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並不是那種普通的山間隨意都可以見到的野鹿,自然知道劉汜現在是在幹什麼,只是在劉汜的臉上舔了舔便呆在一邊等着劉汜醒來。
這一呆又是一個日夜,直到第二天中午,劉汜依舊沒有醒來,悠悠雖然閉着眼睛趴在一邊,實際上卻密切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少爺,你看那邊!”
在聲音傳來之前,悠悠就已經聽到了馬蹄聲,翻起身來戒備的看着遠遠而來的數人。可是它卻對馬上要發生的事沒有一點辦法。
一直純白色的鹿本來就已經很稀罕了,旁邊要再躺着一個近乎赤身果體的人,那就更稀罕了。想要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隨着聲音,五個騎士打馬來到劉汜不遠處,一臉好奇的看着劉汜與旁邊的悠悠。
“不知是那裡的豪傑,看似身受重傷,某既然遇見了,就幫他一幫吧。曹一、曹元,你們兩人把他搬到後面的車上去吧。”
五人正中的年輕人沉聲說道。
這年輕人生的方面大耳,濃眉闊口,卻有着兩隻狹長的眼睛。聲音中帶着一股莫名的磁性,讓人不自覺的就產生一種信賴的感覺。
“少爺,這人來路不明,萬一不是什麼好人……。”青年少爺話剛出口,就有人反對。
“呵呵,不過一重傷之人,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他有什麼心思,難道我等還怕他不成?況且,鹿乃靈獸,你見過有惡人養鹿的麼?”
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青年少爺打斷了。
左邊兩匹馬上的曹一、曹元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下馬,準備將劉汜擡到後面的馬車上去。他們都很清楚自家的這位少爺,一旦下了決心,那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況且自家少爺從小就對這類遊俠兒有好感,這兩年成親後雖然收斂了許多,但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況且他們覺得自家少爺說的也沒錯,眼前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況且就算是壞人,他們四五十號人還怕他一個?
沒多久,後面的車隊也趕上來了,曹一與曹元兩人騰出一輛馬車將劉汜搬上馬車,套了一件長衫。至於劉汜身邊那柄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闊劍卻沒有人去理會。
眼看着劉汜被搬上馬車,悠悠有些着急起來,可是又無法阻止。不過悠悠感覺這些人好像沒有傷害劉汜和自己的意思,遲疑了一下,咬着劍柄,將劍劍拖上了馬車,自己臥在劉汜身邊。悠悠可是清楚劉汜對這柄看似破破爛爛的劍很重視的。
悠悠的舉動讓曹一、曹元他們一陣嘖嘖稱奇,那位青年少爺狹長的眼睛中也露出一絲好玩的神色。
周圍發生的一切,劉汜實際上都是清楚的,只不過他無法醒過來罷了。在剛察覺到這些人到來的時候,心中極爲焦慮,等發現這些人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的時候,也就放心了。對他們帶自己離開還是蠻感激的,荒郊野外的,誰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危險。這段時間是運氣好,沒有遇上什麼危險,萬一突然蹦出來一隻猛虎、惡狼之類的出來,自己不就要完蛋了。不過發現他們沒有把自己的劍帶出來,心中又有些着急。等看到悠悠把劍帶上來的時候,心中狠狠的誇了悠悠一番。
既然已經沒有危險了,劉汜自然是專心療傷,又過了一天一夜,劉汜終於醒過來了。醒過來就代表着已經完全康復了,從馬車上翻起來,摸了摸悠悠的腦門站了起來。
劉汜所在的馬車本來是用來拉東西的,自然是沒有頂棚的,他一醒來周圍的人自然就發現了。看到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剛醒過來就好像完全沒有受傷一樣,都不由嘖嘖稱奇。
這麼一會,青年少爺也已經來到劉汜面前。看到好像沒有一點事的劉汜,眼中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過他知道這世上奇人異士多了去了,誰知道這位是不是有什麼秘傳的手段,自然也不好去問,只是笑道:“這位壯士醒了?”
劉汜翻身從馬車上下來,拱手說道:“多謝這位公子相救。”
看到劉汜如此的鎮定,青年少爺眼中又流露出一絲讚賞的神色,不過微眯着的狹長的眼睛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東西。
“呵呵,出門在外,難保不會遇上什麼麻煩,談不上什麼救不救的。在下曹操,草字孟德,不知兄臺如何稱呼?”曹操笑道。
原本狹長的眼睛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不過笑的時候眼角微微上翹,卻顯得柔和了許多,給人一種親切感。
“呃……在下劉汜。”
聽到劉汜無字,曹操也沒有絲毫輕視的意思,說道:“劉兄傷勢剛剛痊癒,且先上車休息,你我夜間再敘如何?”
說完不等劉汜說話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劉汜楞了一下,雖然他的傷勢已經完全痊癒了,但現在他也不知道要到那裡去。很明顯這裡已經不再崆峒山周圍。
輕輕一躍返回車上,抱膝坐在車上,思索自己未來該怎麼辦。剛上崆峒山的時候,劉汜所想的不過是學一些基礎的東西,然後自己開始修煉玉符之中的神通,可是不到一年的相處,紫萱已經深深的紮根在劉汜的心中,他忘不掉了。
現在自己在崆峒山上的名聲應該已經壞透了,想要和紫萱在一起幾乎是不可能的。崆峒派的人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剛開始沒有什麼特別的心思的。
“難道就這麼算了麼?悠悠你說我該怎麼辦?”
轉頭看向臥在一邊的悠悠,劉汜突然發現悠悠的脖子上帶着一個錦囊,心中一動,滿臉激動的將錦囊解下來。打開之後看到了紫萱寫給他的信,等將信看完之後,劉汜心懷激盪不能自抑,仰天一陣長嘯,接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紫萱在信中告訴劉汜,自己被父母鎖在家裡不讓出門,因爲她父母也反對她繼續和劉汜在一起,不過遲早她都會跑出來的。讓劉汜等着她。
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給了劉汜莫大的安慰,更多了一份雄心。景元道人爲什麼要趕自己下山,或許有很多的原因。清原道君和清淨散人也不許紫萱和自己交往,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紫萱。就算是以後紫萱能從崆峒山跑出來,自己還是不可能和紫萱在一起。
想要讓清原道君和清淨散人認同自己,不單單要有相應的修爲,還要有相應的實力。
笑完之後,劉汜又一陣發愁,相應的實力劉汜並不擔心,自己有玉符中的東西,遲早能在修士中佔據一席之地。可是相應的實力,劉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發展。
騎着馬正在和夫人丁氏說話的曹操,突然聽到後方傳來的長嘯聲以及那一陣哈哈大笑,略微有些詫異,不知道劉汜怎麼了,不過嘴角卻出現了一絲笑容。
曹操對自己的眼光還是相當自信的,認爲劉汜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心中已經打定了招攬劉汜的念頭。現在聽到劉汜的歡笑聲,雖然不知道劉汜爲什麼這麼高興,但這至少說明劉汜現在心情不錯。
只要劉汜心情不錯,自己說服他留在自己身邊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許多。
隔着紗窗看到曹操嘴角出現的那一絲笑容,丁氏夫人微微一笑,說道:“夫君看上那位遊俠兒了?”
對自家夫人能發現自己的心思,曹操一點都不意外,轉頭向後看了一眼,說道:“夫人,這位劉汜兄弟可不是普通的遊俠兒。而且,爲夫此次前往雒陽爲官,身邊總是需要一些幫手的。自從祖父過世,父親被罷官之後,我曹家在朝廷的影響力是越來越弱了,家裡派出來的這些人的能力有限,幫不到我什麼的。”
丁氏夫人聞言不再多說什麼,對於自家夫君的眼光,丁夫人還是很相信的。
傍晚,衆人在驛館歇下,劉汜剛洗完澡換完衣服,就聽到曹操的敲門聲。雖然沒有看到門外的人,但劉汜就是能
確定外面站着的就是曹操。
上前開門讓曹操進屋,落座之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不知孟德兄前來找我有何事?”
曹操呵呵一笑,說道:“不知劉兄弟日後有何打算?”
劉汜愣了一下說道:“暫時倒也沒有什麼打算。”
曹操盯着劉汜的眼睛說道:“在下曹操沛國譙縣人氏,先祖乃漢初宰相相國曹參,家父曾任太尉之職,此次前往雒陽乃是就任虎賁郎中之職。”
劉汜又愣住了,不知道曹操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愣愣的看着曹操問道:“孟德兄這番話的意思是?”
“吾想延請劉兄弟爲門下客卿,助我一臂之力。”曹操沒有絲毫的遮攔,直接說道。
劉汜又愣住了,沒有想到曹操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太尉是什麼官職他不知道,不過能讓曹操這麼慎重的說出來,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官職。可是相國他是知道的,天底下最大的官,管着天下所有的官。再看看曹操身邊的那些勇士,就知道曹操的家世絕對不簡單。
“瞌睡正好遇上枕頭了。正在想怎麼發展自己的實力,竟然就這麼遇上了。若是這曹操能當上大官,我藉助他的實力豈不就能發展自己的實力?”
如果是以前,劉汜或許不會答應曹操,可現在正是劉汜思索怎麼發展自己實力的時候,正好遇上曹操,怎麼可能放過呢?
“好,我答應了。”劉汜答應的相當爽快。
“劉兄弟不妨多考慮……嗯?你答應了?”
曹操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一說劉汜就能答應的,自己的這個虎賁郎中實在不是什麼大官,不過是一個比三百石的小官罷了。每月不過錢兩千,谷十二斛。當然,曹操也不指望着這一點點東西過日子,如果指望着這一點點俸祿過日子,曹操一家肯定得餓死。
所以在聽到劉汜直接答應的時候,曹操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準備繼續勸說,說了半句才發現劉汜竟然已經答應了。
劉汜眨了眨眼睛說道:“自然是答應了,難道孟德兄不樂意?”
“呃,不不不!劉兄弟能答應,操自然是樂意之極,只是未曾想到劉兄弟你答應的如此爽快,有些出乎意料。”
聽到曹操說的設麼坦率,劉汜心中對曹操也不禁生出了好感,笑道:“孟德兄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孟德兄,我此時說不定已經被那隻猛獸吃下肚去。況且我現在也是無處可去,跟在孟德兄身邊,至少也能混一口飯吃。”
“哈哈哈哈!這個劉兄弟儘管放心,只要有我曹操一口乾的,絕對不會讓劉兄弟你喝稀的。”
曹操本來就是一個坦率的人,聽到同樣回答的如此坦率的劉汜,心中自然是更多了一份親近之感。
聽到曹操口中這番市井言語,劉汜也是覺得一陣親切。
笑着拍了拍劉汜的肩膀,想了想從腰間解下自己的佩劍放到劉汜面前說道:“操觀劉兄弟乃是使劍之人,不過手中之劍有些太過於簡陋。操身上這把倚天劍,雖不敢說能與干將莫邪之類神兵相比,卻也算是罕見之物。就贈與劉兄弟如何?”
劉汜笑着拿過自己的劍,說道:“不用,在下用這柄劍就可以了。”
剛說完,兩人就聽到一陣噹噹噹的聲音,緊接着被曹操放在案几上的倚天劍竟然鏘的一聲自己出鞘了,而且還在不停的顫抖,好像相當害怕似的。
曹操看着劉汜手中這隻鏽跡斑斑的闊劍一陣愣神,緊接着大笑道:“看來是操多想了,劉兄弟身上這支劍非同凡品。”說着一點都不矯情,直接將自己的倚天劍歸鞘,繼續掛在腰上。
劉汜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也是一陣驚奇。
曹操前來的目的本就是爲了說服劉汜成爲自己的門客,現在既然目的達到了,自然不想再打擾劉汜休息,畢竟劉汜的傷勢纔剛剛痊癒。遂告辭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