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aine就差沒有嚎啕大哭了,“夕,真理啊。”
辦公室裡,簡歐翹着腿斜坐在施華洛世奇的旋轉椅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桌面屏幕上那張黑得離譜的臉,旁邊的牛排和湯全都被一掃而光,他從未吃的這麼利落,電話響了,屏幕上顯示一個方字,“見過了?不是嗎?連性格也不一樣?那這個白妍夕或許可以用一用,讓秦楊繼續江南那邊的計劃,白家,先不要動。”
掛了電話,簡歐在電腦屏幕上按下了Elaine的通訊編號,機械化的命令毋庸置疑,“中午的會議延遲,十分鐘之內送一套淺灰色的Dior西裝進來,下午兩點我要陪Chery參加Dior的秀,我不要看到任何記者更不要有任何照片流出,特別是倫敦那邊的記者,公關方面你處理一下。”
接收到命令的Elaine眼神瞬間變爲隨時可以衝出去毆打小怪獸的奧特曼,踩着風火輪遠赴戰場去了。
Jim從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來,是的,就連Jim這個半男半女的物種也擁有一個相當於一個部門經理一樣的辦公室,即使他只是J的私人造型師,一個包攬世界各大造型大獎的‘女人’,其實在整個三十二層的盛世國際大廈,二十八層以上全是J的私人地盤,而在這個擁有偌大面積的五層空間裡,總人數不超過十人,除了白妍夕和Elaine這兩個助理之外還有Jim這個造型師和私人影院、珍藏館、溫泉館等等一系列私人娛樂設施的負責人,他們大多數都在二十八層以上工作量雖然很少卻被要求了很高的服務品質,因爲他們是爲J服務的,而在二十八層以下便是盛世國際總部的所有成員,他們兢兢業業、小心謹慎力求不要被J叫到二十八層裡談話,因爲基本上上到二十八層的員工出來之後就直接下了地獄,J的要求被普遍的稱之爲不可能任務,俗稱變態。
Jim將一疊安子萱的資料交給白妍夕,“我很好奇,J怎麼會給你這麼簡單的任務,以J和安子萱的關係,一個電話就搞定的事情,太不尋常了,以J任務裡必有的奇思妙想的定義來看,你要小心。”Jim用一種陰森的腔調彷彿在告訴白妍夕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你要小心,以保全屍。
A市最大的一家古堡式建築的展覽館內,大大小小的油畫陳列在其中,它們顏色鮮豔衝擊感明顯,寫實較少,大都是抽象意味的畫作,上層社會的名媛和一些閒着沒事幹的貴婦們都聚集在了這裡,她們或許能看上幾幅還能與自己衣服搭配得上的畫作然後以一個藝術家的姿態買走它們,在貴婦和名媛的眼中買上以一兩幅這樣不容易看懂的畫作放在家裡似乎能在擁有富貴氣息的同時還能加上一層藝術氣質,即使這是一幅鬼才知道畫的是什麼的畫作。
白妍夕遊走在這些莫名其妙寓意的畫作之間尋找着那幅永恆之塔還有畫展的女主角安子萱,對於畫作她還是有一定鑑賞能力的,這些油畫充其量也只能達到一個普通商販在店面內兜售的資格,像這樣規模的畫展如果不是因爲安子萱有個地產老爸以及她姣好的外貌,這些東西大概只能貼到三環以外的地方去,做一些貼紙、窗花什麼的。
安子萱的出場盛世過這場畫展,四個肌肉發達的外國保鏢簇擁着她緩緩而來,白妍夕有些納悶她多此一舉的架勢難道是擔心有人在這場百無聊奈的畫展上用槍掃射她嗎?
耀眼的鎂光燈打在她香檳色的Chanel的燕尾晚禮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無遺,她在一幅圍觀最多的畫作面前停了下來,那是整個畫展中唯一一幅素描畫,一個佇立在雲層之上的廢舊燈塔,層層的濃霧籠罩着,又像是一個佝僂的老婦,而當她看到落腳處一個大大的L字母時,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見到安子萱時,她臉上的不屑以及厭惡似乎完全來自於白妍夕一張彷彿南非難民一樣臉,就在她幾乎要喊出保安將白妍夕就地正法的時候,白妍夕還是忍住了心口的一股悶氣微笑着表明了自己的來意,當安子萱聽到J的名字時,臉上的厭惡瞬間轉化爲風情萬種的嬌笑,彷彿白妍夕說的不是J想要向她買下一幅畫而是向她求婚。
“J也真是的,這麼簡單的事給我一個電話就好了,幹嘛還要一個外人來和我說了,我想你一定很少會有機會來到這樣的畫展吧,J一定是想讓你多見識一下,不過你說你是J的新助理我還是有被嚇到誒,怎麼說呢?你比Elaine樸實多了。”
白妍夕咬緊了後槽牙說了一句,“謝謝。”
安子萱讓身後一個剪着齊劉海的三十多歲老女人去把那幅永恆之塔取下來,然後以一個寵妃的姿態在白妍夕耳邊滔滔不絕的說着一堆欠揍的話,比如,“這幅畫是我在倫敦的一個畫廊裡買下的,是印象派著名畫家L的畫作,我看見它的第一眼就知道只有這幅素描可以和我的油畫媲美,所以噢,對了,你大概不懂藝術吧。”
如果白妍夕能夠搞來一把機關槍,她現在已經開始對眼前這個笑容風騷的女人開始掃射了,而她的下一句話讓白妍夕決定掃射她三天三夜。
“非洲那邊經濟不景氣嗎?你的普通話說得還不錯誒。”
白妍夕的笑容一直僵在了臉上,此刻更像是剛從冰櫃裡解凍的一樣,頭頂上微不可見的冒着寒氣,還好那個齊劉海的老女人將畫作取下交到了她的手中,否則明天報紙的頭版還不定會出什麼爆炸性新聞標題了,比如女屌絲因妒狠殺白富美、醜顏引發的悲劇、黑女人何苦爲難白女人等等。
白妍夕壓下怒火,給J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後,還沒等白妍夕開口就聽見聽筒裡傳來男人如同深海中海藻一般幽深的聲音,“畫拿到之後,告訴安子萱,GAMEOVER!”
事實證明人在憤怒未平的情況下智商跟豬是在一個起跑線上的,所以當白妍夕還沒有來得及分析J同安子萱之間那層曖昧關係以GAMEOVER的潛在聯繫時,她竟然笑得跟陽光下的小花一樣燦爛的告訴眼前這個沾沾自喜的寵妃,“J讓我告訴你,GAMEOVER!”
安子萱身旁的齊劉海老女人發出了一聲驚悚的抽氣,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啪。”
白妍夕捱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巴掌,就連那人也不曾給過她的體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不僅打醒了她,也打醒了周圍的少男少女,比起牆壁上的抽象畫作,現實中的精彩劇情似乎更能吸引人的眼球,無論是在金字塔的頂端還是底部,八卦總能隨時隨地挑起人們的興致,這似乎已成爲一個不變的真理。
三個月前,江南白氏企業。
諾大的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十二名部門總監和主管坐立不安的看着坐在正前方穿着淡藍色Gucci套裝的女人,她的長髮隨意的綰到了肩後,白皙的皮膚搭配着精緻的五官只要了十分淡雅的妝容來修飾,她看起來比在座的主管和總監都要年輕,可是卻有一種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都變得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