若是有需要的,儘管調遣便是了。”
蕭布典也沒有拒絕,接過那腰牌嘆一口氣:“至於老闆娘那邊,你且先拖着吧,前往不要讓她知道皇上是懷疑對象。她畢竟只是個市井女子,想必如今能想到的,只當是有女子爲你爭風吃醋才連累了小包子,還不至於想到皇上那邊去的。”
“但願如此吧,我總覺得老闆娘並不如我們看得那麼簡單。”寧王也忍不住跟着嘆了一口氣,雖然老闆娘的身份看起來似乎簡單,但是自己總隱隱感覺她並不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
市井小民。
“誰沒有一點秘密呢。”蕭布典狐疑看了看寧王一眼,突然笑道:“我說,換一個角度想,沒有小包子在身邊,老闆娘現在可是最脆弱的時候,若是你真的放不下,這可是趁虛而入的最好時機。”
寧王不禁臉一紅,這麼嚴肅的時候蕭布典這貨到底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一臉無語道:“你亂說什麼呢,趁虛而入可不是君子所爲!”
“哎,隨便你,我不過是提醒你而已。”蕭布典撇撇嘴,拍了拍寧王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知道你和那人最大的區別在哪裡麼?從小到大,他喜歡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得攥在手心裡。而你卻是擔心受怕,寧願遠遠看着而已,活該你總是搶不過他。”
寧王自然知道蕭布典指的是誰,算起來蕭布典自小作爲自己的伴讀也算是瞭解那人,只是可能是脾氣的原因向來和那人極不對盤的,所以在自己來瑤城的時候便毫不猶豫離開皇城和自己一起來了瑤城,寧王臉上淡淡笑笑,反問道:“他那麼執着,可是他如今也沒有過得幸福,不是麼?”
“倒也是呢,算了,感情這種事情如人飲水,你就按照你的打算來吧,我先走了。”蕭布典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寧王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無言以對,最後只能哈哈笑道走了。
等蕭布典走了,寧王一個人呆在書房裡面,漸漸冷靜下來的大腦,想起之前自己對於老闆娘身份的懷疑,卻是不禁想起了一些被遺漏的細節。
當初老闆娘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若是一般人都會對於皇族有天然的敬畏,何況自己還是太后娘娘的親兒子身份更是尊貴,可是老闆娘那眼中,卻是像是面對普通人一般,當時自己只以爲她是因爲被欺瞞生氣也沒有在意。
而今日老闆娘到城主府找自己,這城主府可是按照自己母后的要求修建的,奢華和精巧的程度一般人見了定會驚歎,可是老闆娘在自己的城主府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自己也只當是她因爲小包子失蹤着急。
但是,面對皇族的王爺,看到奢華的府邸,會有敬畏和驚訝的反應應該是人的本能,除非是天生便性格冷靜的面癱,否則只可能是見慣不怪了纔可以處之淡然,而老闆娘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天生性格冷靜的類型呢。
只可惜寧王的疑問是沒人給他解答了,爲了擔心可小米醒來折騰,蕭布典直接給她房間裡面燃了安神香,讓可小米乖乖一直睡着。而就在寧王想盡辦法尋找小包子的時候,小包子已經被羞花打包好,以最快的速度給運到了皇城。
皇上之前收到粉八送上來的密信的時候,對於信中那個和寧王長得極爲相似的孩子是極爲不爽的,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他寧王憑什麼有孩子,所以當知道粉八把那孩子給快遞到了皇城的時候,便忍不住起了去看一看的心思。
小包子一路上被快馬加鞭運過來,雖然運送的人知道他身體不好已經小心照顧了,可是還
是把小包子折騰得不清,好在蕭布典已經給他調理了幾次身體,所以勉勉強強還撐住了沒有生病,只是蔫蔫的沒有精神。
被送到地宮之後,小包子終於從馬車的顛簸中解脫了出來,根本沒有精力去考慮太多,他還不至於傻到在陌生的環境鬧脾氣,熱湯熱菜得好好大吃了一頓之後,就直接抱着被子就呼呼大睡起來。
皇上推開密室的門,就着牆上夜明珠的光,就看到牀上的杯子裡凸起一個小小的包,慢慢走過去,伸手拉了拉被子,就看到小包子蜷縮成一團,一手還抱着被子的一個角,因爲缺氧睡得臉頰紅紅得。
看着小包子這樣的睡姿,不禁讓皇上想起一個人,當初她似乎也喜歡把頭埋進被子裡面睡覺,每次都讓自己總喜歡也跟着鑽進被子裡面去探她的呼吸,然後她被憋醒之後起牀氣可重了,一定會抓着自己的手指狠狠咬,然後兩個人就裹着被子鬧成一團……
想到這裡,皇上不由自主得伸手去捏小包子的鼻子,孩子的皮膚本來就嬌嫩,而小包子長了一張包子臉更是軟軟的,手指的觸感皇上忍不住有點驚訝,原來小孩子居然是這樣柔軟的生物麼?
小包子累得不行,本來睡得香香的,突然就被捏了鼻子,立馬嘟着嘴條件反射得一伸手就抓到了騷擾自己的爪子,迷迷糊糊狠狠咬了一口抱怨道:“孃親好壞!又不讓我睡懶覺……”
等等,孃親的手指不是香香軟軟的麼,這硬邦邦的差點磕到自己牙齒的東西是什麼鬼?
小包子一個激靈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居然抓着一個大叔的手指塞在嘴裡,立馬鬆口拔出了手指,呸呸吐了幾口口水,皺着包子臉瞪着眼前的大叔:“變態!你把手指塞我嘴裡幹什麼!”
皇上從小包子咬自己手指的那一刻,整個人就有點走神了,這樣熟悉的場景,讓曾經相似的回憶瞬間變得鮮活,可是卻也因此,讓自己以爲已經疼的麻木的心,也又開始隱隱作痛。
直到小包子氣憤的指責才把皇上的魂給喊回來一點,看着自己沾滿口水的手指,小孩子並沒有用力咬,所以其實一點不疼,只是那手指上溼噠噠的口水讓一向不喜與人接近的皇上有點黑線。
再說,是你自己拉着朕的手指塞嘴裡啃的,說重點這可是傷害龍體了,沒有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就夠好了,這熊孩子還反過來罵自己是變態,果然如粉八所說,這熊孩子有氣死人不償命的天賦麼?
“你叫什麼名字?”皇上無視了小包子的指責,面無表情得發問。不管如何自己身爲一國之君,和一個三歲的熊孩子太計較實在是太掉價了,所以選擇了淡定得掏出一塊手絹,把手指上的口水擦乾淨。
之前皇上其實有仔細打量了一下小包子的臉,的確如粉八所說與寧王很像,不過皇上真的看到小包子的時候,最在意的卻不是小包子的五官,那是他那一雙黝黑的眸子,讓自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