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拿着Ipad的似乎在玩着什麼遊戲,因爲整個辦公室只有一張椅子此刻正被J悠閒地坐着,所以方以尋和秦楊都是各自依着兩邊的牆壁隨意的站着,白慕楓進去時三人都沒有擡頭,J低着頭划着手中的IPAD問:“風險預估是多少?”
“43百分之。”
“收益率?”
“80百分之。”
“結果是?”
“可行。”
“原因?”
“從長遠來看,地理位置是一個優勢,以目前的人口增長量、消費流動量以及周圍不斷建起的中高檔住宅小區來看,三年以內這裡將會形成一個特有的黃金商圈,每年以65百分之增長的消費需求量以及30百分之外資企業和25百分之的國有企業將會聚集此地,而這塊肥肉只有盛世能夠吞下。”
方以尋略微驚訝的看了白慕楓一眼,這個商廈的投資一直是他在負責,但是以他所能提供的資料除了能夠大概算出風險率和收益率以外並不能得到任何信息,或者說對於一個助理資格的人並不能提取如此全面的信息,他讚賞的一笑,“喲,沒想到黑不溜秋的還真是個寶啊。”
白慕楓笑得咬牙切齒,秦楊卻在這時不輕不重的接了一句,“照你的分析該是一個燒錢的項目咯。”不是問句,似乎只是若有若無的想要探尋着什麼。
“我只負責分析。”潛臺詞是說她已經陳述了利弊之處,要不要燒錢是你們的問題與她白慕楓可沒什麼關係。
“秦二,讓我一步,讓我一步,讓,噢,你個不長眼的,偶爾讓我一次鼓勵一下我嘛,真是的一個遊戲幹嘛都這麼認真啊。”方以尋一臉不甘的看着秦楊,似乎準備恬不知恥的說服秦楊讓他繼續加入遊戲。
秦楊似乎早已習慣,隨口說了一句,“我就是沒有認真才願意和你玩的。”
白慕楓有些好奇的走近方以尋,斜眼瞄了一下方以尋的遊戲界面,這是一款數獨和國際象棋相結合的遊戲,算是一個比較冷門的遊戲,因爲智商正常的人基本上在三分鐘以後就會被逼瘋,所以真正能夠走完的都是那些被稱作數學天才的瘋子,白慕楓就是其中之一,而方以尋則是正在被逼瘋的正常人。
白慕楓半是同情的隨口在方以尋耳邊說了一句,“368,進兩步。”
“什麼?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小黑炭,你腦袋沒白長啊。”方以尋死裡逃生,好不得意,秦楊一臉不悅的看向白慕楓正準備說什麼,卻被簡歐一句,“老三,讓她上。”
方以尋不太情願的將Ipad遞給白慕楓,“喏,別輸的太離譜啊。”
十分鐘以後,秦楊灰頭土臉的敗下陣來,方以尋在一旁笑得樂不可支,現在只剩下簡歐和白慕楓了,兩人的棋局不相上下,數字的運算也越來越複雜,半個小時以後連秦楊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但兩人的分數依舊是持平狀態,直到一陣熟悉的旋律響起,“啦啦,啦啦啦。”
白慕楓渾身一顫,簡歐動作迅捷的接起了電話,臉上露出溫暖漸變爲寒冰莫名的扎進白慕楓的心裡,說不清道不明。
“嗯,好,記住按時吃飯,不準只顧着練琴,還是一樣的承諾,只要你說想我,我就會出現,記住了。”
不知爲何白慕楓猛地朝着門外跑了出去,方以尋覺得好奇正準備追出去卻被秦楊搶了先,簡歐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丟掉了。
秦楊在電梯口攔住了白慕楓,“怎麼?這樣就受不了呢?這可不是你白大小姐的作風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豐巖島的事情我會幫你,事情一結束你就給我好好的待在你的江南,老死也不要再踏進A市一步。”
“這就是你和西林的約定?”
秦楊不答,算是默認了,白慕楓冷冷的笑着,“我不受任何人威脅,也不需要任何人幫助,只有我自己親手去拿的東西才能真正屬於我,豐巖島,必須是我白慕楓的。”
潮汐退去,那些被海水掩蓋的滿目蒼夷終將會在白晝分明的襯托下展露無遺,不可否認的是無論現在的你披上了何種精緻的外衣,傷痛依舊以猙獰的痕跡潛伏在外衣之下,只要你脫下,就能看清一切被掩蓋的真實,可是這場真實勢必是一場血肉模糊的無聲廝殺,誰願脫下?誰來抵擋?
接到白慕楓的電話是凌晨三點,西林在暖黃的光影下翻看着電腦中一張張青澀卻又略帶霸道的面容,夢中不知道記憶了多少遍這張美到極致的面容,這是在英國的倫敦大橋下照的,天氣並不好,下着小雨,那時的西林如同一道雨後的彩虹,絢爛無比,或許只是因爲身邊的那個一臉不情願的女孩,接起電話時,西林不禁想到六年的時光終將這個簡單倔強的女孩變成了電話那頭無堅不摧的女人,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她沒有眼淚。
“西林,秦楊認識我。”她在陳述一個已經認知的事實,西林無法否認的嘆了口氣,“是,你和我還有秦楊我們三個人六年前就認識了。”雖然已經無法隱瞞,但某些人他這一生也不想讓白慕楓知道。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許久,“三年前我所經歷的真的只是一場缺失了記憶的車禍嗎?”
“是。”西林的一如往昔那般的堅定,眼中跳躍出白慕楓看不到的光點。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西林此刻如同被人吊在了懸崖上,很不安心,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的人,只有白慕楓能夠輕易讓鎮定自若的西林分崩離析,直到那首熟悉得到旋律打破了電話那頭的沉默,“啦,啦啦啦,啦啦。”
“這是《囚鳥的秘密》,英國華裔鋼琴家木風的成名曲,從未在國內演奏過,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更別說能記下整首歌的旋律,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發生在了我的身上,西林,你知道囚鳥的秘密嗎?”
距離Elaine滿面春風的將白慕楓推上飛機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她將老舊的公文包扔到質地柔滑的羊絨地毯上,在白慕楓的印象中彷彿只要簡歐出現的地方總有這樣一塊羊絨地毯爲他鋪路,他就像是一尊奢華的易碎物品,而這架專屬於他的私人飛機隨處可見的貼滿了他的標籤,作爲一個臨時替代的助理,白慕楓仍然能擁有一間專屬與自己的空間,雖然究其原因是簡歐始終堅信她的純黑膚色會在自己纖塵不染的純白房間裡留下點什麼東西。
這次的目的地是豐巖島,本來是由Elaine陪同的,最後卻由於Elaine搬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原因,例如豐巖島地勢跟她星座不和,海水易使她排便不暢、短途飛行會損傷她的智力,總之在白慕楓準備帶她到神經外科溜達一圈之前就已經被Elaine連哄帶騙的推上了飛機,而在簡歐出現的那一刻,Elaine以極其迅猛的速度換上了一副剛與老虎搏鬥之後的嬌弱模樣,一臉倦容的咳嗽幾聲後,說:“J,我想您並不願意帶一個病人爲您增加麻煩,我今天的工作將會由白妍夕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