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絮站起就跑,他心裡擔心簡旭,忽然眼一花,頓覺天旋地轉,身子往後倒下,白狼喊道:“姑娘”伸手接住,又喊了幾聲,劉紫絮雙目緊閉,就是不答。(小說~網看小說)
……
她在擔心簡旭的同時,簡旭也在擔心她,整整一夜,他就端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房門,期冀劉紫絮能突然出現。門外,是淳于鳳,她站在那裡,懷抱寶劍,也是一夜。
天亮,淳于鳳敲敲門,簡旭不應,淳于鳳害怕,顧不了太多,推門而進,只見簡旭,雙目深陷,臉色灰白,眼神呆滯。看見淳于鳳進來,他說道:“淳于,你告訴我,萬念俱滅的人會怎樣?”
淳于鳳以爲簡旭已經萬念俱滅,嚇的撲過來,跪在簡旭面前,說道:“主子不可如此,劉小姐只是一時之氣,我馬上出去找她,找不到她,我就不回來見你。”說完起身要走。
“回來”簡旭喊道:“我問你,如果紫絮她萬念俱滅,會不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事來?”
淳于鳳才明白,簡旭是擔心劉紫絮會萬念俱滅,她勸道:“不會的,劉小姐非一般女子,小小年紀,卻非常沉穩,平時待人,也是非常寬懷,她絕不會想不開的。”
簡旭道:“或許,正因爲她太善良,太能容忍,常常的把自己的意願壓在心底,她有了煩心事,也不說,纔會積鬱成疾,身體才那麼弱,你說,這次,她能跑到哪裡去,她一個人,是不是坐在一個荒野,無依無助的哭,我一想起這些,心如刀絞,所以,我要出去找她,你把二先生和其他人叫來,我有事對大家說。”
淳于鳳知道簡旭此時痛苦至極,再勸他也無濟於事,不如就隨着他去,於是去把賽諸葛等人找來。
簡旭告訴他們,自己出去幾天,也許就是一天,只要把劉紫絮找到,即刻回來,家裡的事情,全部聽賽諸葛做主,如有不聽者,以抗旨論處。他又單獨告訴香蘿,你既然是夏王送給我的禮物,那就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就得一切都聽我的,老實在這裡呆着,再搞出什麼花樣,也不用通過夏王,就地處斬。嚇的香蘿一哆嗦,急忙點頭應承。
麻六就要陪簡旭去,簡旭不準,伊風等人也要跟着,簡旭一概不準,他知道香蘿這個女人不簡單,把她趕走,不妥,把她留下,又是個禍害,所以,偷偷告訴伊風,要他倍加小心,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以先斬,後奏。他故意把這個詞分開說,伊風點頭,表示明白。
簡旭又囑咐了賽諸葛幾句,安輿這個地方,外族人非常多,也就非常複雜,要他多加小心,也要看好這些人。
又囑咐麻六,香蘿這個女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麻六有時定力不夠,別經受不住她的魅惑,惹出事來,走了一個劉紫絮,他不想再走了一個紅姑。要麻六記住一句話,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作爲男人,這一定之規就是,定力。
麻六信誓旦旦,自己對紅姑是死心塌地,絕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再說,他本身就討厭香蘿這個女人。
剩下的人,該囑咐的簡旭都囑咐了一遍,他就收拾一下自己,然後與衆人告辭,起身去找劉紫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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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紫絮醒來的時候,白狼就坐在她身邊。因爲白狼的這個住所很特別,沒有牀,睡覺就是在地上,地下是被掏空的,在房間外面有一個暖房,類似鍋爐房,在那裡有一個很大的鍋竈,往裡面架了很多劈材,然後熱氣通過一個底下通道進入睡房,整個屋子裡都是暖和的,類似地熱。
劉紫絮想坐起,頭還是暈沉沉的,被白狼按下,“你好好躺着,有什麼事我去替你辦。”
劉紫絮還是沒有說,白狼這個人,看上去雖然不錯,但這只是自己的感覺,簡旭的身份特殊,在沒有完全瞭解白狼之前,她不能告訴他有關簡旭的事情。所以,她搖搖頭,“我只是想回去而已。”
白狼道:“就是想回去,也需你身體好轉纔可,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很多事情,你越急,越不見得是好事,相反,你能夠平靜的看待,其實,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白狼這番話,是有所針對,他早已看出,劉紫絮如此模樣,一定是在感情上受了刺激,也能料到,她這樣的好姑娘,會有很多男人追慕,他想開解她,想讓她快樂起來。
而劉紫絮把他的話理解成自己的想法,即使那香蘿厲害,簡旭又非等閒之輩,還有賽諸葛,所以,她突然的就安靜下來,想想自己若是這樣回去,怎麼和簡旭說,去了哪裡?和誰在一起?她要好好想想,也就不再着急,躺下來養身體。
又住了兩日,白狼幾乎就是萬能的,變着花樣的給劉紫絮做飯,想增加她的胃口。又自己調配了一些草藥,來給她滋補身體。還不時的給她講一些故事,他自己的,別人的,還有很多笑話,不想讓劉紫絮感到寂寞。然後,他又帶着劉紫絮,把小鎮看了個遍,房屋很多,都已空閒,白狼如數家珍的,逐個介紹這家原來姓什麼,做什麼的,那家有多少口人,幾個孩子。
劉紫絮問他,原來的那些居民,現在都搬去哪裡,人家怎麼會同意把房子賣給他,也許是祖輩居住在此呢。
白狼道:“重賞,人歸根結底,還是喜歡錢財。”
劉紫絮雖然聰明,但因爲心地善良,很容易把人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白狼說的話,她大體都是信的。
就這樣,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過了兩天,劉紫絮覺得自己的身體可以了,又提出回去。白狼也不再挽留,給劉紫絮做最後一頓晚餐。
不消小半個時辰,碟碟碗碗的,堆了一桌子,白狼又開了壇酒,給劉紫絮踐行。
他故意把所有的燈盞都換成紅色的燈籠,掛滿屋子,整個廳裡看上去紅堂堂,曖昧的紅色光暈下,劉紫絮美的如同從畫上走下來的仙子。
白狼只是看着劉紫絮笑,他棱角分明的一張臉,黑黑的稠密的鬍鬚,非常硬朗的一個男人,若不瞭解事實的人看了眼前這情景,一定會拍手稱讚,好般配的一對。
白狼端給劉紫絮一杯酒,用極具磁性的男低音說道:“若生命在此刻停止,那我將是最幸福的人。”
劉紫絮對他的話似懂非懂,也不說話,多數時候是用淡淡的笑來面對他。
白狼先自己幹了一杯酒,也不逼劉紫絮喝,然後又給自己滿上,再敬向劉紫絮,說道:“若有一天你再哭着跑出來,就到紫絮小鎮,我會隨時出現在你面前。”然後又一口把酒乾了。
劉紫絮心裡有些怕,就怕他說出那些讓她尷尬的話。
白狼接着喝,不知喝了多數杯,他喝着喝着,突然來了興致,說道:“紫絮,我給你練一段助興。”說着,抽出背後的狼牙鐗,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鐗,耍了開來。
只見他,快時如疾風,慢時如遊蛇,鐗在手,呼呼生風,杯在手,滴酒不灑,邊舞邊喝,邊喝邊看劉紫絮,面上是溫暖的笑,笑裡有淡淡的哀愁。
突然,白狼嗖的飛起,單手握鐗,直刺上去,就聽啊的一聲慘叫,白狼鐗上挑着一個人,噗通摔了下來,他然後,飄然而落,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第一次知道,鐗還可以當劍用。”
劉紫絮早已驚的離席,看地上那人,已經被鐗刺穿,死了。
“這個人……你……”她被白狼這突然的舉動嚇到,雖然她是個見過很多大陣仗的人,但是,正看白狼耍的起勁,然後就有個死人摔在她面前,是以纔會驚得語無倫次。
白狼走過去,把趴在地上的人用腳踢翻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服飾很明顯,說道:“夏王的鷹犬。”
劉紫絮明白,這個人是夏王的手下,是來監視或者是來暗殺白狼的。
白狼在自己的額頭上使勁按了按,又看了看劉紫絮,說道:“奇怪,別說我的這間房子,就是我的這個小鎮,他們是怎麼找到的?又是怎麼進來的?這很難的。”
劉紫絮正聽的認真,他這樣一說,劉紫絮問道:“你懷疑我?”
白狼急忙擺手,“紫絮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你,我是說,有人跟蹤我們來的,這個幕後之人很厲害,我若沒猜錯,他就是讓我連中兩刀之人,所以,我的這間房子,甚至是這個小鎮,都要重新改造一番。”
白狼把那人拖着往外走,劉紫絮也無心再喝酒吃飯,跟在他的後面,忽然她喊道:“你等等”
白狼住手,看向劉紫絮。
劉紫絮在那人旁邊停下,看了看,說道:“他爲何,有這樣的標誌?”
白狼見她神色有異,急忙問道:“什麼標誌?”
劉紫絮看着白狼,欲言又止,因爲她看到的,是大乾皇衛黨的標誌,那就是在腳踝處,刺着一枚黑色的印章圖案,這印章上寫的是各自隸屬於第幾分隊,這是他們的編號,也是記號,便於管理。可是,劉紫絮聽簡旭說過,已經把這個組織給解散了,不再搞暗地裡謀殺,爲何,今日又出現了呢?而且,她也不想對白狼講明,若白狼知道來監視或是暗殺他的人是大乾的人,會不會引起更大的事件,所以,她不知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