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牧楚殞命

蔣驚天一邊往嘴裡填着腥臊的烤狼肉,一邊苦思。如果依靠玄蛇紋身,或許還可以儘快恢復身體強度。但以蔣驚天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屠殺妖獸,簡直是癡人說夢。由於之前的一場大戰,妖獸受到龍威劍勢的驚嚇,紛紛逃離。此時方圓千里之內,都處於真空狀態。不過時間一久,遠離巢穴的妖獸還是會盡數歸來的。到時候,蔣驚天就危險了。

體力略微有些恢復,蔣驚天便站起身來,嘗試着用玄蛇紋身,吸噬地上的狼屍血肉。青鋼狼都死去良久,體內氣血更被殺戮劍氣吸得乾淨,所以吸噬的效果並不明顯,不過總算是讓蔣驚天精神一震,恢復了一些氣力。

蔣驚天艱難的背起了巨闕,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尋找戮神劍尖。依靠它的銳利和玄蛇紋身,蔣驚天興許還可以找一些品階低,戰鬥力弱的妖獸下手,儘快的恢復戰鬥力。否則的話,他就只能暫時退出塞北大森林,去尋找一些罡氣級別的妖獸恢復實力了。

蔣驚天剛離開不大一會兒,一道灰色身影便一閃而至,落在了他和狼羣交手的地方。灰衣人閉目靜思,感受着戰場的氣息。眉頭微微一皺,一道劍氣沖天而起,不偏不倚正中目標。

剛剛戰鬥的時候,銅翅狂鷹被駭人的氣勢所驚走。如今戰鬥已經平息良久,它便又回來尋找蔣驚天的蹤跡。銅翅狂鷹覺得灰衣人身上有種和蔣驚天極度相似的氣息,便在空中多盤旋了一會兒。怎想到,卻被一道劍氣秒殺。

銅翅狂鷹跌落在樹冠上,兩道灰白色劍氣從天而降,沒入灰衣人的身體。瞬間,林中殺機盡逝,恢復了往日的平和。只見灰衣人屈膝彈射,化作了一道劍影,三步兩步便消失在前往萬獸城的方向。

月華傾灑而下,透過茂密的樹冠,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轉眼之間,夜就深了。百獸漸漸回巢,危險臨近了。蔣驚天邁着沉重的腳步,緩緩的向南走。突然一聲鳥鳴響徹林間,緊接着一陣呼嘯之聲,由遠及近。蔣驚天寧睛定視,兩團森然鬼火如流星墜地般急射過來,呼吸間就到了眼前。蔣驚天將巨闕插在地上以做格擋,自己則隨時準備閃到一旁。

“砰”的一聲,巨闕受到巨力轟擊,倒飛而出。蔣驚天向左一閃,與兩團鬼火一錯身,就看清了攻擊自己的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那兩團幽幽的鬼火,正是鬼面夜梟的眼睛。

鬼面夜梟在轟擊巨闕的一剎那,體內罡氣流轉速度驟減,身形就爲之一頓。蔣驚天就瞅準這個空檔,閃步上前,左手探出,抓向夜梟。但時機稍縱即逝,蔣驚天謀略雖妙,只可惜速度有所不及,抓了個空。

鬼面夜梟在空中畫了一個完美的弧線,再次飛撲過來。面前的這隻鬼面夜梟至少是玄階三品妖獸。就算全盛時期的蔣驚天,與之相對都要小心謹慎,何況是現在。

蔣驚天雖然明知自己的身體,已經再難承受玄蛇紋身短時間的強化。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激活了紋身。他寧願承受不住力量爆體而亡,也不願站在這裡任人宰割。力量、速度、爆發力,都在緩慢的增長。蔣驚天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龜裂,露出了血淋淋的肌肉。

就在玄蛇紋身爬上肩頭的時候,一股攝人心魄的劍意從玄蛇紋身上散發出來。這下蔣驚天終於發現了玄蛇額頭上的劍形印記,他急忙遏制住了力量的增長,讓玄蛇重新盤踞在他的左臂上。

蔣驚天揮擊左臂,正面迎擊鬼面夜梟,生死存亡在此一舉。只見玄蛇一張嘴,一道驚天劍氣就呼嘯而出,與鬼面夜梟硬捍到一處。無聲無息,劍氣透體而過。鬼面夜梟餘勢不見,向蔣驚天飛撲過來。只是它那雙森然的鬼眼,已經徹底的暗淡了下來。蔣驚天身體向左一歪,避過鬼面夜梟。然後緊隨其後,伸手按住了它的脖子。玄蛇紋身攀附而上,一口咬出了它的脖子。

隨着血液的不斷流入,蔣驚天明顯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復甦了。經過血肉的滋養,蔣驚天的身體漸漸煥發了生機,雖然面容仍舊削瘦,但總算邁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

戮神劍凝聚的時候,所有的殺戮劍氣都被它凝而化一,最終形成了一道玄階六品的殺戮劍氣。戮神劍碎,殺戮劍氣就隱匿在劍尖之中,被玄蛇紋身吞噬。如今蔣驚天就是將這道殺戮劍氣釋放了出來,把鬼面夜梟一擊斃命。

兩道殺戮劍氣,一強一弱,先後沒入蔣驚天左臂。蔣驚天長出一口氣,隨手將鬼面夜梟扔在了地上。有了殺戮劍氣護身,蔣驚天便改變了前進的方向,繼續向萬獸城方向前進。復原的道路還很漫長,以蔣驚天目前的狀況,身體想要恢復到全盛時期的狀態,至少要吸噬萬餘隻玄階妖獸。

三天過去了,蔣驚天沿着塞北大森林的外圍,一路屠殺。隨着殺戮劍氣的增多,屠殺的效率也成倍增長。現在他一行一過,百獸退避,速度稍有不及,便會命喪當場。

蔣驚天剛斬殺了一條玄階二品的青花蛇,就發現遠處有腳步聲傳來。這幾日塞北大森林中趕路的人再次增多,蔣驚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並沒有躲起來,而是靠在一棵參天巨樹上,全力警戒。

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等看清來人面目,蔣驚天暗呼倒黴。這一行七人,全部穿着荒武學院的制服,其中有一人蔣驚天剛好認識。此人獨臂,手中拿着一把摺扇,正是前段時間被蔣驚天斬斷手臂的牧楚。

於此同時牧楚也看到了蔣驚天,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搶身躍到隊首,一拉住領隊男子的袖子道,“師兄,他就是蔣驚天!”

中年男子一愣,然後順着牧楚的指向,尋到了蔣驚天,皺着眉道,“他身上可一點罡氣的波動都沒有,看樣子是個普通人。”

牧楚一愣,也注意到了蔣驚天的變化,幾天過去,境界不升反降。不過他還是果斷的道,“就是他沒錯。”

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一步,對着蔣驚天抱拳道,“請問閣下是否是蔣驚天!”

蔣驚天微微點了點頭,“有事?”

“在下吳向山,是陳鋒和牧楚的大師兄。”

“那又怎麼樣?”

蔣驚天面對如此陣勢,態度依然強硬,超出了吳向山的預料,同時也贏得了他的讚賞。他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兩位師弟都是什麼人,也耳聞了一些事情的原委。雖然己方理虧,但身爲大師兄,還是不得不爲兩位師弟出頭。

吳向山沉思片刻,“今日你接我一劍,前仇盡消。至於你和陳鋒之間的矛盾,我去幫你化解。”

牧楚首先反對,“師兄!殺了他就是了,和他講什麼仁義。”

蔣驚天也沒想到陳鋒、牧楚竟然有這樣一位正氣的師兄,便點了點頭。

“好!夠爽快。”吳向山倉朗一聲,拔出佩劍,“小心了!”

吳向山的氣勢如泰山壓頂般撲向蔣驚天,而四周草木秋毫未動,周圍衆人絲毫未感,可見吳向山對氣勢的掌控,已到達妙至毫釐的境界。蔣驚天以劍拄地,如巨浪中的一葉扁舟,疾風中的勁草,巋然不動。

就在這時,咯咯一陣嚶笑從遠處傳來,將吳向山的氣勢悄然化解。衆人皆是一愣,向笑聲處望去。

一襲綵衣踏空至,九天玄女下凡塵。嬌容、長髮、細指、赤足,一美貌少女飄然落在樹杈之上。此人蔣驚天剛好認識,正是妖女婉兒。

婉兒咯咯一笑,“蔣公子有傷在身,這一招就讓奴家代爲討教了。”

吳向山一愣,對着蔣驚天有些歉意的道,“在下並非有意刁難,實在不知蔣兄有傷在身,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爲切磋吧。”

吳向山接着向婉兒一抱拳,“不知姑娘名姓可否告知在下。”

婉兒咯咯一笑,將聲音逼成一線,只容吳向山一人聽到。吳向山容顏具震,面露驚駭。得知婉兒身份後,再不想久留,帶人慾走。可牧楚卻呆立在了那裡,他深深的被婉兒所吸引,不能自拔。他生性好色,卻從未見過如此人間極品。此時牧楚已經將與蔣驚天之間的仇恨拋到了腦後,眼中只剩下了婉兒嬌小可人的容顏。

婉兒小嘴微張,美目漣漣,含情脈脈的對牧楚道,“你要是能殺了他,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不要!”

吳向山出手阻攔,可是爲時已晚。牧楚完全失去了理智,閃身攻向蔣驚天。蔣驚天自然是不會留手,一道殺戮劍氣破體而出。直奔牧楚。

牧楚碾開摺扇,以扇面格擋。怎料殺戮劍氣,以一化十,叮叮噹噹,接連擊中扇面。牧楚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擋住了八道劍氣。其餘兩道,一道命中獨臂,一道鑽入了他的右腿。

殺戮劍氣入體,牧楚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吳向山此時剛好趕至,伸手想要接住從半空中落下的牧楚。婉兒向蔣驚天拋了一個媚眼,“真是個榆木腦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上好的血肉,也不知道讓給奴家喂蠱。”說着一道紅線射出,後發而先至,搶在吳向山接住牧楚之前,鑽入了牧楚的腦袋。

吳向山接住牧楚殘軀,以罡氣強行灌入。三道劍氣、一道紅芒破體而出,分歸蔣驚天、婉兒兩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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