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沈煜被他看得腿都軟了,手指抖成帕金森綜合症,抓着安倍音彌的胳膊,哆哆嗦嗦,說:“沒,沒什麼,我們其實什麼都不懂,不懂的,咳咳……粉絲,走,走,咳咳……咱們去睡覺,睡覺……”
“啊?哦!”安倍音彌下意識地脫口應聲,摟着沈煜的腰,說:“嗯,嗯,我們睡覺,睡覺……”
“嗯?睡覺?”安倍音彌突然叫了起來,想起昨晚的噩夢,他立刻掙脫開沈煜,說:“不要,我表和你睡覺,你……你昨晚說夢話,說不喜歡我,還用腳踢我,我生氣了,才表和你睡覺。”
沈煜轉頭,偷偷看了一眼白乙,只見對方嘴角微翹,眼神戲謔,絕對飽含某種他說不明的惡意,所以他心裡又害怕又憤怒,直想快點在白乙面前消失,遂轉頭,對着安倍音彌虛弱地笑了一下,說:“寶貝,別鬧,我們睡覺,這次,我保證不踢你,啊,走,走。”
說完,他轉頭,心驚膽戰地對白乙笑道:“啊呀,那個……這孩子不懂事,鬧脾氣呢,我們這就走,你和遠之……你們繼續,繼續,就當沒見過我們,嘿嘿……”
繼續你個頭啊!李遠之快被沈煜弄瘋了,手癢想動手揍人,卻見太后從廚房探出腦袋,問:“早餐吃雞蛋煎餅,怎麼樣啊?”
三人神色一凜,沈煜和安倍音彌最先反應過來,立刻挺直了脊背,站成一排,擋在李遠之的面前,齊齊點頭,說:“好,我們最喜歡煎餅了!”
被他們擋着的李遠之幾乎在太后出聲的瞬間,本能的轉身後退,把白乙推進房間,然後迅速地關上了門。
扶着門框,李遠之驚魂未定地喘着氣,一轉身,便看到白乙站在身後看他,睡袍的領子敞開到胸口,偏白的皮膚上露出鮮豔的吻痕,明顯是他昨晚的傑作。
李遠之看了兩眼,臉頰燒得厲害,直想捂臉,慌忙轉開視線,滿心惆悵地想,爲了保命,他也是拼了,節操完全碎成了渣,他昨晚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連色/誘都用上了,真是沒臉見人了……
白乙默默的看着他,見他眼神躲閃,臉色懊惱,頭頂冒煙,不用想,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他在想什麼,還有那亂轉的眼珠子,明顯在想找話題轉移注意力。
白乙勾着嘴角,無聲笑了一下,心裡並不打算給李遠之轉移話題的機會,還壞心的加了一把柴火,伸手把人拉進懷裡,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輕挑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激烈而強硬,不似平常的溫柔纏綿,帶着赤/裸/裸的*,像是點燃了一場大火,要將兩人焚燒成灰。
李遠之驚愕地接受這個不同尋常的吻,腦袋昏沉,呼吸困難,直到他忍受不了這種幾乎窒息的痛苦,才伸手把人推開,嘴脣紅腫,黑色的眼睛溼潤而明亮,後背抵在門上,沒丟臉地讓自己軟倒在地上。
白乙貼着他,低頭一口一口,輕輕啃咬着他的鎖骨,手指沿着睡衣的下襬探進去,煽情地摸上他的脊背,問:“我們去牀上?嗯?”
李遠之嚇得哆嗦了一下,急促地喘了兩口氣,抖着聲音,說:“我,我缺氧……還,還有等會兒,得吃早飯,我餓了,沒,沒力氣,還有……”
李遠之絞盡腦汁地找着藉口,白乙卻是停下了動作,閉着眼睛,下巴擱在李遠之肩膀上,笑得睫毛都在顫動,李遠之好一會兒才察覺異常,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無辜地指責,說:“你騙我。”
白乙轉身,彎腰撿起地上的被子,放到牀上,說:“我沒騙你,若是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上牀。”
“呃……”李遠之當然沒想和白乙再上牀,太后就在門外,他是作死纔會大白天的和白乙滾牀單,“我,我去洗漱。”
說着,李遠之幾乎落荒而逃,衝進了洗手間,一刻鐘後,他開門出去,發現白乙已經不在,而客廳裡,沈煜和安倍音彌正老老實實地坐在飯桌邊聆聽太后的教誨,“昨晚客廳那麼大的動靜,我人老了,睡得跟死豬一樣,倒是你們,怎麼也跟吃了安眠藥一樣,什麼聲響也沒聽到呢?”
沈煜就知道太后沒那麼好糊弄,看吧,現在來了,他耷拉着腦袋,用眼角的餘光偷看了一眼萎靡的安倍音彌,心思一轉,立刻計上心頭,忙舉起右手,眼神急切,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
李太后睇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筷子,說:“嗯,沈煜,你來說。”
“太后,事情啊,其實是這樣的。”
沈煜換上一臉痛心疾首,幡然悔過的表情,開始胡扯,說:“其實昨晚您睡了之後,我們爲了慶賀粉絲加入我們家,喝了一點酒,誰知這小子三杯倒,居然耍起了酒瘋,抱着窗簾跳鋼管舞,接着又把自己幻想成七仙女,剪碎窗簾,來了個天女散花,爲了阻止他做出更惡劣的事情,我挺身而出,沒想到他竟然打得我鼻血橫流,差點沒失血而死,所以……”
李太后將信將疑的看看沈煜,又把視線轉向安倍音彌,問:“粉絲,你說,是這樣嗎?”
放屁,當然不是這樣!安倍音彌臉色痛苦扭曲,桌子下的大腿被沈煜死死地掐着,都快腫成大象腿了,他紅着眼睛,敢怒不敢言地瞪了沈煜一眼,然後轉頭,聲淚俱下,說:“是的,太后,事實其實不……唔,是這樣的,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嗚嗚……其實都是沈煜逼我喝的,我不想喝,他非讓我喝,說若是不喝酒,就不是兄弟……”
李太后見他哭得如此傷心,心都軟了,忙夾了一塊雞蛋煎餅給他,安慰說:“好孩子,我不怪你,別哭了,來、來,吃塊蛋餅。”
沈煜被安倍音彌倒打了一耙,心裡不爽,見李太后給李遠之盛粥,忙藉機報仇,不懷好意的夾起煎餅,飛快的沾了一坨辣椒油,然後不等安倍音彌出聲拒絕,一把塞進了他嘴裡。
李太后一轉身便看着這一幕兄友弟恭,相互餵飯的畫面,滿意點點頭,笑着問:“味道怎麼樣?”
安倍音彌嘴裡冒火,心裡流淚,見太后正蔓延期待他的誇讚,忙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苦逼的點頭,說:“好吃,好吃……”
一旁的李遠之目睹了沈煜把沾了辣椒醬的蛋餅塞進安倍音彌嘴裡的全過程,心臟都麻了,一張臉囧成五彩斑斕地調色盤,給他一支畫筆,他能給你塗鴉出一幅梵高的星夜,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白天不懂夜的黑。
媽蛋,歷史總是這麼戲劇性的重演,小時候他就被沈煜這麼坑過,當時,李遠之的嘴被辣了小香腸嘴,可憐兮兮,哭得驚天動地,卻不想沈煜這小混蛋用一句話成功的打消了大人揍他的決定,“遠之說他想番茄醬,我不知道那紅紅的是辣醬,我不是故意的……”
當時,小小的李遠之已經哭暈在李太后的懷裡,哪裡還有力氣反駁他,所以眼睜睜的看着沈煜小混蛋搬弄是非,顛倒黑白,裝無辜,加賣萌,成功地逃脫了一頓竹筍燒肉。
不過,此刻安倍音彌更是苦逼了,他要是申訴,沈煜保不齊要把他的小腿掐成大象腿,然後在以後的日子裡,時不時的找機會報仇。
李遠之看不下去,默默的低頭,把臉埋到了碗裡,心想,粉絲,人總要有那麼一回被兄弟插刀的經歷,才能長大的,你就安心的享受這讓你以後記憶猶新的過程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頓暗潮洶涌的早飯過後,沈煜被一個電話催回家,孤家寡人的安倍音彌則被李太后留了下來一起過年。
李家老爺子九點的時候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今年要回老宅過年,幸好年夜飯還沒開始準備,李太后掛上電話,吩咐李遠之打電話給李馗,讓他去接老老爺子回老宅。
因爲老宅好長一段時間沒人住了,李太后帶着一些東西先去打掃衛生,留下兩人把年貨清點好,用車子拉回上方山下的老宅去。
“對了,遠之,昨晚那位白乙,白先生他去哪裡了?”安倍音彌雙手握着方向盤,擡頭,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排空空的座位。
昨晚,他和沈煜拱被窩裡,嘀嘀咕咕了一晚上,知道昨晚突然出現的白乙原來是那麼高大上的存在,在聽到沈煜流觴花苑那一晚的經歷,結合昨晚鬥狐妖救遠之的情景,白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超過他家式神安倍吉昌,直逼天照大神。
李遠之轉頭看了他一眼,摸着手腕上那串青碧色的珠子,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說:“他就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